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话.破碎的橡皮(01~07)


06.怀疑的对象


听到社长的喊叫,我惊喜地看向他,心想难道是案子破了?

只见他从那个书包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我赶紧跑过去问:“找到物证啦?”他愣了一下,把那个东西亮出来给我看,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木头的小狗,那条小狗还没有雕完,只有头和前爪,后面还是方方正正的一块,看来只是个半成品。

我问社长:“这又不是橡皮碎片,你激动个啥?”社长不好意思了,说道:“我发现了,是谁送给蓝蓝木头兔子…”我想起几天前的事情,有些失落:“嗐,那和案子有啥关系,我还以为你找到碎片了呢!”

社长把木狗塞回进书包,接下来呢?继续干活呗。在课间操的二十多分钟时间里,我们找遍了全班男生的课桌和书包,一无所获,倒是在高大年的书包里找到了几本漫画书,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放学后,我和社长结伴而行,我说:“说不定这还真不是男生干的。”社长也很失落,口中说:“我猜的那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像高大年、林治平、岳卓群几个人那里都没有,接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查了。”我接着按我的推测建议:“那就明天再查查女生们吧,切橡皮的终归跑不出你们班去。”

社长不同意接着这么查,他说:“那天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咱们这么翻别人东西,不太好吧?咱们是查做贼的,结果反倒先成了贼。算了,不能再这么干了。”我就说:“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吗?这个办法最直接啊,我同意这么查不好,我也不想翻别人东西,你要有更好的主意就说出来,我举双手赞成。”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第二天,自然而然地,我们故伎重演,又把三班所有女生的物品查了一遍,依然是毫无收获,倒是在很多女生书包里找到了各种小零食,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偷吃的,因为在学校里不让带也不让吃零食。

毫无头绪,查案陷入了僵局。

这个星期,我和社长上学和放学都泡在一起,讨论这个案子。我提出一个新的方向,就是能不能从作案动机上分析,结果分析来分析去,各种的奇思妙想和脑洞大开,竟然就没有想出来切下来的橡皮有什么用处,难道就只是单纯地开个玩笑,还是给个警告?

难道说同学里来了个外星生物,每天只吃橡皮充饥,要真是这样,那他的饭量可真不大。

接下来又换了个思路,我和社长一个一个地聊他的同学们,从脾气秉性、日常行为中去分析,还是没有突破。不过通过这番排查,我倒是对三班的学生们都有了了解,了解程度甚至都超过了我对我同班同学的了解。

比如高大年的各种恶作剧,岳卓群超级能打架,林治平就喜欢和女生墨迹,王鹏举是个学霸兼手工达人,口才最好的是方清明,跑得最快的当然是社长本人啦。再比如还有付云龙迷恋功夫,一直想跑去少林寺学艺,那个齐忠旭家里最有钱,每天家长都是开着宝马来接,那个王谦益作文写得最好,听说他爸爸就是个记者,那个会雕刻的李松林是个插班生,这个学期才来的。总之,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的话题聊开了以后就天马行空了,云里来雾里去的,真实和虚幻并肩走,八卦和猜测满天飞,倒把破案的正事儿都忘了。

我就想到:原来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过这些不同之中,除了长相和身体素质是随父母外,其它的不同是从何而来呢?这倒是一个大问题,这几天的晚上,我上床后没想着破案,反倒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一直想到睁不开眼。

就这样,破案的事情在两次清查后反而倒淡了,一直到了那一个星期的星期五,放学时我依旧和社长走在一路,这段时间我俩成了好朋友,都是回家后和家里人说一声,然后他来我家或者我去他家,一起做作业,这样好像能做得更快些似的,就像两个人在暗中比赛着谁先做完,因为教学大纲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的家庭作业几乎是百分百地重合。偶尔社长有不会的题目,我会帮助他,但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照抄,我会装成老师一样想办法给他讲解明白,谁让我学习好呢!

我们的家长对我们这种状态也很高兴,作业通常晚饭前肯定能完成,甚至还富裕出不少时间,我们就用来训练信鸽或者到湖边散步闲聊。晚饭后妈妈甚至主动奖励我看半小时的动画片,这种待遇之前可没有,不过我经常犯困,一般看不完就打上哈欠了,赶紧洗漱完,回到床上去思考哲学问题。

周六来临,这个周末真好,作业已经做完了,可以尽情地玩。早上老爸检查完我的作业后,先是喜滋滋地,然后不知道怎么有点儿愁眉苦脸地,出了我房间回自己屋子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他再出屋来时宣布,为了奖励我最近的功课抓得紧,上午他带我去游乐场玩一上午,然后中午全家到饭馆儿去吃饭,我看着老爸心里在想:是不是学习太好也不好,空出许多时间来,老爸老妈还要安排我的周末生活,其实我对于游乐场不太感冒,在外边吃饭虽然大家不用做饭刷碗,可是一来贵,二来外面的菜太咸,而我的口味又淡……不过看着老爸的笑脸,我觉得不好做太扫兴的事情,算了,就当我尽孝心吧。唉,你们怎么不问问我,我自己想干什么呢?

