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洪承畴的十万大军编入镶黄旗汉军,皇太极拥兵几十万,声势浩大,他更加雄心勃勃。他内修政务,外勤讨伐,用兵如神,所向无敌,真是大显身手。几年来,打了大小三十九仗,攻克明朝三个府、十八个州、六十七个县。正当准备攻打山海关,直取北京的关键时刻,一件天崩地裂的大事发生了。

  一天下午,月亮失魂落魄地跑进永福宫大呼:“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在太和殿,不知怎么,突然晕倒,不醒人事。”

  “快传太医。”庄妃说着冲出永福宫。当她跑进太和殿时,见御医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庄妃扑过去,抱着皇太极大呼:“皇上,快醒醒,快醒醒啊······”千呼万唤,皇太极没有一点儿动静。她无可奈何地向守在一边旳几位御医,投去求救的眼神。见他们各个都死沉着脸没有反应。她突然朝着他们大喊:“还不快救命!”吓得御医都急忙跪下。她再次扑到皇太极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天真的塌了吗?你真的走了吗?那我和福临可怎么办呢?”她泪如雨下。月亮怕她伤心过度,和几个宫女把她拉回了永福宫。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惊雷,把庄妃震呆了,她愣愣地坐在那,像泥雕塑人。月亮看了心想:小姐总这样,可不行。得让她赶快振作起来。她端着奶茶,来到小姐面前,小声地说:“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赶快想想,你和福临今后怎么办?要早做打算,事不宜迟呀!”

  在这关键时刻,月亮的提醒,如同一道闪电,在庄妃漆黑混沌的心宇里划出一道血红的光亮,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庄妃站起身来,渐渐地从倒海翻江的思绪里,理出一个重要的头绪:为了福临,好好地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顽强地撑下去。怎么活?怎么做?怎么撑?想着想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影像,那影像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是大汉朝的邓皇后,她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坐在绣龙墩上,临朝辅政。对,我要像邓皇后那样,把福临推上皇帝的宝座——我要补天!!这个决定令她冷静下来,起身在地上慢慢踱步。然后倚在龙凤榻上定神思考:当下,能与福临争此大位的人有二。其一是皇上九子中的长子豪格。豪格还被封为和硕肃亲王,而且战功卓著,拥有重兵。但是,他不是皇上的嫡子,是侧妃而生,凭这一条可以与他以理抗争。其二,是福临的皇叔,睿亲王多尔滚。当年,太祖在世时,就有意立他为太子,对他不但疼爱有加,还重点培养,使他成为文武全才。可是,因为当时太祖走得比较突然,多尔衮还小,不得不让皇太极继承皇位。如今看来,睿亲王继位顺理成章。听说当时多尔衮还有些不满,后来也就罢了。现在机会来了,他完全可以实现他的理想了。再说他也拥有重兵。而且在众亲王、贝勒中比豪格还有威望和资格。若是多尔衮登上皇位,以我和他的关系,我们母子会安然无事。可是,福临太小,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福临可怎么办?况且,还有那至高无上的使命——爷爷、父亲的期望——整个草原的期望。想到这她蓦地站起来,脱口说出;“我必须补天!我要亲手托起这块补天石!”

  庄妃不停地踱步,想到,自己两手空空,谈何容易。现在,她只有福临是皇上的嫡子这条唯一的救命绳。现在看来,豪格是最不能善罢甘休的,还可以断定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看来,事不宜迟。庄妃想得有些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又想到第二个对手多尔衮。当然,他与豪格大不相同。想着想着,眼前叠加出许多年前的情景,本来都要沉淀在心底了,可是偏在此时清晰起来。那一望无际的胡杨林;那二目圆睁的神鹿;那支在百宝箱里尘封已久的神箭;那在长白山上,摘一朵雪莲插在她头上情深义重的衮哥哥。想到这,她已经热泪盈眶,心潮涌动,浑身热流滚滚。

  自从庄妃住进永福宫,自从福临来到这个世上,她与皇太极感情与日俱增,她对皇太极忠贞不二。为了共同的使命,她与皇太极并肩作战,携手前行。她早已顾不得去想以前的事情。她无愧于皇上,更无愧于草原的亲人。难道,皇上突然撒手而去,也是天命?那补天也是使命!

  庄妃终于确定,联合多尔衮,只有他的支持,补天才能成功。而且,事不宜迟,得即刻行动:“月亮,快请睿亲王进宫。”她对着帐外喊了一声。

  “睿亲王到。”月亮禀告。

  庄妃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刚说完传,人就到了呢?

