金刚台保卫战结束后,金刚台游击大队在李茂源的带领下,又有较大的恢复。山区的老乡们也盖起了新房,呈现出一片新的生机。
到了这一年的10月,皖西特委指示李茂源派出部队到霍山桐城一带开创新的游击根据地,以扩大红军游击队的兵员和影响。
接到特委的指示后,李茂源决定派董鹰翔带一个中队的战士到霍山、桐城一带开展工作。临行前李茂源说:“董鹰翔,你们要去的那一带,咱们红军以往去得比较少,许多山村的老乡不了解红军,所以作为新开辟的游击区会遇到许多的困难。你们到了那里后,首先要发动群众,打土豪、分浮财、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扩大影响、团结群众。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许多事情不能大张旗鼓地干,要秘密发动群众,建立骨干队伍。既要创建游击根据地,又要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与敌人硬碰硬,这就是你们的任务。站稳脚跟后,要为部队扩大兵源创造条件。”
“是。”董鹰翔答道。
“你这次带的部队包括手枪排在内,长短枪也有百余支,多带弹药。”
“是。”
第二天,董鹰翔带着队伍出发了。他们夜行昼伏,朝霍山、桐城方向前进。经过几个夜晚的行军,董鹰翔带的这支队伍来到了距霍山县城三十多里地的漫水河岸边。这里山势亘绵,林木茂密与敌县城有一水之隔,是打游击的好地方。
到达这里后,部队在山上休息了一个白天。天黑后,董鹰翔与各排干部带着战士们悄悄地下了山。他们深人到十余个山村里向老乡们宣传红军的方针政策,揭露国民党反动政权压迫剥削穷苦百姓的罪恶。
经过一个多星期走家串户的宣传,附近十余个山村的老乡们已经跟这支红军队伍熟悉了起来。
这天,当董鹰翔又带人去老乡家进行宣传时,一个姓马的老汉说:“董队长,你们不是说红军打土豪、分田地吗,到底啥时打?”
马老汉的话让董鹰翔沉思起来,他在想:向群众宣传苏维埃好、红军好,而不采取具体的行动,等于张嘴说白话,想进一步发动群众、建立游击区是不可能的。
回到山上的驻地后,石全也说:“中队长,老乡们要求咱们去打土豪,为他们解决吃不饱饭的事情。”
“好,咱们尽快采取行动,打土豪,分浮财。”董鹰翔道。
根据老乡们的反映和战士们了解的情况,董鹰翔决定先拿磨子潭一户号称“西山虎”的土豪来开刀。
这天傍晚,游击队的战士们把几个山村的贫苦农民组织起来,挑着箩筐跟在游击队员的后面,迅速占领了磨子潭,来到西山虎的家外面。
西山虎的家里豢养了十几个打手,有十多条枪,在乡村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当战士们来到西山虎的家门口后,罗大明上前敲门,里面有人问道:“干什么的?”
“是国军保安团。”罗大明道。
“保安团?这么晚还来?”
“老子有公务,快开门!”罗大明高声喊道。
门开了,红军战士们一拥而上。西山虎在屋里听着不太对劲,出门看了一下后掏枪要打。石全手疾眼快,“砰”的一枪将其击毙。
西山虎的打手见主子被打死,立即交了枪。
一个晚上,游击队员们把西山虎家囤积的一大仓粮食分给了穷苦的老百姓,又从他家里没收了几十匹布、数千银元,还烧毁了西山虎家的地契。
随后,游击队又在另外几个大村庄里打了多个土豪,使得附近十几个村庄的贫苦农民都知道红军游击队是一支真正为穷人出力的队伍。不久,游击队先后在这些山村里组建起了农会。
董鹰翔带领的这支红军游击队在这片山区站稳了脚跟,农会小组的老乡们主动为他们收集霍山县城敌人的情报,还有十多个青年农民参加了红军。
霍山县城的国民党保安大队听说山区里有红军游击队在活动,立即派兵前来搜索。红军游击队员们在老乡和山林的掩护下同敌人进行巧妙的周旋,使白军始终没能找到游击队的踪影,只好撤兵回城。
这天,董鹰翔带了几个战士来到一个叫野猪挡的山村,这里有户药农,长年在山里采药。他的儿子在山上采药遇难后,儿媳妇也不幸离开了人世,留下一个十六岁的孙子和一个十五岁的孙女。当游击队把从土豪家里没收来的粮食送到刘老汉的家里后,他激动地说:“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好的队伍,咱穷人有希望了。”
几天后,游击队员们又把从土豪家里没收来的布、盐等物品送到了他家里,帮刘老汉和他的孙子、孙女每人都做了一身新衣服。
刘老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说:“董队长,以后你们有用得着我老汉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去办。”
“大爷,红军与穷苦百姓是一家人。穷苦百姓是红军依靠的力量,我们红军就是要为穷苦百姓谋利益。”
董鹰翔时常带着陈小豹等战土到刘老汉家里去,不断地为他家送去一些吃的和用的物品。
这天,董鹰翔带人又到刘老汉家去看望。刘老汉的孙女刘菊花让陈小豹给她唱个歌听。陈小豹说:“我给你念一段苏区的民谣吧:穷人苦,穷人苦,半年糠菜半年薯,饿得皮包骨。生病无钱治,求神拜佛祖。夏天打赤脚,冬天不出屋,穷人苦。拿起刀枪干革命,推翻旧制度。”
刘老汉听了这支民谣后说道:“咱们穷人就是这个样。忙一年,除了能吃上口饭,什么也剩不下。我这孙子孙女,每到冬天还穿着单衣,补丁摞补丁。实在冷了,就坐在床上用破棉絮加稻草捂在身上取暖,穷人苦啊。”
在这之后,陈小豹还教给刘菊花背诵《采药曲》。《采药曲》很对刘菊花的口味,她时常自言自语道:“红军医院采药忙,高山密林送夕阳。……”
这天,刘菊花见到董鹰翔后说:“董队长,那《采药曲》是谁写的很好听。”
“是一个比你大一些的姐姐写的,她也长年到山上采药。”
刘菊花望着董鹰翔小心地问道“那，我和哥哥能当红军吗？”
“能。不过得你爷爷同意了才行。”
刘老汉听了后,沉闷了一会儿说:“行。反正在家里也是挨饿受穷,到了红军队伍里还能为咱老百姓做点事,像陈小豹一样,长大了还会有出息。”
刘菊花见爷爷同意了,马上说:“董队长,我和哥哥这就跟着你们走吧。”
董鹰翔有意难为她说:“你哥哥到队伍里还能扛枪打仗,你到队伍里干什么好?”
