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港了,弟兄们感觉淡水不成问题了。根据大多数港口的设施,为靠泊的船舶添加淡水,一般港口泊位都有淡水输送管引水到泊位边上。就是没有,也有加水船为停泊的船舶服务。除了淡水价格不一,基本上都会满足船方的加水要求。
说到引水,曾经我还编造了一个故事:
船舶引航员的英文为Pilot,在中国过去的翻译中为引水员。而设立在港口外海或者河口的接送引水员的地方叫引水站。公司负责航线管理的管理人员没有航海资历,所以在业务往来中都提及到了引水站这个概念。某天,因航运萧条,一艘抛在长江口锚地四个多月的老锚船船长发出了电报:
“我轮淡水告罄,申请进港或者派淡水船加水,以解燃眉之急。”
管理人员看了电报后,不假思索,马上起草了一份回报:
“船长,情况获悉。由于进港使费昂贵,此法不易领导通过。根据资料查阅,在你轮抛锚之地就有上海港的引水站。你可以直接起锚去往引水站加淡水。请保留加淡水发票,回靠后报账。”
船长拿了电报苦笑一声:“此引水站非彼引水站!”
现在我倒真的渴望有一座引水站为我轮加上白哗哗的淡水,以解船舶之渴。
我尽情的联想我的家乡上海——鱼米之乡的纵横大地的河流和黄浦江内的潺潺流水声。淡水从来不成问题,问题是你有怎么样的容器就行。
思绪回到现实,看着舷窗外的黄色大漠,空气中根本没有了水分,出门了我身上的水分马上就会被榨干了。水在哪里?伊拉克有淡水吗?当然有?代理拍胸脯保证:“船长,淡水没有问题!”
我轻信了代理的承诺可以很方便地加淡水,价格也不贵。于是,我开放了淡水使用。
海员弟兄也实在不易,每天在高达45度气温下监督装卸工作,还要进行有限的维修保养。甲板上一滴水溅在上面马上气化。
淡水变成了我要抓的头项工作了。衣服基本上不能用淡水洗,有的弟兄工作衣汗水板结了,只能把衣服乘退潮浸在阿拉伯河里,稍稍洗一下。为什么?因为退潮的时候,阿拉伯河口的水盐分浓度很低,如此来维持衣物的清洁。仅仅是一个将就的办法而已。
尽管如此,告诉弟兄们洗澡节约用水,但用水量还是很大,想不到开放用水让我无尽地烦恼。
当水用的差不多时我提前两天申请加水。代理满口答应一定按时加水。全船还剩下50吨淡水了,约定时间也到了。水车不来,我急忙控制用水。
第二天还是不来。见到代理,他装出一付惊讶的神态:“没来,我去催。”
第三天早晨,来了两人说车子坏了,下午修好来加水,说着就开始讨东西。我讲等加好水后保证给礼品。两人走了,代理也不露面了。下午又过去了,未见水车影子。
我真的急了,连忙向租家和保护代理请求帮助。
第四天,那个代理上船:“船长,今天一定来。”
太阳又消失在沙漠中,夜幕降临了,我看着消失在大漠中的太阳沉思明天该怎么用水。
大副对我说:“船长,淡水还有30吨!”
我向租家和保护代理发伊妹儿,写了:“急;急;急,淡水!”
此刻,经过抛锚后,租家和保护代理的确感觉船舶淡水不够了,也真急了。
没有淡水,人不行,辅机也不能运转,他们开始多方协调起来。
第五天晚上,一辆滴滴搭搭的到处漏水的破车才姗姗来“此”(迟)。接上管子后向左水舱灌水。为了防疫目的,将船上余下的淡水作饮用水。果然不出所料,淡水就像刚从江中抽出后未加处理过的;浑浊不堪的‘江水’!根本不能食用,勉强凑合用来洗澡。船上缺水,不加不行。这样110吨淡水今天来一车,明天来两车,共化了9天才加了一船‘江水’,每吨淡水的价格15美元!
“你好,你们是中国人?”每每在船边碰到运送粮食的卡车司机,他们都会发问。当我们回答是中国人来自中国大陆时,他们都会自动的围上来,竖起大拇指:“China, good friends。”用生硬的英语与我们交流。反正海员英语‘洋泾浜’,做着手势,发着单词,叽里咕噜大家捣浆糊,捣的双方都明白八九不离十。
讲的最多的是:“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支持伊拉克最多,你们反对对伊拉克的经济制裁。给伊拉克物质支援和很多大米,中国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