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六团在撤离霍丘县城后,又来到金刚台山下的关帝庙山村。这里,依然是山青水秀,林木葱葱。
“红六团回来了!”“红六团回来了!”当红六团团部到了村中时,熟悉的老乡就在村子里喊开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家是这个山村的战士的家长更是非常兴奋,纷纷前来看望自己的子弟。村苏维埃主席吴大爷跑前跑后地为部队安排住处。
在村头,老乡们拉着战士们的手问长问短,不少人围着炮排的迫击炮在看新鲜。有个老乡问道:”看,那是啥家伙?”“大爷,那是炮。”战士齐小牛回答道。
“那是炮?我怎么看像个铁筒子。”
警卫排的那挺马克沁式重机枪也吸引了很多的人,老乡们围着它在观看。有人说:”这枪真大,还有好几条腿,打起来一定很厉害。”
各班排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当董鹰翔正要带着炮排的战士们跟着一位大婶往回走时,猛然听见有人喊道:”鹰翔哥,到我家去住吧。”
这声音很熟,董鹰翔朝那边望云,见是鲁红杏,只见她正领着她那一帮小伙伴们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
“是呀是呀,到红杏家去住吧。”已经长成半大青年的少先队员们跟着叫喊道。
董鹰翔有点为难了。大婶看出了他的难题,笑着说:”好,成全你们这些小伙伴。”
“噢……”鲁红杏的伙伴们都笑了起来。走在路上,董鹰翔对鲁红杏说:”你们都长高了,不再是当年的半大孩子了。”
“鹰翔哥,你也长大了许多,快成大人了。”
“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好几匹骡马,你家能住开吗?”
鲁红杏眨眨眼睛道:”能。我家住不开,石全家就在隔壁,还有铁牛家。这些骤马可以拴在我家外面的小树上,我们给它们打草吃。”
“好。”
“鹰翔哥,你怎么一走就很长时间没再来?去年年底李大叔他们来住过一次,也没看见你,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忘了?”鲁红杏问道。
“没有。去年我去上军校,后来又参加反围剿,几乎天天在打仗。”
“打仗很吓人吗?”鲁红杏问道。
“不怕。害怕的是敌人,你没见我们现在也有机枪、也有炮了吗?这些都是我们打仗缴获来的。”董鹰翔边说,边认真地看了看鲁红杏,发现她也变了许多,便又说:”红杏妹,我要是再有一年不来,可就认不得你了。你过去扎两支小羊角,现在梳起了大辫子。”
“你也变了。你那会儿好像还不如我高,这会比我高了不少。”
到了红杏家,鲁红杏的爹娘已在门前迎着董鹰翔他们这些小战士。董鹰翔看见鲁红杏的父母后忙上前喊道:”大叔,大娘、你们好。”
“好,好。这一年多不见,你长这么大了,还带了这么多的兵,快家里坐。”鲁大叔道。
红杏爹娘热情地把小战士们让到了北屋里。鲁大叔说:”孩子们,你们就住在这里,我和你大婶、红杏住到西屋里去。”
“不行不行。大叔,还是我们住到西屋里去。”董鹰翔道。
“听我的,在我家里就要听我的。”鲁大叔毫不相让。战士们只好按他的意见在这里放下了背包。董鹰翔见这里住不开,便让于威成带着他那个班住到石全家里去。等忙完了,红杏娘端上来了茶水。等休息过后,董鹰翔命令大家帮红杏家去扫院子、挑水。
当战士们出了门,红杏娘说:”你们这些战士,有些和我们红杏差不多大,要不是这些白匪军,也会在娘跟前。”
“大娘,我们是为了穷人能过上好日子才参加红军打白匪、打土豪的。”董鹰翔道。正说着,鲁红杏在门外喊道:”鹰翔哥,你来一下。”
董鹰翔跟着鲁红杏来到大门口外,只见她那些小伴们都在门外等她。
“鹰翔哥,跟我们进山打猎吧。”“鹰翔哥,你给我们讲个战斗故事吧。”石全、铁牛等人七嘴八否地喊道。
“好。”
董鹰翔跟着鲁红杏、石全等人来到了村外。他们在村头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鲁红杏说:”鹰翔哥,你这枪像是换了一支。
“对,这叫花机关枪,德国造MP18。”
“花机关枪,MP18?”鲁红杏感到很别嘴。
“对,老战士们都这样叫。这枪可以像轻机枪一样一次把一弹匣的子弹都打光,就像羊拉屎一样,哗……子弹就都飞了出去。这枪口径大,装子弹还多,一个弹匣可以装32发子弹。”
“那我看看。”
“行。”董鹰翔把弹匣摘下来后,便把自动枪给了鲁红杏。
“真好真好。”鲁红杏拿着这支德国造的冲锋枪不住地赞杨道。石全、吴铁牛、刘安、吴强等人也都围上前去看。
“鹰翔哥,你打几枪让我们看看吧。”鲁红杏说道。
“那不行,那要违反纪律的,枪不能乱打,咱们红军最缺的就是子弹。要打枪,只能到战场上或有特殊情况才能打。”
“鹰翔哥,你离开那么长的时间,一定有许多的故事,也讲给我们听听。”吴铁牛说道。
“好。自从我们那年离开这里后,在宜化店缴获了一架国民党的飞机,见过飞机吗?”