  其实,多尔衮与礼部安排好一些事情后,从太和殿出来,就直奔永福宫。他首先想到了庄妃的处境。不,是藏在他心底的布木布泰的命运。

  庄妃一回头,见多尔衮已经站在了面前。先是一怔,然后,万分痛楚地说了声:“天塌了!”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多尔衮也不劝,看着她哭,听着她哭,想着她应该哭。庄妃直哭得浑身瘫软,几乎晕倒。多尔衮急忙上前,一下子将她抱住。这是在长白山雪莲坡上第一次拥抱后的第二次拥抱!他怎能不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几年来,他任凭爱的欲火熊熊燃烧,却不能越雷池一步。多尔衮这是第二次走进她的永福宫。他们一个把爱抛洒在战场,一个把爱奉献给了后宫。然而,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他们的心灵相通、志同道合。其实,他们都把自己投身到大清国创建基业的大是大非中了。

  月亮看着这两位久久拥抱着的有情人,感慨万分。心想,这大概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怜悯和赏赐吧!

  多尔衮把庄妃扶到软榻上坐下,握住她的手说:“礼部那边我已经吩咐下去,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着手福临继位的事。”

  “福临继位?”庄妃忽地坐起睁大双眼看着多尔衮问,“你呢?你也完全可以荣登皇位。”

  “我早就没了那个想头。只要你和福临都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的天啦,多尔衮!”庄妃一把将多尔衮拉坐在自己的身旁,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泪如泉涌。这是感激的泪,这是幸福的泪,这是爱之深、爱之切的泪水!


  “别哭了。要赶紧想想,该怎么做。听说豪格那边已经行动了,已经抢在前面,拜见了皇后娘娘。我们该怎么办,要立即着手。现在,我得去太和殿,有事让月亮叫我。”


  豪格是继妃乌拉钠喇氏唯一的儿子,是皇长子。继飞早逝,不曾有娘娘的名分,只是侧妃。所以豪格不是嫡子。但是,豪格并不甘心。皇太极刚归天,他就盘算自己怎样才会当上皇帝。仔细分析了一下各个方面形式后,考虑再三,决定必须先争取孝端文皇后的支持。而且要走在任何人的前面。于是,亲自拜见了孝端文皇后。他长跪在孝端文皇后面前,失声痛哭,说:“我的生母辞世太早,多亏了您的悉心抚养,您就是我的亲额娘。儿当报答额娘的大恩,万死不辞。”说完,连连扣头。

  孝端文皇后本来自己无子,皇太极一走,深感自己没了依靠。听豪格这麽一说,甚感安慰,就说:“皇儿快快起来。”

  豪格不起,再次叩头说:“不幸父皇大辞。国不可一日无君。恳请母后为儿做主,让儿继承皇位。皇儿定保母后永住慈宁宫,尊为皇太后。”

  皇后听了,觉得他说的也是。我要把他扶上皇位,他自然敬我,这样我便有了依靠。而且,自己仍然是后宫之主,真有些动心了。又一想,此事重大,不可立即答应,得跟朝中重臣商议后再说。想罢,就对豪格说:“皇儿说的也是。不过,眼下,得办好你父皇大安的事。继位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会与大臣们商议的。”豪格这才起身,谢恩,告辞。

  多尔衮得到孝端文皇后已经口头上答应让豪格继位的事,很是担心,很是着急。因为孝端文皇后是正宫大位,现在,她的一句话比谁都重要。正想去找庄妃,商量对策。恰在此时,他的同父同母的兄弟多铎和阿其格走了进来。阿其格进门就说:“哥哥,这回你可真该做皇帝了。父皇在的时候,就想立你为太子。皇太极继位的时候,那是危机之时,不得不安排的。真是老天有眼,给此良机,机不可失呀!”

  “对。机不可失。”多铎急忙接上,咱额娘陪葬,不能白陪呀!这回也该咱们扬眉吐气了。再说,有我们哥俩给你保驾护航,这个皇帝不但要做,还保准做得好,做得稳。”

  “不可。不可。”多尔衮起身摆手,制止。

  “怎么不可?是怕那豪格吗?有我们哥俩呢!他凭什么跟你斗?”阿其格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

  多尔衮站起来,大喝一声:“住嘴!不可胡说。”把那哥俩都吓得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多尔衮走到他们哥俩面前心平气和地说:“眼下,是攻打山海关,直取北京的关键时刻,计划刚刚完毕,大军将要出征之时,皇兄突然不测,我们应该同心同德共谋祖宗的大愿宏图。你们也明白,那豪格想当皇上,眼睛都红了。如果我去争,难免同室操戈,两败俱伤,必定影响大事。这样,祖宗有知,岂能容得?二位兄弟,我们应以祖宗的大业为重,不可与他去争。但是又不能不争!争,不为我而争。”

