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陈剪巴又去莫二爷的家收卖猪款了.在此之前,他已经去了两次,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

  莫二爷不耐烦地拍着桌子对他说,你不要屁话多,剪巴,我莫二爷会少的了你那几分钱,剪巴,你不要八辈人都没看过钱的样子,以为老子要把你的钱吃了,我是这段时间猪收的有点多,挪了你的钱用了一哈。那是给你面子,我还会少你那几个角角钱。就象你前年,去年,今年,黑起屁儿给国家粮站卖的粮食,收到钱了没嘛,你拿到他们打给你的白条子,纸都烂朽朽了,日不弄怂每个赶场天都去要钱,收到钱了嘛。你收到了锤子,为国家做点小贡献,还天天去闹,没的党和政府的英明,你能分到田土,种到粮食,现在做哈小贡献,你就天天去扭到要钱。我跟你说,粮站的张书记和我们的村支书刘旺财早和我说了,你再这么闹,你下年就不要递低保申请了,你说你,两口子都在县城弄钱,一个娃儿你也说在北京边读书边弄钱,有田有土有房子,人不病家不缺吃的,要啥子低保。我大媳妇四个娃儿又才修了房子,经济困难,才应该申请低保。你说你,做人做事寡文寡武的,又一分钱都不舍得,刘书记会给你办?日嘛年年就你那个哑巴婆娘在屋头弄点菜叫人家吃就想把别个打发起走了,你以为人家刘书记是菜头索,不上路的东西。你的钱我灶房菩萨上天那天给你,不要屁话多,我老莫一个唾沫一个钉,你不要紧到扭到来问了。再问我就起火了。

  陈剪巴畏缩的身影站在莫二爷宽敞高大的客厅里,手都找不到地方放,只是哆嗦着嘴有话要说,又被莫二爷一顿吼,震的不敢说的表情。

  快爬了,腊月二十三来我这里拿钱。莫二爷舒服地喝了口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

  陈剪巴闷着个秧鸡头,畏畏缩缩地走了。

  在莫二爷鄙视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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