“没有。”
“那飞机可大啦,有好几米长,身上都用厚帆布包着,上面还有轻机枪。它有两对翅膀,就是这个样子。”董鹰翔说着,用胳膊比划了一下。
“是像天上的老鹰那个样子吗?”鲁红杏问道。
“对。不过老鹰只有一对翅膀,那架飞机有两对翅膀,能飞得很高,还可以挂炸弹。我们在攻打湖北黄安县城时,曾用它去炸国民党军队,一下子就把守城的国民党军队给炸死了许多人,敌人吓得第二天就逃出城去。”
“逃掉了吗?”吴强问道。
“没有。红军包围着黄安城,围得像铁桶一样,他们怎么逃得掉?最后,国民党军队的师长也叫咱们抓住了,他胖得像只大肥猪,走起路来腿都打哆嗦。”
“鹰翔哥,听说你们前些天打霍丘城,也用飞机了吗?”
“没有。霍丘城守兵少,多是些保安团的士兵,防守能力弱,我们团请兵工厂的同志给我们造了两门大树炮,攻城时就用大树炮把城门给炸开了。”
随后,董鹰翔详细地讲了讲攻打霍丘县城的经过。当他讲到在县城里扩红时,吴铁牛、石全等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对,我们也要当红军!”
董鹰翔一听,心想:”糟了。”这可怎么办?他看了一眼鲁红杏后说:”红杏妹,你怎么不说话?”
本来董鹰翔的意思是想让她劝劝她的小伙伴们,可她却说:”我也要当红军!”
“不行不行,你们都还小。”
“不小了.你不是13岁就参加红军了吗,鹰翔哥?”鲁红杏反问道。
“对呀对呀。鹰翔哥,你那么小就当了红军战士,我们可比你那时大多了。”众人纷纷在喊道。
董鹰翔正不知如何办好时,只听冯英在不远处喊道:”董排长,丘团长叫你去一下。”
董鹰翔听到后马上对鲁红杏等人说:”这样吧,明天再说。”
董鹰翔来到了团部,他喊道:”报告。”
丘团长见他来了,马上说:”董鹰翔,你明天跟陶干事到兵工厂去一趟,修理一批损坏的枪支,再把咱们从霍丘县城带回来的钢铁和铜板等缴获的物资给兵工厂送去,再请兵工厂的同志为你们炮排的战士每人打造一把大刀。刀的长度要和成年战士用的一样长,窄一点,重量轻一点,适合你们十五六岁的小战士使用。多打十把刀,咱们的队伍还要扩大,这些事我已经跟陶干事讲了。去的时候带着于威成那个班一起去。”
“是!”
第二天一早,董鹰翔带着少年班的战士跟着陶干事,用战马驮着需要修理的枪支及各种物品前往熊家咀兵工厂。
6月的天,天气晴朗。各村、寨的老乡正在收割地里的庄稼,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小战士们一边欣赏着这丰收的景色,一边爬山涉水来到紫云区熊家咀兵工厂。当许厂长看见董鹰翔等小战士后,笑着说:”小鬼们,打胜仗了吧,咱那木头炮可好用?”