“我会采药,也会看病。”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会采药这个我信,但你会治病吗……”
“我当然会。你看这甘草,能补脾胃,润肺止咳,清热解毒。这野菊花,清热祛风,明目。这白前,能保定肺气,平咳喘。这……”刘菊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草药的名字和它们的功效。
董鹰翔笑笑道:“好,就收下你这个小妹妹参加红军,等着送你兄妹到红军医院里去为伤员们治病。”
转眼间到了1936年的1月,董鹰翔派石全带了一个班的战士把十几个新参军的青年秘密地送到金刚台根据地里去。
一个星期后,石全回来了。排长马雨春奉命带了一个排的战士来到了这里。
马雨春见到董鹰翔后,交给他一封李茂源写的信。李茂源在信中写道:“董鹰翔,见信后把你们在霍山开辟的游击区移交给马雨舂负责巩固,你带领石全、罗大明、吴强三个排继续向桐城、舒城方向深人,另辟新的游击区,以扩大红军的影响和兵源。在桐城、舒城那边站住脚后,立即派人回来报告情况,我再派人去配合你们开展工作。李茂源。”
按照李大队长的命令,董鹰翔与马雨春在漫水河游击区活动了几天,把当地的农会组织都移交给马雨春后,便带领石全、罗大明、吴强三个排,越过石羊河、头陀河等多条河流后向桐城、舒城方向挺进。
部队到达桐城县境内后,经过调查,董鹰翔决定把落脚点放在龙眠山区。这里距桐城县城约三十余里地,距舒城县城约七八十里地,地处桐城、舒城两县分界处,形如卧龙。其山势蜿蜒起伏,岩壑幽邃,中多峭壁。
在龙眠山外围山区,董鹰翔带领着战士们继续采取以往的办法,深入发动群众,打土豪开仓分粮,以解救当地深受土豪剥削压迫的穷苦老百姓。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贫苦农民纷纷向红军游击队靠拢。
这天,游击队在前往一个山村发动群众时,遭到一伙土匪武装的袭击,多名战士被打伤。董鹰翔随即命令部队发起反击。土匪在遭到红军猛烈的火力打击后,扔下十几个被打死的同伙后仓促逃走。
土匪逃走后石全说:“中队长,怎么办?”
“咱们了解一下山上土匪的情况后再做打算。”
这天游击队来到山村一猎户肖山林的家中,董鹰翔向他了解龙眠山山上土匪的情况。肖山林说:“董队长,这山上的土匪占山为王也有十几年了。原来有两伙,后来为了一个女人发生了火拼双方都死了很多人，这附近的村民也被土匪搅得鸡犬不宁。他们大约有一百多人,你们也只有百十个人,能行吗? ”
“能行。土匪多是些乌合之众,我们这些战士打过多年的硬仗,只要我们打得突然一些,消灭他们不成问题。土匪在山上住在哪里?”