  “那为谁?为那不瞒六岁的孩子福临吗?”两兄弟又气又惊,同时质问。

  “我的好兄弟,看来——”

  “到手的羔羊,你可以往外送。到手的皇帝,你决不能往外送,我们俩不答应。”没等多尔衮说完,两兄弟激动地说。

  “福临虽小,她是皇兄的嫡子。嫡子继位,天经地义。”

  “什么皇嫡子,我不管。只有你当皇帝,我们才扬眉吐气。”阿其格不依不饶。

  “你说怎么着,我们听你的。”多铎首先同意了多尔衮的看法。

  “我的好兄弟,不要我们、我们的。大清的一统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听我的话,多查看豪格的动静。记住,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可轻举妄动。”

  “是。”多铎答应着拉起阿其格走出睿王府。

  月亮把从多尔衮得来的情报——豪格与皇后的“同盟”,告诉给了庄妃,并说:“睿亲王让娘娘赶快派可靠的人,立即去科尔沁搬救兵,说服端妃娘娘。”

  庄妃立刻想到,最可靠的人当是宝尔丹。月亮立刻把宝尔丹找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要从大路小路分头派人。于是又找来了大内侍卫石头儿。石头儿曾是科尔沁草原的摔跤冠军,也熟悉道路。让石头儿走大路,宝尔丹走小路。庄妃吩咐说:“小路过沼泽地时,特别危险,千万要小心。现在,宫里宫外到处都有那边的眼线,要想办法避开。记住,一定让莽古斯爷爷写亲笔信,拿回来给皇后姑姑。”说完,庄妃把自己给爷爷写的信分别交给他们。宝尔丹和石头儿偷偷地溜出了宫门。

  石头儿出城不久就被发现了。当他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时,他就快马加鞭,想在拐弯处甩掉。大约跑了三十多里,才觉得那尾巴离得远了。正要放松一下缰绳,不料马儿被套马锁一下绊倒。石头栽下马来,他起身立定,只见,从左右树丛中,冲出来十几个穿黑衣的蒙面大汉,一起向他扑来。石头儿手持腰刀,接连结果了好几条性命。终因寡不敌众,被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谁?干什么去?”有人大声喝问。

  “不用问。我认识,他是大内的石头儿。准是送信的。”话音刚落,众人一拥而上,结果了石头儿的性命。此前,皇宫大内派去科尔沁送信的人,也被他们结果了性命。无疑,就是为了向科尔沁封锁皇帝驾崩的消息。

  宝尔丹,为了不被发现,出宫后,本来该向北走,他却向正南走去。走出城外,又走了很远,才折向北,快马加鞭,于是,平安度过了第一道防线。过双山口时,因这里地势险要,常有劫匪出没,他怕有埋伏,便绕道而行,又平安闯过了第二关。第二天清晨,他来到了第三关大沼泽。这是有名的死人洼,但是,又是必经之路。由于地层复杂,一旦走错,陷下去就没命。

  远远望去,大沼泽就像望不到边的绿海,跟本看不着路,只有熟悉情况的人,才认识这里掩埋在绿海中的羊肠小路。小路很窄,只能通过一人一马。行走的时候,最好是马在前,人在后。要么人在前马在后,若是并排走就危险。宝尔丹一会儿牵着马,一会儿赶着马。骑是万万不可的,分量重,危险更大。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茂盛的芦苇一会儿齐腰深,一会儿只露个头儿,一会儿又将他和马一起淹没。眼看着快到头儿了,知觉脚下很软,他试探着一步一步慢慢地前行。他刚要冲向尽头,马却突然陷入了泥浆,任他怎么搭救,都无济于事,而且越陷越深。他弄得满身满脸全是泥浆,简直成了泥人。最后,他只好弃马而行。还有一百多里路啊,他昼夜兼程,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赶到了科尔沁王府。他上前使劲敲了敲门,便晕了过去。

  看门人把门打开,一见门前趟着个死人,大喊来人。大家一细看,是宝尔丹,七手八脚将他抬进帐房,千呼万唤把他叫醒。赛桑王爷闻讯赶来,宝尔丹立刻把庄妃的信掏出来交给了王爷。赛桑王爷一看信,大吃一惊。他叫人把宝尔丹安排好,急忙回到中堂,把父亲请了过来。

  赛桑把庄妃的信交给父亲。莽古思王爷看后,立即给端妃娘娘写了回信。信的大概意思是:我儿必须以科尔沁的最大利益为使命,确保皇上的嫡子福临继位登基。切切!然后按上王府的大印,又按上了自己的印章。

  宝尔丹吃过饭,带上莽古思王爷的亲笔信,又带上给养,走出王爷府。赛桑王爷早就叫人牵来了他自己的宝马赤兔驹。临行前他告诉宝尔丹:“事态紧急,你先走。我随后就动身。告诉庄妃娘娘,不要担心,不要怕,整个科尔沁都为她撑腰!”

