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参军
1930年春天，国民党军队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对鄂豫皖苏区进行疯狂的”清剿”。白匪每到一地就烧杀抢杀，并大肆搜捕伤病员和家属。当时苏区里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
白匪清剿真猖狂，
杀人如麻房烧光。
挖地三尺搜藏粮，
妻离子散去逃荒。
白匪放火不点灯，
野火燃遍自身亡。
这一年董鹰翔13岁，国民党军队在对苏区进行清剿时，因他的父亲在红军里当连长，全家人被白匪抓去并惨遭杀害。董鹰翔因外出到舅父那里学武术去了，才幸免于难。
红军的队伍经长途转战，终于将前来进犯的国民党军队赶出了苏区。这天傍晚，董鹰翔历经艰难，终于找到了父亲所在的部队。见到父亲后，董鹰翔大哭了起来，要父亲为全家人报仇。董翔累了，睡在了父亲的怀抱里，他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妹们，梦见红军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在梦中，董鹰翔梦见自己也当上了红军，跟着红军冲锋杀敌。
董鹰翔睡意正香时，突然听见父亲在叫自己，醒来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爹，我也要当红军，也要打白匪，为我娘和弟妹们报仇！”
董连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点头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就这样，董鹰翔跟着父亲当一名小红军。
董鹰翔参军后，董连长找出自己的一件旧军装给儿子穿在了身上。
“爹，太大了。”董鹰翔说道。他又戴上了父亲的军帽，正好盖住了眼睛。连队的战士们见了后发出一阵友好的哄笑声。
连部的房东大婶看了后，笑着说：”来，孩子，大婶给你改改。”
房东大婶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衣服改好了，董鹰翔穿在身上试试后说：”大婶，谢谢你了。”
半个月后，营教导员李茂源来了，他对董连长说：”老董，让董鹰翔到我那去当通信号吧。”“好。”董连长同意道。
董鹰翔高高兴兴地来到了营部，当他又见到李茂源后，举手报告说：”教导员大叔，小山子向您报到。”“好。今后不能再喊大叔。咱们是军队，是红军，要叫同志或叫首长。”“是。”“今后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学军事，学政治。”“是，教导员大……”董鹰翔急忙停了下来。
清晨，部队的起床号吹响了，李教导员帮董鹰翔打来了洗脸水。夜晚要休息了，李教导员又为董鹰翔端来了洗脚水。李茂源很忙，但他在生活上却给董鹰翔以无微不至的照料。
3月的一天，部队要出发了。董连长把儿子叫了去，他说：”小山子，我给你找了一户人家，你先去住几天，等部队回来后你再来。”
“不！我是红军战士，也要去打白匪，为我娘报仇。”
“这次部队不打仗，只是训练，你太小，跟不上队伍。”董连长继续劝说道。
“我保证跟上。”
当董鹰翔正跟父亲僵持时，李教导员来了，他说：”小鬼，你到炊事班长那里去，跟着他吧。”“是。”董鹰翔胸脯一挺，撒腿便跑了。
红六独立团出发了，长长的队伍在快速前进着。董鹰翔跟着炊事班长，走在队伍的后面，一路小跑着。董鹰翔从小就常爬山跑路，这六十里地的急行军并没把他拖垮，只是脚上磨起了几个大血泡。
到了新的驻地，董鹰翔痛得一坐下就再也不想站起来。等他吃过晚饭后，老班长为他端来一盆热水，给他烫烫脚后，又用一根马尾为他穿了脚上的血泡。
等忙完了，老班长说：”小鬼，晚上睡一觉明天就不痛了，我这里还有块布，明天再包一下，脚就好了。”
红六独立团在这里住下后就地开展群众工作，并进行军事训练。
董鹰翔每天跟在队伍的后边参加训练，他学射击、练投弹，一天下来常练得腿痛胳膊痛。
这天午饭后，董鹰翔对李茂源说：”教导员，听说您当过教员，还做过地下工作，您能给我讲讲您的事情吗？”
