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了星光,北风吼叫着,猛力地拍打着门窗,这是一个寒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

  在泡子镇一家普通的民房里,灯光闪闪,租住在这间屋子里的6名初中女学生,正在灯下学习。她们哪里知道,一个色魔正在悄悄地向她们逼近。

  这是2005年1月21日晚上10时30分,突然,一个手持尖刀的蒙面人翻身跃进小院,来到了窗下。他贼眉鼠眼地向屋里一看,只见有6名花季少女正在灯下读书。他又回头向四周看了看,夜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影。他又转头向屋里看,邪念如火,便闯进了屋,对这6名女学生,大的18岁、小的仅13岁,分别强奸、猥亵,时间长达5个小时,至22日凌晨3时30分离去。

  一件罕见的特大强奸案发生了!

  案件发生后,由于女学生小,害怕,她们没有及时报案,直到22日下午13时,泡子派出所才接到报案。这无疑给破获此案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把案情汇报给梁伟局长后,梁伟一面拿起电话向市局领导汇报案情,一面迅速调集30多名精干警力,一阵风似地赶到案发现场,对案发地及周边地区进行布控。

  梁局长率干警到后不久,市公安局领导也带领干警赶到了。市、县公安局领导随即成立了“1.21”特大持械入室强奸女学生案专案指挥部,并从县公安局和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侦破工作全面展开。

  此案危害极大,影响极坏,引起省、市、县领导的高度重视。省长张文岳、副省长闫丰非常关注,省公安厅厅长李文喜亲自督办,领导要求公安机关克服一切困难,坚决破获此案。此案被列为省挂牌督办案件,每月逐级向上汇报一次案情。

  重重压力如山,破案如大海捞针。

  死有余辜的色魔,更激怒了公安局长梁伟。他向省公安厅立下了军令状:“不破此案,我引咎辞职。”

  梁伟和侦查、技术人员,一起到案发现场。

  在那间屋子里,6名被害女学生早已人走屋空,屋里到处凌乱不堪,皱皱巴巴的被褥扔在炕上,地上散落着20多个湿乎乎的纸团,两滩尿迹散发着异味,在炕沿上仅留下半个大头鞋的印迹……

  专案组将现场提取的20多个纸团,送到省厅做技术鉴定。同时对被害人逐一进行讯问,了解作案过程,掌握作案人的衣着、体态、相貌、语言等特征。因为受害人年龄小,当时已被色魔吓坏,不能详细地描画出作案人的体貌特征。侦查员经过4个多小时耐心细致的工作,初步确定作案人身高1.65米至1.75米之间,中等身材,眼睛较大,头发较长,本地口音,年龄大约在25岁至45岁之间。

  梁伟率领县公安局40多名干警留住在泡子镇,排查工作全面铺开。

  那20多个纸团,经省厅技术检测,对案件侦破工作毫无参考价值。

  怎么办?

  梁伟又一次把案子突破口放在作案现场,在一天里,他和侦查、技术人员到作案现场,反复勘查了四次,希望能找到犯罪分子留下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

  该怎么办?

  梁伟把由刑警大队大队长提拔到主管刑侦工作不久的刘树权副局长找来,在加上刚刚上任的刑警大队大队长王剑,三个人坐在一起分析案情。

  梁伟在地上慢慢地踱着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像是对刘树权和王剑,又像是对自己说:“案子查不下去了,看来得调来一员大将啊!”

  刘树权副局长说:“我知道局长想调谁来。”

  王剑大队长也说:“我也知道。”

  梁局长笑了:“那你们说说看?”

  “郭效武!”刘树权、王剑异口同声地回答。

  梁伟哈哈大笑:“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郭效武是县公安局主管刑事技术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此刻,他正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昆明市,参加国家公安部举办的全国青年技术人才培训班。他接到梁局长的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蒙古贞,来到了泡子案发现场。

  郭效武这个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中国刑警学院的大学生,从警16年来,参与破案3000余起,直接破大案要案200余起,先后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受到嘉奖12次。2002年,被公安部人才库录为优秀青年技术人才。他带领技术人员深入案发现场,没有辜负梁局长的厚望,经过两天的艰苦细致工作,在放大镜的洞察下,终于在被害人褥子的褶缝里发现了三根体毛。办案经验丰富的郭效武一眼就看出其中一根是男性的。