“住在龙眠寨里。土匪在山路上设有哨卡,你们上山,他们就会发现的。”
“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有一条猎人走的路,需要翻山越岭爬峭壁,很难走。”
“好,只要猎人能走,我们就能走。”
“行。董队长,只要你们敢打,我就带你们去,村民对这些土匪恨死了。”
“好,我们准备一下咱们再说。”
“爹,我也去。”肖山林的儿子肖甲龙说道。
“你?”肖山林看看儿子,又看看董鹰翔。
“肖甲龙,这是去打仗,不是打野兽。”董鹰翔道。
“你们能打,我也能打。那年一个土匪到我家抢东西砍了我一刀,后来让我碰上了又打了他一枪。”肖甲龙道。
“好,很有胆量。”董鹰翔称赞道。
“爹,让我去吧,我要当红军,他们那队伍里有许多年龄小的人。”肖甲龙道。
“好,跟着董队长好好地干。”肖山林同意让这个儿子去当红军。
“爹,你同意了?”肖甲龙不放心地问道。
“对,他们那队伍里有许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你也去吧,为咱穷人去打天下。”肖山林道。
“董队长,我这就跟你们走。”
“好,你就跟着陈小豹,让他教你使用步枪和手枪。”董鹰翔道。
“是,中队长。”陈小豹答道。
经过几天的准备,游击队员们在肖山林的带领下,避开土匪的哨卡,钻山林,越峭壁,在夜里三点多钟悄悄地到达了龙眠寨。此时龙眠寨里的土匪都已进入了梦乡,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红军会在半夜闯到这里。董鹰翔在寨子外观察了一下后轻声道:“各排分开,进屋后有敢反抗的,立即消灭,开始行动。”
各排排长按照事前的分工,带着战士们迅速闯入土匪们住的几间大屋子里。
“砰、砰。”枪声响了,喊声跟着也响起。
“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战士们高声喊道。
“红军?”“红军!”“红军饶命,饶命。”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几个试图拿枪反抗的土匪被打倒在床上。
土匪们缴枪了。
红军游击队消灭了山上的土匪后,在龙眠山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老乡们纷纷送自己的子弟参加红军。
到了3月底,董鹰翔带领的这支游击队已发展到了一百八十余人。
这天中午,陈小豹在教肖甲龙学习完使用手枪后,俩人就坐在队部的门前开始学写字。
陈小豹说:“肖甲龙,我们中队长,不,是咱们中队长的诗词写得非常好,我很佩服他。”
“那你会写吗?”
“我可不行,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名字都写不好。在咱们红军游击大队里,能写诗的有好几个呢。像于中队长、柳云姐,个个呱呱叫。特别是柳云姐,大家都说她是才女,还吹得一手好笛子。那年仲秋节时董队长说她什么来?对,董队长说柳云姐是‘心灵手巧传玉音,百啭千声似百灵’。后面还有两句我记不得了,反正是棒极了。有时我也想学着作个诗,可总是作不来。”
“那,咱俩一起作诗。”
“咱俩?哈哈……”陈小豹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看我的,咱们在这山上打了土匪,就以这个作诗。龙眠寨里枪声起……龙眠寨里枪声起……”
“看看,我说你不行吧。看我的：龙眠山上飘红旗……飘红旗……后边怎么说?看咱俩这猪脑子,就是不行。要是中队长来了,要不了几分钟就作完了。”
他俩人正说着,董鹰翔回来了。陈小豹一见董队长回来了,忙说:“中队长,肖甲龙想作诗,你看看怎么个作法? ”
“作什么诗？”
“肖甲龙说以打土匪作个诗,他说了一句,我也说了一句,后边就不知怎么个作法了。”
“这诗可不是喝凉水,一下子就会作。你们已经有了两句了说说我听听。”
“好。肖甲龙说‘龙眠寨里枪声起’,我说‘龙眠山上飘红旗’。"陈小豹道。
“有那么点意思。这后两句就对上‘枪响土匪叫爹娘,十年土匪一扫光。’”
“好。中队长,你给我们写在地上,让我俩学着写写,好记住它。陈小豹道。
“行。这第一句龙眠寨里枪声起’,把‘起’字换成‘响字就更好一点了。”说着,董鹰翔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
“中队长,于中队长他们来了。”石全边跑边喊道。
董鹰翔一听马上站起身来,果然看见于威成等一行人跟在石全的身后。他快步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于威成的手说:“太好了,真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李政委接到你的信后,就派我和陈医生、柳云带了一个班的战士来。”
“柳云。”董鹰翔上前握住了柳云的手,俩人面对面微微一笑。随后他又同陈医生等人分别握了握手。
这一次从金刚台派来的战士有:刘菊花和她的哥哥刘立业,班长周士刚、吴铁牛和他们那个班的战士。董鹰翔见他们还牵了一匹战马,马背上驼了两大捆的步枪,便说:“这马是哪来的?你们在路上遇见敌人了?”
不等于威成答话,董鹰翔又说:“咱们到屋里再说。陈小豹,快去烧水。”
等于威成等人在屋里坐下后,董鹰翔又问道:“李政委他们都好吗? ”
“都好。你走后,金刚台大仗小仗打了好几次,关帝庙村损坏严重,老乡们在部队的帮助下迁出了原址。吴副大队长、张院长他们都好。我们来时李政委写了一张命令,你先看看。”于威成道。
董鹰接过了那张命令,只见李政委写道:“董鹰翔,看了你写的报告,知道了龙眠山区的情况,很好。今后就按照皖西特委的指示,在那里建设游击根据地。你那里,先称为龙眠山游击支队,由你担任支队长,由于威成任副支队长,分队长由石全、吴强、罗大明、吴铁牛、何士路、周士刚等人担任,各班班长都由你们任命,还可临时任命代职人员。陈亦然同志去了担任救护队长,柳云担任副队长。刘菊花和刘立业兄妹俩担任卫生员。在龙眠山区尽量不与敌人发生正面冲突,保存骨干力量,适时发展、扩大队伍。李茂源”
“好。肖甲龙,你去通知各排长,下午传达李政委的命令。”董鹰翔道。
石全和吴铁牛坐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石全问道:“你们来时遇上白匪了?”