“行。小时候，家里为了让我上学，让我哥哥去当学徒，全力供我去上学。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县师专，毕业时参加了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被派往武汉，在汉口兵工厂做过一段工人运动，以提高工人阶级的觉悟。后来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党组织为了开展农民运动，组织农民起义，又派我回到家乡当了一名教员。再以后参加了黄麻起义，扛起了枪。咱们主力部队红四军就是以那次起义的骨干为基础创建起来的。”
李茂源在回忆着往事，细心地回答董鹰翔提出来的问题。
董鹰翔听了这些事情感到非常的新奇。他又说：”那么什么是工人阶级？”
“工人阶级就是在工厂里从事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劳动的工人，是脱离了农业和手工业、小作坊的生产群体。他们没有生产资料，没有生产工具，靠出卖劳动力来养家糊口。比如铁路工人，纺织厂里用大机器纺纱织布的工人。凡是用大机器生产产品的工人都是工人阶级的组成部分。”
“那兵工厂是干什么的？”董鹰翔又问道。
“兵工厂，就是生产枪支弹药的工厂，像咱们用的手枪、步枪、子弹、手榴弹等都是兵工厂生产出来的。咱们苏区也有兵工厂。”
董鹰翔弄明白了这件事，他又说：”那以后您要常给我讲讲。”“好。”李茂源答应道。
红六独立团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后，军事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战士们都盼着打一仗来壮大自己。
这天营长陈大松和李茂源从团里开会回来，俩人笑眯眯的，战士们一看就知道是要打仗了。果然，全营集合后陈营长讲了一下行军的目的地，然后宣布说：”立即出发！”
陈大松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火速前进着。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蛟龙蜿蜒曲折。
经过一个白天的急行军后，一营首先到达了指定地点。
稍事休息，陈营长命令全营在一座山顶上修建工事，准备在此伏击敌人。
董鹰翔跟着老班长，他人在炊事班，心却在想打仗。董鹰翔心想：打仗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到时候一定要参加。
太阳在往山下落，董鹰翔趁着老班长不注意，偷偷地上了山。
山在晚霞中显得壮丽多彩，一边是小溪在潺潺的流水，一边是高耸的山峰、茂密的丛林，一条大道从山下经过，真是一个好地方。
战士们在山坡下紧张地修建着工事，董鹰翔躲在草丛中向山下张望着。猛然间他觉着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班长。
“跟我回去！”老班长严厉地说道。董鹰翔一声不吭，乖乖地跟着老班长往山下走去。老班长挑了两只空桶走在前面，董鹰翔一路紧跑跟在后边，他在想：自己在山上藏得很隐蔽，老班长是如何发现的？
回到村里，董鹰翔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老班长，您是如何找到我的？我在山上藏得很隐蔽呀。”
老班长抽了一口旱烟后说：”以后没有命令不准乱跑，不管你藏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夜深了，山上静悄悄的，董鹰翔躺在锅灶边的干草上，听着屋外猫头鹰的鸣叫声，他在想：不知父亲和教导员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也在睡觉吗？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他又想：过去听奶奶讲过嫦娥奔月的故事，现在嫦娥还在天上吗？要是我能飞上天去，就在月亮上架起一挺机关枪来，对着国民党反动派使劲地打。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清晨，一阵猛烈的枪声把董鹰翔从睡梦中惊醒，他一跃而起，抬腿就往外跑，一头碰在了门板上。