“谢谢许厂长,这是我们团的陶干事。”董鹰翔连忙回答道。
“欢迎欢迎。”许厂长握住陶干事的手说道。
“丘团长让我们带来一些缴获的毛巾和肥皂,送给兵工厂的同志们用,以表达我们的谢意。还带来一些缴获的钢铁和铜板。另外,请厂里为我们修理一批损坏的枪支,再为团里的小战士打造一批刀。”陶干事道。
“好,都能办,谢谢红六团。这些钢铁和铜板正是我们目前急需的物资。打造大刀的事我们马上就安排工人们去干。”许厂长道。
一个星期后,兵工厂为炮排的战士们打造出了几十把大刀,损坏的枪支也都修好了。在兵工厂里,董鹰翔看到有新造出来的地雷,便对陶干事说:”咱们领些地雷回去吧,那个东西打起仗来很厉害,以后也许咱们能用上。”
“好。我也听说这个东西威力很大,打伏击就可以用。”
陶干事找许厂长领了二十几颗地雷来。许厂长在看董鹰翔他们往马驮子上装地雷时说:”董鹰翔,那地雷上的保险栓不用时不能往下拿,雷管也不能往上安。”
“我知道,许厂长。”董鹰翔答道。
告别了许厂长,陶干事、董鹰翔等一行人踏上了回程。当快进关帝庙村时,他们远远地听见村头传来一阵阵的操练声,一会儿又传来少年先锋队员们的唱歌声:
“大刀红缨枪,刀枪闪闪亮。
步枪加机枪,子弹嗒嗒响。
瞄准白匪军,消灭贼老蒋。
建立苏维埃,穷人把家当。”
当驮队来到距少先队员们不远处时,鲁红杏和她的伙伴们一下子便都围了上来。
“鹰翔哥回来了。看啊,他们都发了大刀了。”吴铁牛喊道。
村头一片的喊声和笑声。
“鹰翔哥,我们也要当红军,你去跟团长说说呀。”鲁红杏眼巴巴地说道。
董鹰翔开了句玩笑,他说:”小丫头片子还想当红军,看看还没枪高呢。”
“你······你真坏。”鲁红杏说完,马上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了脸。
董鹰翔见她生气了,赶紧上前说道:”红杏妹,跟你说着玩呢,我给你敬个礼。”说完,董鹰翔把手举起来,冲着她敬了个军礼。鲁红杏笑了,她不好意思地把手在脸上抹了抹,转身便跑了。
等到了团部,陶干事把在兵工厂修理枪械的情况向丘团长做了汇报,最后他说:”我们还领了二十多颗地雷来。”
“好。那个东西威力很大,以后打仗可以用,先放起来。董鹰翔,你们会用吗?”
“会用。在兵工厂时我们学过,等着再教教排里的战士,多练练就会用。”之后,董鹰翔又把村里的少先队员们要求参加红军的事汇报了一下。
丘团长说:”我知道他们的要求,昨天村苏维埃主席来提过,团里研究过了,同意14岁以上的少先队员们参加红军。村苏维埃主席报了个名单,包括鲁红杏在内共九人,一会儿你按名单去通知他们。”说着,丘团长递了一张名单给董鹰翔,他又说:”这样,原来炮排二十二人,每人一把刀,新参军的小战士九个人发八把刀,鲁红杏就不用发了。新参军的小战士再编一个少年班,定为三班,从炮班调罗大明和周士刚两人去当正副班长,军衣从后勤领,配齐枪支弹药。”
陶干事在旁边听了点点头。
丘闭长又说:”明天我和李政委参加发枪仪式,仪式结束后进行军事训练,训练由你和于威成负责。训练课目包括:刺杀、射击、投弹。学习使用大刀要一早一晚地练习,刀法要练熟、练精,要练出精、气、神来。要在短期内练成能打、能走、能夜战的小老虎,特别是夜战,这是咱们红军的一大特长,一定要练好。另外,鲁红杏参军后,只让她参加射击和投弹训练就行了,训练结束后就把她安排到团救护队里去工作。”“是。”董鹰翔答道。
董鹰翔正要离开时,只听门外有人在喊:”团长,石大爷送来了半头猪。”随着喊声,警卫员刘坚一步跨进了门。
“快去看看。”丘团长答应道。
董鹰翔跟着丘团长出了门,只见老猎人石大爷已站在院子里,地上放着半片野猪肉。
“大爷好。”丘团长热情地招呼道。丘沈,当时也只是一个三十岁的青年军人。
“好,好。这是我昨晚在山上抓到的野猪,收拾干净了给部队的同志送来尝尝,吃饱了好给咱老百姓打胜仗。”
“谢谢石大爷。”丘团长握住老猎人的手表示感谢。他又说道:”给石大爷拿五块大洋来,不能白吃老乡的东西。”
战士们围着那半头野猪在看稀罕,刘坚说:”这野猪活着时得有一百多斤重吧?”