“对。我们过了淠河后,在一个山脚下同一队国民党兵碰上了。一个国民党军官骑在大马上,带了十几个士兵,于队长发现后首先开了枪,那个狗军官一头从马上摔了下来。我们抢先一步把枪口对准了白狗子,要不就坏了。这次缴获了步枪、驳壳枪、花机关枪,还有吃的、现大洋。看样子,这狗军官是从家里往回走。”
“水来了,茶水来了。”陈小豹提了一把大铜壶走了进来。肖甲龙跟在他的后面,端了两大摞的瓷碗,罗大明也跟了进来。
“来,大家先喝水,解解渴。”董鹰翔说着,把那两大摞的碗摆在了桌子上。
“来,大家自己动手,到了这里没外人。”于威成道。
“自己来端茶碗。”陈亦然说道。
董鹰翔递了一碗茶水给柳云,又说:“于威成,你们在路上遇上白匪了?”
“对,有惊无险。白狗子一见当官的被打死了,就都交了枪,让我们捡了便宜。”
“好,但愿这种便宜天天捡。”董鹰翔道。
“哈……"众人都笑了。
等水喝得差不多了,董鹰翔说:“陈小豹,你带战士们先去休息,其他的人留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开个大会。”
“是。”陈小豹道。
当天下午,董鹰翔、于威成召集起全支队的干部、战士开了个大会。
在会上,董鹰翔首先宣布了李茂源写的命令,随后他又说:“同志们,咱们龙眠山红军游击支队今天正式成立了。咱们这支队伍是在党的领导下,为苏维埃政权,为贫苦老百姓而战斗的。许多战士来自龙眠山区,更要为保卫自己的家乡而战斗。下面,我就介绍一下支队的干部,讲到谁,就请他站起来让大家都认识一下。”
“副支队长于威成。于威成同志从小参加红军,在红六独立团当过号兵、上过军校,当过班长、排长、中队长。”
“分队长石全、吴强、罗大明、何士路、周士刚、吴铁牛等同志先后当过战士、班长。”
“救护队队长陈亦然同志,是咱们红军医院的军医,是红军战士的救星。”
台下一片掌声。
“柳云同志,救护队副队长。”
柳云站起身来,战士们一齐鼓掌欢迎。
“柳云同志,十三岁参加红军,一直在红军医院里当护士,积极救护伤病员。柳云还能写诗歌,吹得一手好笛子。”
战士们再次热烈鼓掌欢迎。
等掌声停下,董鹰翔又说:“下面讲一下我们这支部队的情况。
我们现在全队有近二百人,相当于两个连的兵力。根据李政委的命令,我们今后主要是巩固发展。龙眠山地处桐城和舒城之间,距桐城近,距舒城远。我们今后主要是隐蔽发展,弱敌前来清剿,就予以消灭,强敌前来清剿,就要用避敌锋芒的办法,在山里打游击。发动农民,组建农会组织。向南防御,向北发展,扩大游击区。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固定不变的。敌变我变,相机行事。作战中先打分散、孤立之敌,是我们红军的作战原则。第二,部队要加大训练,全面提高作战和协同作战的能力。老战士打过许多的仗,新参加红军的战士缺乏作战经验,要通过加强训练来提高作战能力。从武器装备上来讲,我们这支部队的装备水平还是较高的,近二百人的队伍有轻机枪六挺,原手枪排全部在这里,使用的步枪,全部都是汉阳造。另外还有花机关枪,二十响的驳壳枪就有七八支。因此,我们现在不缺武器。打仗除了靠人的意志外,就是要靠武器装备。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与国民党正规军一个加强连相差无几,比国民党保安团的部队要强一大块,反动民团更不在话下。我们要加强训练,提高作战技能,提高射击、刺杀、投弹的技能,用最少的子弹消灭最多的敌人。当然,打仗还要讲战术、战法。这个战术一会儿由支队长于威成同志来讲,当年在红军学校时,他学的是步兵科。第三点,是要加强夜战的能力。最后一点,是强调纪律。每个战士、干部都要服从纪律,令行禁止。不得乱吃乱拿老百姓的东西、物品,与龙眠山区的老乡搞好关系,协助老乡们解决困难,特别是粮食和布。我们要贯彻红军打土豪的政策,否则我们就无法赢得老百姓的支持。”
陈亦然坐在会场的一侧,他看着在前排讲话的董鹰翔,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战争锻炼人,红军里出人才。董鹰翔论年龄也就才十七八岁,如果没有红军,在家里也就是给老财主打长工、打短工。他参加红军,经过几年的锻炼,指挥打仗从容不迫,讲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有于威成,俩人年龄相仿,都是打仗的好手,怪不得李茂源总是派他们俩人携手领兵作战。
当陈亦然想到这里时,只听董鹰翔说:“下面,请于威成同志给大家讲解战术。”
于威成站到了队伍的前面,他开始给干部、战士上战术课。于威成讲了如何打伏击战、打阻击战,以及长途奔袭打运动战。讲了班战术，排战术,以及连战术。把以强打弱到以弱打强的战术、战法都做了详细的讲解。于威成最后说:“我们打仗,历来强调以正合以奇胜。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人少有人少的打法,人多有人多的打法,打仗从来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模式。”
