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大案,破案线索中断,罪犯躲藏在茫茫人海,立下军令状的梁伟,依然对破案信心如钢似铁。
2005年的冬天,是特别寒冷的一个冬天。
几十天来,专案组民警为案件侦破昼夜奔波着,他们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泡子镇没有一家像样的旅店,梁伟他们住的房间极其简陋,一些被褥长时间无人用,又潮又脏,散发出一种打鼻子的难闻气味。屋里的温度都在零下,白天民警们在屋里都伸不出来手,晚上大多数民警穿着衣服,上面盖着大被,有的民警十多天不洗脚也不脱袜子,就是这样,到后半夜也会常常被冻醒。他们每顿吃的是一饭一菜,简单得到了实在不能再简单的地步。大家都瘦了,刑警大队长王剑瘦得最厉害,人瘦了一圈,体重下降了10多公斤。
在专案组里,只有梁伟年近半百,是岁数最大的。局长都和大家在一起吃一锅饭,扯一个被子,干警们没一个说苦,没一个喊难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齐振山,在案发前的6天刚刚做完痔疮手术,投入专案组工作没几天,他的角膜炎病又犯了,兜里装着眼药水,白天忙得都没工夫滴一滴。他的妻子深知丈夫的身体不好,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又怕影响他的工作,只好偶尔发一条短信,相互传递着疼爱之情。他远在四川读书的儿子,放假十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学校开学了,也没有盼到父亲来送行。
侦查员张焱到泡子不几天,他56岁的母亲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县人民医院。他的妻子带着孩子护理在病床前。雪上加霜的是,4天后,他的妻子也得了病。没办法,妻子只好咬牙强挺着,边打针边照料婆婆和孩子 ……
干警们的一切一切,梁局长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警察,只有人民的警察,才能为人民的利益,为保一方和谐稳定,作出如此的牺牲。
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的大门上、屋门上都贴上了火红的对联,窗户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挂钱。孩子们穿上了新衣,在街上玩耍嬉戏。爆竹一阵比一阵响,吃饭早的人家开始吃团圆饭了。40来名干警把目光投向了局长梁伟。
每逢佳节倍思亲。警察也有妻子儿女,父母家庭,谁不想回家过个团圆祥和的春节呢?梁局长理解他手下的将,更理解他手下的兵。他决定,留下四名民警值班,其余干警回家过春节,正月初四重返战场。
正月初四,年味依然浓浓,人们正准备过初五的时候,梁伟率领他的精兵强将又浩浩荡荡地杀了回来。
他们回来一看,镇政府春节正在放假,街上的旅店也没有开业的,吃、住都成了问题。最后他们只好租了一座个人家的二层小楼,没饭自己动手做。地冻天寒,小楼里又没有取暖设备,干警们冻得白天筛糠,夜里直打牙崩骨。梁局长鼓励民警们说:“环境恶劣,我们一定要坚持,再坚持;对工作,我们一定要仔细再仔细,争取早日破案,早日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个又一个线索上来,侦查一段因无价值,又被放弃;一个又一个重点工作对象被锁定,又被一一排除。“1.21”侦破工作陷入了绝境。
梁伟局长同副局长刘树权、大队长王剑,再一次研究分析案情,制定了细致的行动计划。重新确定了排查方案,扩大了排查范围,采取了有针对性的侦查措施。
新的行动计划很快见到了成果,经过大量的工作,一个叫韩建军的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韩建军39岁,家住泡子镇一家子村,距离案发现场10余公里。他平时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常常打架斗殴。2000年因盗窃被判有期徒刑3年,妻子因此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他现在与15岁的儿子一起生活。
另据侦查,韩建军的儿子也曾经在受害人租住的房子租住过。
梁局长果断决定,对韩建军的住所进行秘密搜查。结果在韩建军家里,搜查出了他作案时穿的大头鞋和上衣,在其母亲家里查获了韩建军作案时用的尖刀和蒙面时用的围脖。
经技术鉴定,犯罪嫌疑人韩建军被锁定。
山复水重已经过去,柳暗花明就在眼前。3月30日凌晨2点左右,梁局长下令传讯韩建军。可谁也没有想到,韩建军和他15岁的儿子神秘地消失了。
韩建军就是罪大恶极的色魔,案子板上钉钉。梁局长决定抽调30余名精干警力,分成三个抓捕组,对色魔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展开大追捕。
4月2日上午,赴沈阳抓捕组在沈阳获取韩建军在吉林省吉林市的线索后,连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吉林市。在吉林警方的配合下,确认韩建军两天前在吉林市出现过。于是,侦查员们化妆成护林防火人员和收购鸡蛋的小贩,在韩建军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展开搜捕。
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3天3夜的艰苦摸排,终于找到了色魔的藏身之地,韩建军已化名李明喜,正在吉林市某工厂打工。侦查员立刻对这家工厂进行实地秘密勘查和布控。在勘查中侦查员发现,这家工厂远离城市,四面环山,是生产乙烯等易燃易爆的大型企业。全厂拥有职工10000余人,其中打工人员占一半,让侦查员犯难的是,全厂职工着装统一,不走到跟前,很难分清楚谁是谁,这给抓捕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在关键时刻,侦查员如果开枪,有可能会引起易燃易爆产品爆炸或伤及无辜。另外,侦查员们知道,据受害人说,韩建军有枪,这使抓捕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为了安全,抓捕组对抓捕方案进行了详细研究,精心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4月4日上午,抓捕组在这家工厂四周秘密布控。10时40分左右,工厂午休的铃声骤然响起,上万名职工组成浩大的人流,涌出工厂的大门。犯罪嫌疑人韩建军出来了,走进了抓捕组的包围圈。化妆成打工人的侦查员张焱悄悄地靠近了韩建军。说时迟,那时快,张焱突然来个勒颈锁喉,将正在与其他职工说笑的韩建军生擒活捉,随即抓捕组人员一拥而上,将犯罪嫌疑人韩建军押上了警车。
当晚7时48分,犯罪嫌疑人韩建军被押回县公安局。公安局局长梁伟亲自坐镇指挥,由刘树权、王剑、齐振山等人组成了审讯小组,连夜进行审讯。
色魔韩建军是个很顽固的家伙,开始,他躲躲闪闪,就是不交代自己的罪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审讯组展开强大的政策攻心战术,在铁的证据和事实面前,经过12个小时的较量,韩建军的思想防线彻底崩溃,终于交代了入室强奸、猥亵6名女学生的犯罪事实——
1月21下午,韩建军在家喝了六七两白酒。天黑以后,他拿起尖刀,揣上黑色的塑料手枪,到泡子镇周围想偷点鸡、鸭什么的,转悠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目标。22点30分左右,他来到了泡子中学附近女学生租住的房子墙外。他用早准备好的围巾和脖套把脸捂起来,只露着两只贼亮的眼睛,翻墙进院后一无所获。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一拉门就进屋了。有两名正在学习的女学生见他进屋发出了一声尖叫,韩建军吓得忙说:“别喊了,你们闭灯,我走了。”
韩建军在外边站了一会儿,四周鸦雀无声,色心荡起。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塑料手枪推门而入,将6名女学生蹂躏长达5个小时之久……
这起省挂牌督办的特大强奸案件,投入警力40余人,行程10000余公里,历时74个日日夜夜,成功告破。
百姓们敲锣打鼓,放起了鞭炮。干警们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唯有公安局局长梁伟不知为什么,却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