“哎呀！”董鹰翔大喊了一声，伸手拉了一下门，门反插着。
“老班长！班长大叔！”董鹰翔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糟糕，他们都上山打起来了，我还在这睡大觉。”
董鹰翔在屋里转了一圈，四下里看看后自言自语道：”对，爬窗户！”
董鹰翔从前窗户爬了出来，他撒腿就往山上跑。
山上杀声震天，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阵阵的硝烟在四处飘荡。
董鹰翔一头钻进了战壕里，刚要抬头往下看时，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随着一阵枪响，子弹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好险！
“谁叫你上来的？”
董鹰翔一看是李教导员，张张嘴没敢吭声。”趴在这里不准动。”李茂源边说边往山下看去。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董鹰翔趴了一会儿后慢慢地爬到机枪排长吴树彬的跟着，悄悄地为他递机枪弹匣。
机枪在不停地怒吼着。
战斗从清晨一直激战到中午，一营的战士们都打红了眼。红六团的另外两个营终于赶到了，国民党保安团在红军的前后夹击了开始溃逃。
“嗒嗒嘀嗒，嗒嗒嘀嗒……”冲锋号响了，红军战士们越出战壕，高喊着向山下溃逃的敌人猛冲了下去。
一阵阵的喊杀声在公路上各处响起，红军战士们满山遍野地抓俘虏。
董鹰翔跟在李教导员的身后，也冲到了山下。到处是敌人的尸体，缴了枪的俘虏排好了队伍。
正在往前走，董鹰翔突然感到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支压在敌人尸体下的步枪的枪筒。董鹰翔用力把它拉了出来。
“噫，这枪不太长，好像比老战士用的枪短点。”董鹰翔边看边说道。他把这支枪拿在手上反复地看了一下，又拉开枪栓，只见子弹满满的。董鹰翔又从敌人的尸体上解下子弹袋来，随后又捡起两颗手榴弹插在了腰里。
董鹰翔继续向前走。他觉得有点想撒尿，便站在一个草丛边上解小便。还没等他解完，猛然间从草丛下面钻出一个人来，吓了他一跳。董鹰翔一看，竟然是一个保安团的军官，身上还背了一支手枪。
“不准动，举起手来。”董鹰翔端起枪来，大声喊道。
“是，是，不敢动。”这个国民党军官立即举起了双手。
董鹰翔押着俘虏，迎面遇上了老班长。
“老班长，我抓了一个俘虏。”
老班长快步走上前来，看了一下后上前解下了俘虏身上的手枪。他说：”以后再抓住俘虏，要先缴他的枪。”然后他又问俘虏说：”你是干什么的？”
“长……长官，我是连长。”
“好，往那边去集合。”
董鹰翔把俘虏交给老班长后，又跑去打扫战场。
打扫完战场后，部队开始向金刚台关帝庙村方向转移。
到达驻地后，村里的老乡听说红军打了大胜仗，便抬着猪、赶着羊前来慰问红军战士们。
这天，陈营长和李教导员把董鹰翔叫了过去。
“董鹰翔！”“到！”“把枪拿来。”“是。”
陈营长接过董鹰翔缴获的那支枪看了看，然后问：”小鬼，知道这叫什么枪吗？”
“这是步枪。”
“对！这枪叫马步枪，是骑兵作战时使用的武器，适合你用，就正式发给你了。”
“是！营长。”董鹰翔敬了个军礼，双手接过了枪。
李教导员说：”知道枪的作用吗？”
“知道。”董鹰翔赶紧回答道。
“记住，红军战士的枪口只能对着敌人，不能对着自己人和老百姓。”
“是！记住了。”
“有多少发子弹？”陈营长问道。”有三十发子弹。”“好，不少。要爱惜着用。”“是！”
“明天由李教导员给营里新招收来的红军战士上一堂武器知识课，早饭后你跟着一起听听，学习一下枪支的构造和使用常识。”“是！”
第二天早饭后，各连的新战士列队到达关帝庙村村外的场院上，董连长也带队来了。董鹰翔看见父亲后，悄悄地跑了过去，喊了声：”爹。”
董连长答应了一声，见儿子身上背上了马步枪，便说：”发枪了？”
“嗯。”
董连长把儿子的枪拿过去看了看，又说：”要爱护武器，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是，爹。”“有擦枪油吗？”“没有。”