等于威成讲完后,董鹰翔把机枪手谢江松叫到了队伍的前面。董鹰翔说:“今天,我们专门请谢江松同志到前边来讲一下关于轻机枪的使用问题。”
谢江松身高一米七多,在战士中算是个头长得比较高的一名战士。他来到队伍的前边后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东北人,原是东北军被俘的机枪手。今天在这里,专门讲讲轻机枪的使用。许多战士都会使用轻机枪,这种捷克式轻机枪操作简便,便于掌握。但是,想真正地用好机枪也并非易事。我们现在每个分队都有挺机枪。在作战中,两个分队的机枪应配合作战,两名机枪射手应前后错开射击的时间,这个错开的时间应把握在5~7秒钟之间。为什么?因为捷克式机枪每个弹匣内只能装二十发子弹,如果两挺枪同时开火,当这二十发子弹打完后,便会同时停止射击,更换弹匣。这样,就容易给进攻中的敌人留出一定的突击时间。这几秒钟的时间,也许就会让敌人冲到我们的阵地上或形成对我防线的突破口。当两挺机枪前后错开射击时,先开火的机枪子弹打完了,后开火的机枪还在响,就会对敌人产生一定的心理上的压力。我们在东北军时有这样一句流行语,叫‘老兵怕机枪,新兵怕打仗’。第二点就是以点射来发扬机枪的长处。点射有短点射和长点射。短点射以三发子弹为主,长点射一般在五至七发子弹。战场上是打短点射还是打长点射,还是连续射击,要根据战场上的情况来确定。战场上机枪怎么用,要由命令和机枪手的经验来确定。没有长时间使用机枪的经验,在操纵机枪射击时,就可能会有盲目性,也许子弹打到哪个地方去,连射手自己都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被俘后红二十五军的首长动员我们这些机枪手参加红军的原因。要说明一点,我们东北军与红军作战是国民党政府的命令,我在东北时,家里也是穷人,是因为家里穷才参加东北军的,不是为了来打红军。”
谢江松后面这些话,引起战士们一片善意的笑声。
谢江松讲完后回到了队伍中,董鹰翔随即宣布了一项命令,他说:“谢江松同志在参加红军后作战勇敢,在与保安团的战斗中光荣负伤。经支队领导研究,决定任命谢江松同志代理第一分队副分队长,兼任机枪手。”
会场上传来一片掌声。
董鹰翔又说:“每一名红军战士在战场上都应严格地执行命令,积极勇敢地作战。在战场上,只有敢打、会打、能拼,你才能战胜敌人。”
支队大会结束后,战士们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舒城县国民党政府在得到龙眠山有红军游击队活动的情报后,命令县保安大队派兵到龙眠山清剿红军游击队。县保安大队的大队长宋其纯深知红军游击队绝非是等闲之辈,近年来共产党在鄂豫皖苏区与国军进行过大规模的争斗,多以国军败北而告终。眼前局势虽然对政府有利,但自己的部下对付老百姓时绰绰有余，若真要同红军游击队打仗,恐怕是凶多吉少。宋其纯心想:对县政府的命令还是要执行。他考虑再三,决定派自己的侄子、一连连长宋琦带队前往龙眠山。临行前宋其纯对宋琦说:“亲侄,你这次到龙眠山去看看有无共党游击队。不管他有没有,都要尽快回来,明白吗？”
“明白。”
“共党游击队并非是等闲之辈,国军都打不赢,何况我们呢。要学古人,学什么?就是虚晃一枪的办法,打几枪回来时搞点山货回来。”
“是,叔父。山货到猎户家要点来?”
“你看着办。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实在没有,就自己到山上去打,顺便也给县长大人送点去。”
“是!” 宋琦道。
宋琦带了一个连的人马出了城。
董鹰翔和于威成在支队大会后,加强了各分队的训练强度,力争使新入伍的青年农民能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红军战士。对山外的警戒任务,全部由石全的分队来担任。
这天上午,石全急急忙忙来向董鹰翔报告说:“支队长,肖大叔来了,他说山外来了白狗子,是从舒城来的。”
“他人呢？”
“我在这。”说话间,肖山林进了门。他气喘吁吁地说:“方店村那边来了一队白狗子,到处打听红军游击队的消息。”
”有多少人?”于威成问道。
“有一百多人吧。他们没有找到红军,就在村里抓鸡抓羊,还到山林里去打野兽,闹得鸡飞狗跳的。”
董鹰翔与于威成对看了一眼后说:“方店到这里还有十几里山路。这样,石全你带人再去侦察一下,了解敌人的动向。陈小豹你通知各分队立即集合,准备战斗。”
他们二人领命而去。
董鹰翔、于威成带着部队到龙眠山的山下停了下来。约一个小时后,石全带着手枪队回来了。他说:“支队长,白匪已经走了,是舒城县保安大队的土兵。老乡说,敌人只是在村里抢了些鸡、羊,又在山林里打了几只野鸡后就往舒城县城方向回去了,村里没人被抓。”
“好,以后有机会再拿他们来开刀。”董鹰翔道。
这年5月,红二十八军在桐城县牛栏铺一带游击作战时,得知龙眠山建立了红军游击区,就送了一批伤病员到山里来养伤治病。
当伤病员们到达龙眠山上后,救护队马上忙碌了起来。
这天董鹰翔到陈亦然那里了解完伤员的情况后,见陈小豹正在帮刘菊花碾中药,便笑着说:“陈小豹,以后把你调到救护队里来吧,改行当药工,怎么样?”