  这根体毛立即被送到省厅做技术鉴定。检测的结果正如郭效武所料,正是犯罪嫌疑人所留。无疑,这根男性体毛就成了侦破此案的突破口。

  因为作案人是当地口音,梁伟认定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就是泡子镇人。他叫王剑带领专案组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外辐射,对案发地及周边的村屯进行地毯式排查走访。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王剑率领专案组的民警走访居民4107户,9891人,对122名重点嫌疑人进行审查,最后把范围缩小到15人。

  经过省厅刑科所进行技术检验,有13人被排除,其余两人没排除,但案发后已经离家,查无消息,连家人都不知道去向。这2人中1人有抢劫和强奸前科,另一人有强奸前科,体貌与犯罪嫌疑人极其相符。

  这一线索像一缕阳光,把笼罩在梁局长心头的迷雾拨开;这一线索像一股春风,把笼罩在干警们脸上的愁云吹散。梁局长从专案组抽调2名干将,重点追查其2人行踪。

  在茫茫人海,历经无数周折,侦查员终于在两个城市分别找到了其人。但经技术鉴定,2人与作案现场遗留的那根体毛不符。

  唯一的线索中断,依然是迷雾团团,愁云笼罩……

  一连几个晚上,梁伟睡不着了。他由色魔入室强奸女学生的案子,又想到了学校周边环境的治理……“1.21”大案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响起警钟,决不能再让类似事件重演,只争朝夕,亡羊补牢。他深深地感到,抓住色魔,绳之以法,使命神圣,可加大对校外居住学生安全保卫力度也势在必行。

  梁局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1月28日,也就是“1.21”案发后一周,他亲自支持召开了由全县中、小学校长和派出所所长参加的“校外住宿学生安全工作会议”。《阜蒙县公安简报》在2005年2月4日,以“阜蒙县局加大对校外居住学生安全保卫力度”为题作了如下报道——


  28日,县公安局发起召开了由全县中、小学校长和派出所所长参加的“校外住宿学生安全工作会议”,采取一系列有力措施,以校外学生出租房屋为重点,大力整顿校园周边治安秩序。

  会后,按照县局部署,各派出所迅速展开工作。组织警力摸底调查,全面了解了校外租房学生数量、居住分布范围、在校外租房学生名单,出租房主姓名、住址、电话等基本情况。对学生承租房屋进行了安全检查,对建筑不牢固、结构不合理、门窗不安全及存在严重安全隐患的学生承租房屋进行了严格整改。对符合出租条件的房屋,实行规范管理,由派出所和户主签订“治安责任保证书”,落实安全防范责任。同时,加强对学生、家长和房主的安全教育,指导他们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

  为保证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县局加大了督察力度,每天派出督察人员巡回检查,保证各项工作不留死角,落实到位。截至目前,共清理登记校外租房住宿学生2508人(其中男生1205人,女生1303人),涉及乡镇17个、学校20所,签订“治安责任保证书”610份,清理和整改不安全住所31处。

  此次行动,使全县校园周边治安秩序明显改善,校外居住学生的安全系数大幅增加。


  此后,县公安局多次开展校园及周边治安秩序专项整治工作,并采取了“警务进校园”、“一警一校”等一系列措施,使全县校园及周边治安秩序收到了很好的成效,赢得广大师生和社会各界的普遍赞扬。这自然是后话,现在人们最关心的是“1.21”强奸大案的侦破。

  2月3日21时,正当梁局长和民警们破案陷入困境时,与泡子镇相距10公里的十家子镇小大来村发生了一起强奸未遂案。有3名妇女在回村的路上,遭到一个蒙面男人的袭击,被害人描述犯罪嫌疑人的年龄、身高、体态、衣着、语音与“1.21”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极其相似。

  梁伟考虑,这个蒙面家伙是不是那个色魔呢?线索再度出现转机,梁局长和干警们又都兴奋起来,多日的疲惫一扫而光。梁局长立刻派专案组齐振山等人会同十家子派出所民警一起侦破此案。

  经过12个小时的奋战,民警们将犯罪嫌疑人孔某缉拿归案。孔某对2月3日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然而,在审讯过程中,经大量人证证实,孔某根本没有“1.21”案件的作案时间。

  线索再度中断……

  这个死有余辜的色魔,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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