董连长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油壶来交给了儿子。
“爹，那您用什么？”“我再另外想办法。”
人到齐了，陈营长开始讲话。他说：”今天在座的大多是新参加红军的战士。大家参加红军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对手中的武器也都有了一些了解。有人觉得用不着再讲武器课了，这打枪不就是‘瞄准、射击’吗？很简单。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特别是我们红军战士，不但要会使用手中的枪，还要了解枪的构造，出了故障知道如何去排除。所以今天就请李教导员来给大家上一堂武器知识课。李教导员曾经在汉阳兵工厂做过工运工作，对枪支的构造非常熟悉。好。下面就请李教导员给大家上课。”
李茂源随即站起身来，先后把步枪、轻机枪、驳壳枪的构造都认真地讲解了一遍，随后又分别拿起一些机枪零件来给大家看。
有个同志在小声说：”别看咱们整天在用枪，有些东西还真叫不出名字来。”
李教导员讲完枪支构造后，陈营长开始讲单兵训练和作战方式。陈营长最后说：”关于作战方式，每个红军战士都应牢牢地记在脑袋里，刻在骨头上。战场上每个战士都应灵活机动地去打仗，而不是死守作战方式。”
等陈营长讲完后，李茂源又说：”大家回去后要爱护手中的武器，认真学习红四军的十大纪律，加强军事训练。另外还要帮助老乡做好春耕生产。”
一营在关帝庙村住下后，一边训练，一边积极开展群众工作，很快便帮村里建起了赤卫队和少先队等组织。
这天，李教导员把董鹰翔叫了去，对他说：”村里组织了少先队，你去帮助他们进行训练。”“是。”“少先队将来就是赤卫队，是我们红军的后备组织。”“是，教导员。”
正说着，村苏维埃主席吴大爷领着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走进了营部。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小红军战士叫董鹰翔，今后就由他来负责村里少先队的训练工作。”李茂源说道。
“这就是咱们的小同志，不简单。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少先队的队长鲁红杏，这是吴铁牛，这是小青，这是副队长石全，这个是吴强，这个是徐春花……”
董鹰翔默默地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四个人。
“好，董鹰翔，你就带着他们去吧。”李茂源说道。
董鹰翔与村少先队员们来到了村外的一块草地上坐了下来。鲁红杏说：”小哥哥，你今年十几岁了，是哪个‘英向’？”
“我快十四岁了。”董鹰翔说着挺了挺腰，拿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他又说：”鹰翔嘛，鹰就是老鹰的鹰，翔就是飞翔的翔，就是老鹰抓小鸡。”
董鹰翔边说边比划。
“哈……”小伙伴们一齐笑了起来。
“鹰翔哥，你和我们差不多大。”鲁红杏说道。
“你们这里怎么用‘关帝庙’来做村名？”
“我们这里原来叫‘吴石村’，后来村里有一个人在外面发了大财，回来在村南修了个关公大庙。大庙修好后，周围山村的人都来为关公爷烧香磕头，托福关公发大财。后来大家叫关帝庙叫惯了，就不再叫吴石村了。现在闹革命，建立了村苏维埃，大家不再来给关公烧香了，村里就把大庙改成了小学校。”
鲁红杏绘声绘色地说着，董鹰翔心想：怪不得这小妹子能当队长，她这嘴就是快。想到这里他又说：”鲁红杏，你今年十几岁了？”
“我十三岁半了，铁牛、石全他们和我差不多大。”
吴铁牛说：”鹰翔哥，你那枪给我们看看行吗？”“这不行。这枪看不好走火会打死人的。”
“鹰翔哥，你这枪怎么这么短呀？我看别人的枪好像都比你这枪长一些。”鲁红杏再问道。
“我这枪叫小马枪，就是骑兵在马上用的枪。”
“骑兵？什么是骑兵？”鲁红杏还是不明白。
“骑兵嘛，就是骑在马上的兵。”
“那你怎么不骑马呀？”鲁红杏又问道。
“我没有马可骑，怎么能骑马？”
“那铁牛家有匹大黑驴，你骑不行吗？那驴跑得也很快呀。”鲁红杏不住嘴地在说道。
“那还能行？自古军人都是骑马打仗的，哪有骑驴打仗的。”
“哈……骑驴打仗。”少先队员们都大笑了起来。