刘菊花听了倒认了真,马上说:“行,支队长。我小豹哥可勤快呢,来了什么活都抢着干。”
“好,就让他来给你当助手。”
第二天,陈小豹没事时坐在支队部的门前一个劲地在地上乱划拉。董鹰翔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便说:“小豹,怎么不到刘菊花那里帮忙了?”
“我……”
董鹰翔看他那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又说道:“快去吧,我昨天在跟你开玩笑,你再不去,刘菊花要累病了。”
陈小豹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冲着董鹰翔笑笑后,一蹦三跳地跑了。董鹰翔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想:真是个大孩子。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龙眠山游击根据地已初步建成。这里地域广阔,还有诸多的历史名胜,如二龙井、青龙潭、龙眠寨、玉峡等诸多名胜。
龙眠山山区地势险要,蜿蜒起伏,是打游击的好地方。
7月,天气炎热。这天董鹰翔在去救护队的路上遇见了柳云。柳云说:“鹰翔,我给你做了一身短衣短裤,等着你试试吧。”
“你哪来的布?”董鹰翔问道。
“我来前红杏妹给的。她说是你从缴获的布里分给她爹娘的,她爹娘没用完。我来时,红杏妹就把剩下的布给了我。”柳云道。
“对了,你一直也没说说红杏现在怎么样了。”
“我来前红杏在医院里很好,有时忙有时不忙,只是在我离开时有点伤心。”
“以后跟李政委讲讲,让她也到这里来。”董鹰翔道。
“鹰翔,我晚上想去洗个澡,你去给我放个哨好吗?”
“这个……好吧。”董鹰翔感到有点不太好办,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天傍黑时,柳云来了。董鹰翔跟于威成讲了一下,就陪着柳云往山里一条小溪里走去。这条小溪水流缓慢,水温较高,非常适合洗澡。
天黑了下来,洁白的月光照耀在龙眠山的羊肠小道上。离开队部后,柳云便握住了董鹰翔的手。董鹰翔心里一动,随即把柳云的手紧紧地握住。他们俩人并肩而行,心有灵犀。
柳云一边走,一边在看董鹰翔。她感觉自己与他在情感上最亲近,只是在当前的形势下不好讲。柳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认识他时的情景,那时是被他的勇气所感动。随后的一场恶战,使自己真正认识了他。那一次自己没放一枪一弹,但那激烈的场景,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自从董鹰翔跟着他父亲走了后,自己还偷偷地哭过好几次,在睡梦中还曾梦见他,与他相爱。一晃两年过去了,自己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在最危急的关头他又出现了。而这一次是骑在高头大马上,已经出落成一个英俊的指挥员了。柳云想到这里,又深情地看了看董鹰翔,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便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发现在最难的时候你总是会出现在我身边。那年在医院里被白匪军追赶时,我以为咱俩就要一起牺牲了,没想到竟然逢凶化吉。后来在去金刚台时,又是你带人及时赶到。”
“那是巧合吧。不过,响们离不开红军这个大家庭。有红军才有咱们这些从四面八方走到一起来的战士。要不,你我可能水远也不会相识的。”董鹰翔一边轻声地说着话,一边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鹰翔,红杏妹也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我从认识她开始,就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红杏妹跟我说过,说她喜欢你,也喜欢于威成,但她更喜欢你。在我来之前,红杏也想来,但又怕李政委不同意。现在你和于威成都在这里,还不知她怎么难过呢。”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柳云听了这话后,心里反而有些发紧,她知道董鷹翔说得对，便把身子靠着他,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到了小溪的水塘边,只见泉水在哗哗地流淌着,一轮明月倒挂在洁净的水塘里。
“鹰翔,我先洗。我洗完后你也洗洗,然后换上这身衣服。”柳云道。
“好。”董鹰翔答应着,然后来到一棵大树的边上,背对着柳云坐了下米。他一边听着四周的声响,一边在想:柳云是一个好姑娘,两人多次一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也许将来会结成夫妻的。
柳云脱掉衣服后,在水塘里哗哗地洗起澡来。她正洗着,猛然发现水塘的对岸出现了一双绿色的小灯光。柳云吓了一跳,她马上高声喊道:“鹰翔快来。”
董鹰翔听到柳云的叫喊声,立即掏出了驳壳枪,几步来到水塘的边上。
“你看那!”柳云道。
董鹰翔借着月光,看到一只大野兽正朝水塘边走来。他来不及多想,举起枪来连开数枪。
清脆的枪声震动了山谷,鸟雀从大树上冲天飞起。那只野兽中弹后一头扎进了水塘里,不停地上下翻滚着。
十几分钟后,水塘平静了下来。
“快上来,穿好衣服。”董鹰翔道。
等柳云穿好衣服后,董鹰翔说:“我下去看看。”说完,他脱掉外衣,跳进了水塘里。
董鹰翔在水塘中仔细地看了看后说道:“是只豹子。”
“是豹子? ”柳云闻言吃了一惊。
“我把它拖上去。”董鹰翔道。
等把死豹子拖上了岸,柳云说:“你就在水里洗个澡,然后换上衣服吧。”
“你不怕了?”
