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话.消失的单车（15～21）
17.高高的塔楼
这部电梯里有个年轻的阿姨在值班，我们出了电梯，就看见丁主任正在用手比划着向萧警官解说着当时的情况。
“您看看，前后脚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说一小时都说多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本来要出门去买饺子皮和肉馅儿，这不是要冬至了嘛，怎么也要吃顿饺子，我出门时候是大概10点20，刚要给自行车开锁，就听家里电话响了，我又跑回去了。”
“那您出门的时候车锁到底是开了没有，这一点最好能确认。”
“刚要开，我能肯定是还没开，我手里拿着车钥匙，回屋后就扔在门口鞋柜上，我平时都放那里。”
“确定是还没开是吧？”
“确定没开，要是已经开锁了，钥匙是会在车锁上面的，开锁状态下钥匙是拔不下来的。”
“好，我记录一下，就是说要么就是贼搬走的，要么就是用那种压力钳子搞断的。”
“压力钳子能夹断车锁？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车锁是哪种样式的？链子锁还是弹簧钢圈？”
“不是链子锁，就是平常那种，在后轮上装的那种，把钢圈推下去就锁上，用钥匙开钢圈就滑回来那种的。”
“嗯嗯，明白了，那有可能是把车搬走的，压力钳子很难剪到钢圈这种锁，因为锁是套在后轮上的，你就算能剪断钢圈，但是没钥匙的话，不太容易把钢圈退回去的。哦，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轮子两边各剪一刀，这样把中间一段儿钢圈拿出去，也是能骑走的。”
“这个我就不太懂了，然后那个电话是我教育局一个朋友打来的，和他孩子考学和入学有关，说了好一阵子，然后我再拿起车钥匙出门时，我还特意瞄了一下挂钟，不到11点，那个表针儿还没垂直，差一点儿。”
“那么我就把失窃时间定在10点20至11点整之间，总共40分钟的空档里。”
“对的，一共不到40分钟。”
“那您回屋打电话时，大门是开着的还是关严了？”
“这个嘛，我印象不深了，有没有好好关紧，我不记得了，至少，是带上了门，我有习惯，进门出门都会关一下门，不会大开着。其实，要真是大开着，可能贼也不敢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偷车。”
“那倒也是。”
我们仨就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我忍不住插嘴：“还有，贼偷走了车，是会走电梯还是走楼梯？他偷完了东西，总得要逃跑吧。”
萧警官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很容易查证。我看见您楼里的电梯是有人值班的吧。”
蓝蓝侧着头想了一下：“我觉得不会走电梯，太显眼了；可是如果搬着自行车下楼，要从8楼下到1楼，再从门口溜走，也会化时间的。”
萧警官笑道：“贼要逃跑的话，我估计还是会走楼梯，电梯里有值班的，丁主任这辆车还是挺有特点的，说不定值班员是认识的，肯定会引起她怀疑；我要是那个贼的话，或许就算知道值班员不认识这辆车，也会很心虚的，不敢冒险。”
我接口说：“那就是了，我觉得从电梯下楼还是风险挺大的，电梯下去，中间再上来人，或者下到1层后正好撞上知道这辆车的人，都会露馅儿的 ；从楼梯下去有一个好处是不太会遇到人，然后如果听到下面有人上来，还可以从中间躲到电梯间那边去，多了一个保险。”
丁主任听了我们的对话，挺惊讶的，就问萧警官：“这都是您家的孩子？分析问题挺清楚的嘛吗，头头是道的。”
萧警官指了我一下：“这是我孩子，那两位是他同学。您也挺有意思的，我本事再大，也生不出来三个一样大的是吧？”
丁主任哈哈大笑：“就是就是，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您看我，这种傻问题也问得出来的。”
大家就跟着笑了一阵。
萧警官合上小本子，揣回到夹克口袋里面，对丁主任说：“您看呢，您这边的基本情况我也都了解了，我看看怎么开展调查吧；不过，您直接找到我也算找对人了，如果报110呢，分派的警官来不了这么快，再者说呢，每天要查的案子都挺多的，您丢辆自行车这种小案子，可能会往后排，没这么快就查。”
“您看看，我就说是嘛，我就是因为怕耽误，才直接找到您的。”
萧警官又说：“好，那我先走了，我会尽量查一下，这个您放心，谁让您直接把这事儿托付给我了呢。不过呢，您也要做些心理准备，丢车这种案子不大，但是确实也不太好查，因为您和贼也没照面儿，不知道贼长什么样子，那就是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不太好查，如果最后没查出来，也请您多理解。”
丁主任拱着手说：“是啊，能理解，能理解。您多费心啦，您说这贼胆子该有多大，跑到市公安局大院来偷东西，这里都是警察，他就不怕被抓吗？这不是来咱们公安系统挑衅吗？”
萧警官笑道：“您放心，我尽力查。您这话在理儿，跑到警察堆儿里面犯案，确实可气。”
警官和丁主任道别后，回过头用手指头重重敲了我脑袋两下：“你可不太懂礼貌啊，大人说话时尽量不要插嘴，知道吗？”我就躲开他的手说：“爸，这不是想帮你查案嘛。”警官轻轻哼了一声：“小盆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这案子说查也不好查，我都没把握。”