“可不咋的。这是我和石全他爹俩人抬回来的,不轻快。”
石大爷跟丘团长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去了,丘团长让炊事班收拾一下野猪,下午炖炖让大家都尝尝鲜。
董鹰翔回到住处后,召集起全排的战士开了个会,传达了丘团长的指示和要求,要求大家做好带新兵的准备。
散会了,鲁红杏手里拿着一双布鞋站在门口喊道:”鹰翔哥,我给你做了一双鞋,你试试看。”
“我脚上的鞋还好好的。”说完,董鹰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鲁红杏笑了,她说:”看看,还好好的呢,脚指头都出来了。”“还能将就着穿。”“快试试吧。”鲁红杏在催道。
董鹰翔穿上新鞋试了一下,正合适,他又说:”你先放着吧,等
我这双鞋不能穿了再来找你要。你们要求当红军的事我已向丘团长汇报了,团里同意从你们少先队员中吸收九个14岁以上的人参加红军,有你一个。”
“真的?”鲁红杏听后高兴地跳了起来,又问道:”还有谁?”
“都在这名单上。”
鲁红杏笑得合不拢嘴,接过名单便跑出去找她的小伙伴去了。她一出门远远地看见了石全,便大声喊道:”石全,你被批准参加红军了,吴铁牛,还有你。吴强、周小昆……”
很快,鲁红杏就把被批准参加红军的小伙伴们都找齐了,并带到了她家里。
董鹰翔见他们都到齐了,便说:”你们跟着我去领军装和被装,晚上在家里改改,明天早饭后再到红杏家来集合,准备发枪。”
“鹰翔哥,发完枪后干什么?”鲁红杏问道。
“发完枪后就正式编入我们炮排参加军事训练,学习步枪的使用方法。”
“好。”吴铁牛、周小昆等人听后都拍起了巴掌。
第二天上午,炮排的战士们列队整齐,新参军的小战士们穿上新军装后也显得格外精神。村里来了许多的老乡,看着他们新参加红军的子弟们都非常高兴。
丘团长和李政委分别在发枪仪式上讲了话,他们鼓励新参军的战士要认真的向老战士们学习,学好军事,学好文化,保卫家乡。丘团长还特别提到国民党军队第三次对苏区的”围剿”失败后,第四次”围剿”会很快开始,要求新参军的小战士们在短期内练得能打、能走。
训练开始了,各种科目的训练都在紧张地进行着。
一个月后。团里准备进行夜间训练了。这天晚上,李政委专门来到炮排,为小战士们讲解有关夜间训练中的注意事项。等小战士们到齐后,他说:”许多同志还没有参加过夜间训练。夜间训练,首先要学会辨别方向,然后才能知道我们走的路是不是对。方向不对,便会出现南辕北辙的错误。夜间行军时,最好是有罗盘,我们现在缺那个东西,就采用观天观地的方法来辨别方向。晴天时可以利用北极星,阴天时则可以利用独立的大树、房屋来判断方向。利用北极星,首先要找到勺子星。你们看,那西北边有七颗星星就是勺子星。找到了勺子星,在勺子头的第一颗星和第五颗星相连斜对着的那颗星星,就是北极星。”说着,李茂源在地上画了个示意图给小战士们看。他又说:”在那一片天空中,只有北极星最亮。不管春夏秋冬,勺子星的位置怎么变,北极星的位置始终不变。这样,我们面对着的方向就是正北面,后背则是正南面,左边是西,右边是东。阴天下雨时,就要利用树木或房屋来判断南北方向。如房屋一般是坐北朝南,大树向阳的一面长得比较茂盛。当然。这些办法加上熟悉地形的向导,就可以保证我们在夜间行军时不至于迷失方向。夜间训练时还要把鞋子扎紧,武器弹药间不能发出声响。具体问题再让你们排长讲讲。大家学会了辨别方向,还要懂得一点气象。《孙子兵法》中讲:‘昼风久,夜风止。’就是说:白天风刮的时间长了,夜间风就会停止。‘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也是在讲利用天气进行火攻。云低时可能要下雨,同时刮北风时可能下大雨。在作战方面,兵法讲‘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在打仗前应先预设战场,利地势,控时间。要积极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能打时就打,不能打时就走。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仗不能为了一时一利去斗气,要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好,今天就先讲这些。”