“有你在,我不怕。”柳云轻声道。
当董鹰翔与柳云拉着死豹子回到了支队部,马上引起了轰动。石全说:“支队长,你真行,咱们又开荤了。咱们有一两年没再吃到豹子肉了,这回可得好好地吃一顿。”
“石分队长,我和你一起给豹子剥皮。”陈小豹道。
“好。这豹子如果是冬天打死的,皮毛会更好一些。”石全道。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柳云在救护队里忙完了,便和刘菊花一块来到支队部的门外。她们俩人站在门口悄悄地往屋里看了看,只见于威成、陈小豹、肖甲龙都在。柳云喊了声:“鹰翔。”
董鹰翔见是她们俩人,便放下手上的书说:“快进来吧。”
“柳云,你俩别站在门外,小心有老虎。”于威成道。
“来了老虎也先吃了你。”“柳云进屋后说道。
“哈……”众人一阵笑。
“吃了我不要紧,别把董鹰翔吃了。”于威成道。众人又是一阵的大笑。
“柳大姐快看,我马上吃了于队长的车。”陈小豹道。
“我这就拿下你的老将来,将!”
“柳云,有事吗?”董鹰翔问道。
“没什么事,我写了一首诗,请你看看。”
于威成一听柳云又写了诗,急忙凑过来说:“写了什么诗?让我看看。”
柳云把她写的诗放在了桌子上,董鹰翔看了一下,是一首七言诗。于威成伸手拿过去念了起来:“
月夜
夏日小溪清悠悠，
月夜柳云水中游。
突闻虎豹来戏水,
忙唤董哥到岸头。
短枪连响三两下,
恶豹水中翻跟头。”
“好诗好诗,真是首好诗。肖甲龙,我说过柳云姐是咱这里的
才女。”陈小豹道。
“柳云妹,我们这些男子汉要落在你的后头了。对了鹰翔，柳云，写了诗,你得合上一首诗才行。”于威成道。
“合一首诗?不行,这诗可不好合。
“不好合也得合,要不今晚大家都不能走,在这陪着你。柳云,你说对吧?”于威成诡秘地一笑在说道。
柳云笑而不语。
“好吧于威成,就听你的,让我想想看。”董鹰翔道。
“咱们还有几个条件。”于威成又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
“第一,柳云用了豹子,你在诗里不能再用。第二,柳云把自己的名字写了进太,你也得把自己的名字写进去。”
“好,还有第三吗?董鹰翔一边问,一边在动脑子想这诗怎么个写法。他看着柳云写的格式、词语,心里渐渐地有了底。
“这个第三条,三国中曹植有个《七步诗》,你的诗也不能超过
七步才能行。”于威成在为难他。
“好吧,你这条件还真多,我也许一步就能写出诗来。”“别吹牛。”于威成道。
屋里的战友们闻言都笑了起来。
“好,我说一、二、三，就开始。”
“好。”董鹰翔点头答应了下来。
“准备:一、二、三,开始。”
柳云望着董鹰翔,心里反而比他还紧张。她知道董鹰翔很有才华,但能不能合上这首诗,她没有把握。
董鹰翔准备好了,他向前跨了一步后说道:“黑夜小溪清悠悠,月亮倒挂水中游。鹰翔持枪在放哨,突闻敌情到岸头。枪响鸟飞冲天起,入水细察明情由。”
“好!”众人一齐鼓掌高声喊好。柳云拍手笑道:“合得好,真想不到。”
“于威成,你这三个条件我可是都做到了。”“做到了,这回我算是服了。”于威成笑着答道。
“于队长,你的条件也太多了。”刘菊花道。
“那当然,要不鹰翔还能写出好诗来?”于威成答道。
董鹰翔用对柳云说:“你们那里有什么困难吗?”
“眼前没有。”
“伤员呢？”
“红二十八军送来的伤员多数有了好转,有几个重伤员动了手术后也恢复得很好。”
“肖甲龙,你爹今天送来的草药你放哪里了?”
“报告支队长,我已经送到医院里去了。”
“好,后面有机会,再想办法到县城里买些西药来。治病不能怕花钱。”
“肖甲龙上午送去的那些草药都是些很好的药材。像前胡,散风清热,降气化痰;山慈姑,消肿散结;白前,下痰止嗽;泽兰,活血化瘀;补骨脂,主治五劳七伤;茵陈蒿,治小便不利,风痒疮疥。”柳云道。
“柳云妹,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唱个歌?”于威成插话道。
“等红杏来了,再加上刘菊花,我们一起给大家唱。”
“好。等鲁红杏来了,一定让你们多唱几支歌。”于威成听了柳云的话后,也在心里想鲁红杏。他跟鲁红杏相处了几年的时间,已经把她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于威成等柳云和刘菊花走后,悄悄地问董鹰翔说:“你和柳云准备结婚吗?”
“结婚?没这样想过。“那以后呢?”“以后形势好了也许会吧。”“你看鲁红杏呢?”