蓝蓝过来给我解围：“萧叔叔，你不知道的，我们这学期，已经破了两个案子了，我们也算小侦探呢。”
萧警官睁大眼睛，做出夸张的表情，摇晃了几下脑袋：“啊，真的吗？你们也能破案？”
大懒猫用他特有的懒懒洋洋的语气说：“真的，萧叔叔，我们已经破了俩案子了，我作证是真的。”
萧警官不知道为什么，对大懒猫的印象特别好，可能是他学习好，又经常帮助我的缘故吧，就点点头：“你也说是真的？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们一次，那你们三个小侦探就别闲着，先帮我出出主意，你们说我从哪儿查起？”
我和大懒猫同时叫出来：“电梯！”蓝蓝同时也说了一声，说的是：“值班员。”萧警官不禁高兴地微笑起来：“不错不错，说的对，和我想的一样。”
电梯的值班员一共有两位，一位大家都叫她林大姐 ，另一位是她的远房侄女儿。
萧警官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把有关电梯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两位值班员是一家人，都是每天早上七点钟上班，在塔楼的一层有一间值班室给她们休息用。
萧警官特意问了一下她们会在哪里上厕所的问题，她们领着我们几个到一楼的值班休息室看了，屋里面有厕所的，这样就是说，如果想上厕所，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不用到小区的公共厕所去，那个厕所不近，走过去要三分钟左右，来回一次就差不多要花十分钟。
原本这座塔楼里是没有配备电梯值班员的，大家都自己坐电梯，后来出过一次事儿，一位老人进电梯时摔倒了，摔到电梯里，人就直接昏过去了，过了一阵才被别人发现的，赶紧送到医院去抢救，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才出院，是跌倒引起的脑中风还是中风以后才跌倒的，也没弄清楚，反正是差一点儿出大事儿。
然后房管所给配了值班员，两部电梯各有一人负责。工作时间挺长的，至少我们听到了觉得挺长。从早上7点钟到晚上11点钟，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
萧警官问得也很仔细，那么这么长的工作时间，两人如何配合着工作，是不是有时候会一个人负责一个人休息一下，这些问题也都问到了。
林阿姨说，其实也没那么辛苦，她们也会按照时段和人员规律来自我调整的。比如早饭前后，就是7点到8点半之间，两人全线守候，因为上下的人数会比较多，上班的，上学的，早锻炼的，出去买早点的，老人们都起得早，很多出门遛弯或去早市买菜的。
第二个繁忙时段是午饭时段，11点到下午1点，坐电梯的人也多，但是比早上人少一点儿，和午饭有关，加上还有遛早的人才回来的，吃完饭去扔垃圾和饭后百步走的。
下午1点到4点是比较空闲的，基本上没什么人，她们俩会在这个时间段里面轮流休息一会儿，甚至也可以睡上会儿午觉。
最后一个忙碌时段是晚上6点到8点，下班的，放学的，和我们小学生的规律不一样，我们通常下午上完三节课之后就放学了，放学是在4点，然后就回家了，而老师们通常5点半才下班 ，他们要备课和处理学生作业等相关的事情。而住在塔楼里的，一多半都是老师。
晚上9点以后，就没什么人坐电梯了，零星会有几个，是全天里人最少的一段儿时间。
萧警官的重点还是放在了今天上午10点钟直到现在的情况。最终我们确认了：第一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推着自行车坐电梯，非常肯定；第二是两位值班员都在电梯里，没有离开过；第三是好像在8楼只停过三次，一次是丁主任下楼，后两次就是我们几个上楼和下楼，这个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是印象是这样的。
对电梯情况的调查统共就是这些，为了不遗漏线索，我写得很详细。当我们四人从塔楼里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认定，那个偷车贼没有使用电梯。
我们一起往外走，萧警官边走，边问微笑着问大懒猫：“苗文杰，那么说贼走的就是楼梯间啦，接下来该查什么了？”
大懒猫一指那位一直守在塔楼出入小路上的三轮车，萧警官这次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说：“还不错，又说对了！”
我们当然是很高兴的啦，前面的两步，都和真正的警官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不就是说明我们也有警官的水平了吗？
不过，萧警官说我去问就行了，你们仨去做一件事儿，就是回塔楼去查一下，这次要从1楼查到16楼，搜查一下丁主任那辆自行车，有没有出现在楼里的公共区域里 ，说白了，就是找一遍塔楼，看有没有那辆车。
大懒猫听了，直嘬牙花子，他迟疑着说：“啊？那可要爬一遍楼啊。”我推了他一把：“露怯了吧，你这个猪脑子啊，让我说什么好！先坐电梯到16层，找完一层走楼梯间下一层，然后从上往下找一遍，笨！”
三个人大笑，除了大懒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