  宝尔丹骑上快马,披星戴月,直奔盛京。


  庄妃拿着爷爷的亲笔信,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心里踏实了许多许多。她立即带着爷爷的信去见端妃姑姑。走进宫门,正遇上豪格出门。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相互道别。庄妃的心又紧张起来。她走进帷帐,向端坐在凤椅上的皇后娘娘深施一礼:“庄妃给皇后姑姑请安。”自从进宫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在皇后面前加了姑姑的称呼,声音温柔而亲切。

  “坐吧!一家人不必拘礼。”端妃娘娘指着身旁的凤椅说。

  庄妃没有坐,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把爷爷的信像举圣旨一样举过头顶,说:“侄女有爷爷的亲笔信相送。”

  端妃娘娘接过父亲的信一看,不禁一阵心酸。想当年,是父王亲自把她送进宫的,这个正宫的宝座,其实是父王给的。如今,老人家已经耄耋之年,还挂念宫中的事,还关心草原的事。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从腮边流了下来。又一想,多亏没跟豪格把话说死。端妃抬头看见还跪在地上的庄妃说:“起来吧,布木布泰。我会按着你爷爷的心意做的。我怎能违背你爷爷毕生的心愿呢?你就放心吧!”

  自从进宫以来,庄妃还是第一次听姑姑直呼她的小名,心里倍感温暖。她站起身来,接着又俯下身去,向姑姑深深地施了一个蒙古族大礼,说:“多谢姑姑。我会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孝敬您的。”

  端妃娘娘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起庄妃,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说:“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你没见那豪格刚从我这走吗?如果让他们知道,会出大乱子的。”

  庄妃深深地点了点头。

  端妃娘娘在庄妃的耳边小声说:“等到那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一宣布,那谁都翻不了船了!”

  庄妃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姑姑。虽然是姑姑,可是在宫里,这么多年来姑侄女二人,还是第一次如此拥抱。

  几天来,宫里宫外,都笼罩在太宗皇帝大丧的气氛中。七天的丧事已过,第八日的上午,文武百官,诸王贝勒,都一起上朝,单等孝端文皇后宣告即位的新君。太和殿内外都静悄悄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孝端文皇后正襟危坐,不慌不忙地把圣谕,交给礼部尚书索尼。索尼大声宣告:“太宗皇帝的嫡子福临,继承皇位,即可登基。从即日起,睿亲王多尔衮为皇叔摄政王。”

  索尼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唏嘘。

  多铎、阿其格、遏必隆‘苏克萨哈四位亲王贝勒簇拥着福临走上了金銮殿。多尔衮上前,抱起福林,,让他端端正正地坐在绣龙墩上。

  多尔衮、索尼、范文程、洪承畴等大臣,以及诸王贝勒纷纷跪下,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天是崇德八年八月,改为顺治元年。

  豪格回到王府,大发雷霆。他的亲信图赖等人纷纷跪在地上说:“咱们反了得了。反了。”

  “一切都晚了。我上了她们姑侄的当了!”豪格说完,垂头丧气地倒在软塌上。


  一场惊心动魄的皇位之争,虽然宣告结束。可是庄妃依然心潮难平。最令她激动不已的是,关键时刻多尔衮的挺身而出。他无私无畏,赤诚之至,用行动告诉她,他对她的爱忠贞不二。她怎能不为此感动着,幸福着呢?她又多想向他表达,她同样的爱他。可是,目前的身份目前的情况目前形势又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只好按耐住,压抑住强忍住自己的感情,努力让自己投身到宫中事物和朝廷的政务中去。

  石头的遇难,令庄妃很是难过。她断定是豪格的人干的。但是,一是因为找不到可靠的证据,二是因为目前最需要安定,也只好暂时不予追究。可是,必须对豪格加以警惕。再说,大军即将南征,在此用人之际,就先放他一马。

  庄妃得知石头儿唯一的亲人,就是在科尔沁王府的母亲。她吩咐月亮,带上银两和礼物去安抚这位为草原献出自己儿子的母亲。还命宝尔丹找回石头的尸体,火化后,将骨灰送回草原,撒到乌论吉姆论河。宝尔丹、月亮,凡是跟随庄妃的下人,无不为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