“红杏是个好妹妹,我很喜欢她,但我一直拿她当我的亲妹妹看。于威成,以后你要好好地对待她,她为了你的伤,费了很多的心情。”
“我知道。我喜欢她,但又不知该怎么办。”
“红杏妹性格活泼,是个好姑娘。这儿年她为了你的伤病出了很多力。这样吧,等我再见到红杏妹时问问她,听听她的想法。不过如果她答应了,你将来可不能欺负我这个妹妹,要不我可不会原谅你。”
陈小豹在一边听了“嘿嘿”地傻笑。于威成说:“你笑什么?”
“于队长,该你走了。”
“好,我跳马。”
到了这一年的10月,龙眠山红军游击队吸收了一批青年农民参了军。加上治好伤病的红军战士,整个支队的军事实力有了很大的发展。
10月底,董鹰翔收到李茂源的来信,奉命带陈小豹等三十名战士返回金刚台。
在走之前,董鹰翔派人到桐城县城里买回了一些西药,随身带着。
经过数天的长途跋涉,董鹰翔带的这支队伍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金刚台根据地。在山下,新修的土坟一个挨着一个,许多人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憔悴的样子。
“董队长回来了。”“董队长回来了。”
许多干部、战士在和董鹰翔打招呼。
“报告李政委,董鹰翔奉命归来。”
“好,快坐下,先休息一下咱们再说。铁柱,你去把战土们都安排一下,先休息。”
“是。”
董鹰翔喝了一碗水后说:“政委,敌人才从这里撤走?”
“对。国民党军队在这里围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若不是红二十八军派了部队来,要打破敌人的进攻很困难。你们在龙眠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那里一直没同敌人打过仗,主要是在巩固扩大根据地,发展农会组织。部队在山上训练,人员已经发展到二百六十多人。许多老战土当了班长。另外还收治了一些红二十八军的伤员,他们中多数已治好伤病,编到支队里。”
“好。这里前些日子在国民党军队围剿时,牺牲了许多的同志,吴树彬也牺牲了。”李茂源显得有些难过。
“吴副大队长牺牲了?”董鹰翔有些吃惊。
“对。这次让你回来,一是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再一个就是要你回来加强这里的领导力量。敌人虽然撤走了,但他们还会再来的。”
董鹰翔听了点点头,他刚想说话,只见鲁红杏一步从门外闯了进来,她喊了声:“鹰翔哥。”就捂住脸哭了起来。
董鹰翔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红杏妹,别哭。”
李铁柱悄悄地进了屋,他说:“红杏的爹娘在反围剿的战斗中,被白军的炮弹炸死了。”
“啊?”董鹰翔听后,又吃了一惊。
“董鹰翔,你陪着鲁红杏去给她爹娘上上坟,再到吴树彬的坟前去看看。”李茂源吩咐道。
董鹰翔陪着鲁红杏来到她父母的坟前,他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向两位长眠于地下的老人鞠了三个躬,并说道:“大爷大娘,你们休息吧,你们的牺牲是光荣的,是为了咱们苏维埃政权而牺牲的。今后,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那样来照顾好红杏妹,你们放心吧。”
董鹰翔随即把采来的一把秋菊花放在了鲁红杏父母的坟前。鲁红杏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祭奠完鲁红杏的父母后,董鹰翔与鲁红杏来到副大队长吴树彬的坟前。董鹰翔向他脱帽致敬,并说道:“吴副大队长,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这些年对我的亲切关怀,我水生难忘。您未完成的事业,我们一定要完成。”
离开墓地时,鲁红杏说:“鹰翔哥,李政委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听黄姐说,李政委便里有血,还时常咳嗽。”
“是这样。那张院长没给李政委看看?”
“看了,也用了一些药,但效果都不大。”
“走,我跟你到张院长那里去。”
董鹰翔与鲁红杏来医院住的一处山崖下,这里已经建起了一排排的草房子。当张院长看见董鹰翔后,高兴地说:“小董,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带来的药都是很管用的西药,雪中送炭。”
“张院长,听说李政委身体不太好,您还要多关心。”
“是呀,我经常去看看他。你这次带回来的西药里有专用的消炎药,咱们现在就是需要这种药。今后李政委除了用药外,还需要多休息才好。你回来了,这担子需要你来挑。”
“我会尽力的,您看李政委还需要什么? ”
“他的生活还要改善一下,多给他弄点肉来补补身体。”
“好,我找人去办。”
第二天上午,李茂源把董鹰翔汇报的在霍山、舒城两地建设游击根据地的情况及游击大队保卫金刚台的情况写成报告后,派人送往皖西特委。一个星期后,派出去的交通员回来了,他向李茂源报告说没有找到皖西特委,只是听说特委在遭到敌人的袭击后,在当地游击队的掩护下,向大别山深处转移了,具体地点不详。
李茂源听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董鹰翔听了,知道以后要再去找特委将是很困难的,除非特委派人来。
李茂源在交通员走后,对在座的干部们说:“我们这支红军游击队一定要坚持下去。咱们现在在这里还有二百人的队伍,还有党组织这个领导核心。在霍山、舒城两地还有三百人多的武装,万情况危急了,留下一支小的部队后,主力部队就往那边转移。”
“李政委,您放心吧,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同国民党打到底。”李铁柱道。
李茂源又说:“董鹰翔回来了,今后大队的各项工作就由他来负责。”
干部们鼓掌表示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