政委李茂源总是利用一切机会向小战士们灌输自己掌握的知识,他知道红军需要从自己的队伍中培养军事指挥员,而这些小战士就是红军未来的希望。
这年8月中旬,国民党军队对鄂豫皖苏区的第四次大围剿开始了。主力部队在反围剿中转战到七里坪附近作战时,红六独立团也奉命参加了战斗。
战斗中红六团固守在两座小山上,配合红十二师阻击敌人,为红军大部队歼灭白军创造条件。
战斗打响后,只半天时间炮排的炮弹便打光了。此后,炮排的战士们在董鹰翔的带领下,拿起枪来参加了阵地战。
激战到当天下午时,石全报告说:”排长,没有子弹了。”
“排长,我还有一发子弹。”齐小牛在喊道。
“大家沉住气,准备好大刀。”董鹰翔道。
马雨春爬过来说:”杜应强牺牲了。”董鹰翔听后,默默地点点头。
傍晚,阵地上冲锋号吹响了。”冲啊!”董鹰翔手握大刀,率领全排的战士们,跟随其他的连队一起冲出了战壕。
“冲啊!”“杀啊!”阵地上一片叫喊声。
于威成在冲入敌群后不久便负伤倒地,李铁柱在用大刀砍倒两个敌军士兵后也中弹负伤。齐小牛在搏斗中被三个国民党士兵团团围住,他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后与敌人同归于尽。
战场上的搏斗极其激烈,白军士兵在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后被迫向后撤退。
晚上炮排撤下阵地进行休整。第三天在经过一个白天的激战后,红军主力部队到达攻击位置,并趁着夜暗向白军发起了总攻。随着一排排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在冲锋号的激励下,部队迅猛地插入白军的阵地,战士们手握大刀,杀声四起。
在那刀枪猛烈的碰击声中,白军士兵损失惨重,终于挺不住了。兵败如山倒,白军士兵们四散溃逃。
天亮了,董鹰翔在追击溃逃的白军时,与炮排的战士们走散了,身边只有冯英跟他在一起。当他们俩人越过一个小山头时,发现在山头下藏着几十个国民党士兵。
“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董鹰翔大声地喊道。
冯英则高举着一颗手榴弹站在排长的一侧。白军士兵对突然出现的红军战士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身背驳壳枪的军官刚想举枪射击,董鹰翔手中的花机关枪开火了。一个点射过去,敌军官应声倒地。冯英心里着急,他担心他们俩人震不住敌人,急忙把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冒着白烟落在白军士兵的人群里,白军士兵都吓得趴在地上,然而手榴弹却没有爆炸。董鹰翔事先就知道这是一颗瞎火手榴弹,弹体里根本就没有炸药,只能吓吓人。
“红军优待俘虏,愿当红军的可以留下,不愿当红军的发给路费可以回家。”董鹰翔站在那里继续开展政治攻势。
白军士兵见手榴弹没有爆炸,而两个小红军战士在那里持枪严阵以待,纷纷站起身后举起了双手。
“排好队,往山那边走。”董鹰翔命令道。
这一次,董鹰翔与冯英俩人抓住了五十多名俘虏,在红六团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战后,李铁柱在被送往红军医院前,紧紧地握住董鹰翔的手,把那挺轻机枪交给了他。而于威成则说什么也不去医院,坚持要在部队里养伤。
事情闹到团长那里,丘团长在看了于威成的伤后同意了他的要求,让警卫员牵了一匹战马来,驮着他送到了团救护队。
董鹰翔随后专门来到救护队里找鲁红杏,要求她照顾好于威成,尽快治好他的伤。在安排好于威成后,董鹰翔把李铁柱的那挺轻机枪交给了罗大明,并让他代理二班长的职务。
从这一年的8月到10月,红四方面军在苏区内转战了两个多月,行程近千里,但终因张国焘在战略指导上犯了重大的错误,以及在内部”肃反”中错杀了许多红军干部,削弱了部队的战斗力,最终没能粉碎国民党军队对鄂豫皖苏区的第四次大”围剿”,被迫开始向苏区外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