董鹰翔站了出来，一本经正经地说：”古人曰：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鲁红杏听后笑着说在：”鹰翔哥，二十岁时都是大人了，都要娶媳妇了，怎么还是个少年呀？”
“那个嘛，我也不清楚，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红杏，你人小心大，怎么先想娶媳妇？”
“哈……”石全他们又大笑了起来。
鲁红杏的脸通红通红的，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们，又对董鹰翔说：”你才想娶媳妇呢，我……我不跟你说了。”
鲁红杏有点生气了。
“好妹妹，算我没说，我给你敬个礼。”董鹰翔说着给鲁红杏敬了个军礼。鲁红杏终于又笑了。石全等小伙伴们开始起哄。
等大家笑完了，董鹰翔说：”我教你们念诗吧。‘少年十五二十时，一剑能当百万师。长弓利剑能屠虎，打得白匪无处藏’。”
“少年十五二十时……”
几天时间过去了，董鹰翔教少先队的小伙伴们学会了一些红缨枪的套路及拳术。
这天上午，鲁红杏建议大家到山上去打猎，小伙伴们一致赞成。等吃过午饭后，董鹰翔和少先队员们一起上了山。
进山时，石全肩上扛着一支他父亲的猎枪，走在众人的前边。鲁红杏说：”石全的枪打得好，经常跟着他爹进山去打野鸡、野兔。打得多的是野鸡，对吧，石全？”
“对。野鸡比较好打，再就是野兔。”
“那你这次再打几只野鸡，让鹰翔哥回来炖炖吃。”鲁红杏道。
石全点头答应着，与大家一起爬到了金刚台山上。这里地势险要，树林密布，小溪横流。各种野花竞相开放，小鸟和山鸡在不停地鸣叫着。
“噗啦啦。”猛然间一只野鸡在不远处冲天而起，石全迅速举起了猎枪。
“砰”的一声枪响，野鸡一头栽了下来。
“打中了！打中了！”小伙伴们一齐叫了起来。
吴强快步跑上前去，把野鸡捡了回来。董鹰翔问石全说：”这山里野兽多吗？”
“多。”石全掰着手指说：”有野猪、野兔、野鸡，可能有老虎，还有豹子。”
“还有老虎、豹子？”
“对。去年我跟我爹就曾在山上打了一只金钱豹，比一杆枪还要长。”
石全领着大家继续往山里走。到了山里面，山风呼呼地吹着，朵朵白云快速地向北方飘去。石全指着山峰说：”那边有座金刚庙，庙里四大金刚供人上香，还有几间房子。”
“你上去过？”董鹰翔问道。
“上去过。再往前走，顺着一条石头路就可以到达金刚庙里面。”
众人来到金刚庙的山下。这个山峰比周围的山峰要大一些，金刚庙在一片树木的遮盖下显得有些破败。
石全说：”咱们上去看看？”董鹰翔抬头看看天色后说：”今天不早了，等下次再来时再上去。”“好。那咱们去抓獾子去。”
石全说完，领着众人来到一片小树林里，说：”这里可能有獾，咱们找找看。”
众人散开，一会儿功夫，吴铁牛喊道：”石全，快来看，这里有个洞。”
小伙伴们都跑了过去。石全看看后说：”再找找看，还有别的洞口吗？”
大家再次散开，很快又找到一个较大的洞口。
石全看后迅速脱下了身上的长裤，只穿了一个裤衩站在那里说：”小青、铁牛、吴强，你们三人拿着这裤子对在洞口上；红杏，你和春花把头绳解下来扎在裤腿上；鹰翔哥，咱们到那个洞口点火去，往里灌烟。”
董鹰翔跟着石全和另外几个小伙伴来到了上风头的洞口点起了一堆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连烟带火一起向土洞口灌了进去。只一袋烟的时间，吴铁牛便喊道：”出来啦，出来啦！快抓住！”
石全快步跑了过去，迅速扎住裤子的腰口，董鹰翔等人跟着也跑了过去。当他们跑到跟前时，只见石全已经抓出了两只半大的獾，在地上摔了几下后，獾就再也不动了。
小伙伴们都围了上来，石全说：”鹰翔哥，这只就给你，还有那只山鸡，回去炖炖吃。”
“不行，那要犯纪律的。”
“没事，这是咱们一块抓来的，不犯纪律。”
太阳落山了，董鹰翔跟鲁红杏、石全他们一起下山了。第二天早上，部队吹起了集合号准备出发了，老乡们纷纷前来为战士们送行。石全、吴铁牛、吴强、小青等少先队员们赶来与董鹰翔告别。鲁红杏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塞给董鹰翔一个小布包后又转身跑了。董鹰翔望着鲁红杏离去的身影，摸摸那个小布包，心里说是鸡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