全家外出的时候我就在想,那我到底是早点儿做完功课还是慢慢做呢?各有利弊,早做完时间也不归自己安排,晚做我不着急可是他们大人着急上火,偶尔还会情绪失控,这可真是个两难的事儿啊。

到下午了,我照例先睡上俩小时,然后去找社长玩。最近我们俩迷上了训练信鸽,最开始的阶段是先让我和信鸽们互相熟悉,现在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社长提着鸽子笼,我们一起去湖边。社长打开笼子门,信鸽们溜达出来,在草地上找食儿吃,我们就让它们先自己玩一阵,然后开始训练课程。

不多一会儿,我看见蓝蓝也下楼到湖边来了,她走得不快,到了湖边坐下来,看上去好像有些闷闷不乐,小嘴儿撅着。自打上次我们俩和她小吵过一架后,她对我们就不怎么搭理,我们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她。就这样我们练信鸽,她就坐着默默地看,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她脸上开始阴转晴了,就用手指头捅捅社长,让他也看。

社长见蓝蓝脸色好多了,找个机会先主动打了个招呼,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装作没吵过架一样请了个安,气氛终于是缓和多了。蓝蓝心情好了就回应了我们俩,再过几分钟,她看着我们练得起劲儿,倒是问起我们来怎么玩信鸽,我一撇嘴说:“这个不是玩儿,是训练。”蓝蓝起了好奇之心,问起训练信鸽的事情,社长就口若悬河地解说了一通,听得她目不转睛,睁圆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我顺口问蓝蓝:“刚才看你好像不开心啊,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蓝蓝一吐舌头说:“你说上次的事儿,我还在生气?我会那么小心眼吗?”我接着问:“那为啥啊,昨天没考好?”蓝蓝哼了一声:“考不好有啥可生气的?”社长也问:“那是为了啥?”蓝蓝小眉头一皱:“还说呢,是为了我那块米老鼠橡皮,前天刚买的,昨天不知被那个缺德家伙给切去一块儿,人家可是刚买的啊。”

啊?案情还在发展?那个贼又犯案了!

我心里藏不住事儿,就说:“你说的是这个事儿啊,我们俩最近一直想破这个案子,想不到你橡皮也被切了,那天你们上操,我俩还……”社长赶紧揪我的衣服,把我拦住了,我也才反应过来翻书包的事儿可不能告诉蓝蓝,就赶紧掩饰:“啊…还一起商量来着,可是我们暗中观察了好久也没发现是谁干的。”我这话里头可有个漏洞,我在四班咋观察三班的事儿?幸亏蓝蓝没想到这层蹊跷,就打听起来,听说破案这个词儿,她倒高兴起来,拍起手来叫道:“破案好玩,也加上我吧,咱们仨一起来破案!”

社长和我对看了一眼,我没开口,只是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着社长,社长显然在犹豫,本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现在被我说漏了,社长看我的眼光中带着责备。

蓝蓝看我们不说话,脸色沉了下来。社长可能觉得蓝蓝又要生气,再者说既然已经被我说漏了,再不带蓝蓝一起也说不过去了,赶紧说:“好呀好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蓝蓝马上转怒为喜,拉着我们要听听案情报告。

社长也没办法了,就从头说起来:“这个案子,连上你已经是第五个人了,前后有五个同学的橡皮,都被切了一块,就和你一样一样的。”蓝蓝惊讶道:“啊,有那么多人?”社长告诉她:“连上你一共五个同学,还都是女生。”蓝蓝问:“是吗?都是谁啊?”社长说:“看哈,有辛彩玲、顾美莎、陈倩怡,嗯,还有刘媛媛,现在再加上你,五个。”

蓝蓝小粉拳一攥,恍然大悟:“对啊,媛媛和美莎的事儿我也知道啊,不过有一阵子了,我都给忘了。”我点头说:“是有阵子了。”蓝蓝紧锁眉头,突然间不说话了,只是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几分钟之后蓝蓝大叫一声,倒把我们俩吓了一大跳,只听她喊道:“啊,案子破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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