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海风住逐渐加强,海面一片白浪,万吨巨轮在大风浪中像叶小舟,上下颠簸,左右摇摆,闷热、潮湿的海风吹在身上粘糊糊的。
久经风浪考验的海员依然如故地正常工作、休息,他们对船舶的摇摆和颠簸没有感觉了。由于空船,船舶重心很低,稳性相对很高,所以船舶的摇摆幅度很大。
偷渡者在大舱中没有光线,本来处于狂欢的兴奋状态的情绪渐渐地低沉下来了。从不经历过大风浪偷渡者的脸上渐渐地失掉了笑容,变得苍白起来,他们蜷缩在大舱的角落内开始哼唧起来了。偷渡者想不到登“天堂”前还得受折磨!
大浪打在舱壁外的船体上,发出了瘆人恐怖的声音,仿佛船要被大浪撕裂开来。接着一个超出25°的摇摆,他们已经站不住了。抓住大舱内的舱壁板大喊大叫,似乎整个大舱是一个低沉的音响,把偷渡者的声音放大,然后弹射到对面的舱壁上回声过来,再在大舱盖中传出来。
偷渡者们吓得在闷热的大舱里坐卧不安,不敢动弹,抓住栏杆恐惧地害怕船会把他们摇入大海。几个晕船厉害的家伙大口、大口地吐着黄水,扒在舱底抱头呻吟起来。几个轻微晕船的家伙的行为变得疯狂起来,用大舱里的遗忘的绑扎工具猛砸道门想逃出大舱。
值班水手慌忙用对讲机向衣羊汇报。
衣羊船长说:“这是晕船没关系,开启通风机让他们呼吸外面空气,必须注意几个道门情况,不让他们砸破道门逃出。大舱内原来大喊大叫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偷渡者再也无力叫喊了。晕船使得他们有了跳海的想法了,根本不知道这么大的船舶竟然把他们折腾地坐卧不安,连爬上梯子的力量也没有了。船在大风浪中继续航行,船还在左右摇摆、前后颠簸,在折腾偷渡者。
一夜航行又迎来了黎明,墨西哥湾的低压来的急,去的快。风浪肆虐一晚后稍稍小了下去。
早餐后,服务员提了点心和衣羊、政委一块前去开启大舱盖,将食物吊下去。舱内静悄悄的。服务员用英语大喊:“阿米古,出来吃饭了。”但不见回应。
大家都很纳闷,这些偷渡者难道还没有在大风浪晕船中缓过神来?
“到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从生活区内传出大喊大叫的声音。生活区的海员弟兄们有点慌乱。几位胆大的海员正在拿起了棍棒站在机舱门道边上。
政委、大副闻到生活区动静迅速跑进去。只见电机员手拿铁棍看押两个偷渡者走过来。
“不好,偷渡者从管子弄里逃遁到机舱里,主机正在运行,万一有个闪失,船将酿成灾难。赶快去组织海员搜捕!”衣羊命正在向生活区奔跑的政委大喊。
海员们闻讯后奋不顾身地冲入机舱与偷渡者们展开了面对面的战斗和格斗。衣羊交代了大副之后,也交代了轮机长,要求把通往船头的地轴弄进出口道门锁上。可是轮机长却没有布置下去,叫弟兄们在值班时注意道门就行。其理由就是万一需要轮机员到地轴弄检查,上锁就不方便了。可是20年船龄的老破船,主机和机舱设备都是在维持使用,轮机员在值班是为了确保主机运转正常,在机舱内应接不暇,跑东跑西维持设备正常,谁还管得了地轴弄道门。
就这样,在大舱内的偷渡者被大风浪折磨后,想尽办法逃出来。可是大舱道门无法开启,他们只能从通风管道爬到了地轴弄,然后沿着地轴弄一部分爬到了机舱,一部分爬到了船首的储藏室内。面对焊死的道门,他们正在用藏匿的钢锯锯道门的螺丝,人到急的时候就拼命逃了。
电机员将偷渡者交给大副押送回大舱后有返回机舱,迎面一个高大的偷渡者手拿铁棍在机舱中鼠窜,寻找出路。
电机员见状马上一闪躲在机器后面。偷渡者左顾右盼地走来时,用木棍重重地砸下去,没等他弄明白什么,手腕被击,铁棍脱手。在旁的三管轮疾步扑上去,狠狠地将其按在地上不能动弹,乖乖地举手就擒。
另一偷渡者们见状急忙缩进管子弄退回大舱。
偷渡者们在船的摇晃中无力反抗,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苦状,勇敢的海员包括被感动了社会海员也来协助,把偷渡者一个个擒住,统统被押上甲板。几个还在晕船的偷渡者干脆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大口喘息,耸拉着脑袋,大声呻吟装死不动了。那个高大的偷渡者龟缩在角落里,手不由主地捂住肚皮,极不自然地瞟了衣羊一眼。
衣羊轻拉一下政委,政委心领神会,出奇不意,箭步冲出,一把将偷渡者右手臂猛地一扭,偷渡者倒地,被我死死卡住。大副冲前协助按住他的大腿,衣羊从他腰间抽出了又一把匕首。
海员和其他偷渡者还未及反应,目瞪口呆地见到衣羊船长手里多了把匕首。解除对海员的又一次威胁。海员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后纷纷对船舶领导们身先士卒、奋不顾身地勇夺利器的举动感动了。可衣羊却没有这种快感,他感到这是自己工作失误后应当负的责任。现在必须冲在前面用实际行动来保护每一位海员弟兄。
至此,在船长房间里已缴获了匕首四把、铁棍两根。“将大舱角落再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利器被藏在大舱里。”衣羊道。
海员们立即遵命下舱搜查。十分钟后,海员报告:“无发现刀刃利器。”
“下去!”衣羊把那家伙用力一推到道门口。
那家伙一怔,面对衣羊哆嗦着爬进下去,其他人也被逐个押进大舱。
管子弄是船舶液压管系从机舱通向船艏的通道,在二舱前设有一个道门供人员检查用。一般情况该道门是锁死的。自从在港内偷渡者们从大舱爬进机舱轮机长加锁锁死,就是在航行时他认为偷渡者不会进入机舱而为了方便检查的理由就解锁了道门。偷渡者不分青红皂白利用船摇、风大、声杂和海员疏忽的机会,一路顺畅逃进了被称为船舶心脏的机舱内了,盲目闯进入机舱,造成了紧张局势。他们再也无法用简陋的工具打开。这些老练的偷渡者真是无孔不入,钻了海员的疏忽空子。为避免偷渡者再次发生逃跑衣羊叫轮机长安排机工将道门焊死,
船不摇了,偷渡者们还魂了,晕船的苦涩忘了,在大舱里开始大喊大叫,船舶索具扔的满地都是。服务员送饭菜了,吊下去的食物、淡水通通倒掉,再次要喝啤酒、可乐饮料,要见船长,通报何时才能到美国,要让他们上甲板自由活动,否则绝食绝水反抗海员。
大副见状命水手:“关舱,不留空隙,一天后供食物,海员不准露面,看他们怎么办!”
“好,就这么办,只要我们留下证据提供生存条件就行。这些狗娘养的真不知好坏,他们的政府是怎么培养教育的,尽出这样的人材,连警察都想输出!还尽出怪招,就像客船一样要向他们广播船期、提供食谱?到了这种情况还想以绝食威胁我们。”衣羊边吩咐值班水手边咒骂那些可恶的偷渡者们。
墨西哥湾风平浪静,船以巡航速度直驶目的港墨西哥韦那克鲁斯港。
大舱里的偷渡者们还是以绝食、静坐的方式对抗海员。
随着时间的消失和船的运动,不出大副所料,几个家伙因早上的晕船呕吐,肚子早已前肚皮贴后肚皮,饿的招架不住了。不顾头的威胁利诱将倒在舱里的食物捧起来,吃的精光,为首的无法阻止其他人的恶劣行动,被不争气的肚子饿破解了,他想对抗海员的努力终告失败。
到了晚上,偷渡者在大舱里乱砸钢板,大喊大叫要船长送食物。
“饿他一顿,看他们还有力气砸一个晚上,船钢板用人力砸不坏的,到明天早晨给他们吃一点,不要多,使他们保持在有气无力状态,控制他们的行动”衣羊指示,大副落实行动。
半夜,大舱寂静了,这帮家伙再也无力叫喊了,一个个龟缩脖子像停在树枝上的黑乌鸦坐在大舱二层柜边缘上,静静地等待时间消耗,他们还在继续做梦到“天堂”去,然后幸福生活。
4月27日,早晨大副与值班水手打开大舱查看偷渡者,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偷渡者身上。偷渡者们猥琐地、疲惫不堪地指指自己的嘴巴要吃的,喊都懒得喊了。
一大桶稀饭吊下去了,为首的偷渡者抢了满满的一盆子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其它人才吵闹着围了上去,就像监狱中,偷渡者十分畏惧狱头一样,等着狱头吃完才敢上前拿吃的食物。偷渡者狼吞虎咽,不一会儿食物全部进入了偷渡者的肚子里。
一位还没有吃到食物的偷渡者指指大桶,做了一个手势,又摸摸肚子要求再吊一桶食物下去。大副指着桶要他们系好绳子,偷渡者们以为大副再去拿饭,飞快地扎上绳子。
大副命:“关起大舱,留一缝隙,别理他们!”
饭后,偷渡者们的精神又足了,哇哇一阵乱叫,仿佛要把大舱盖掀掉。在大舱里噼里啪啦乱扔属具,发泄多余的精力和打发难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