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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宋美龄、蒋经国、蒋纬国(上排右)

 

  自古乱世出英雄。在20世纪上半叶中国风起云涌的政治大舞台上,蒋介石以其政治家善于制造矛盾同时又善于利用矛盾的手腕和军事家恩威兼施打拉吞并的手段,削平了新旧军阀称霸一方的封建势力,将一直被西方人歧视为“东亚病夫”的中华民族从四分五裂的割据状态中拯救出来促成一统天下。

  从1925年到1949年底,蒋家王朝主宰了四分之一世纪中国的命运。无论后人如何把酒临风谈古论今,评价蒋介石是伟人英雄大丈夫,亦或枭雄奸雄独裁者,暂且抛开政治上的褒贬不论其功过是非,但就生活方面,蒋介石父子的婚姻艳史早已是“红杏出墙”。波诡云谲的蒋介石一生经历过四次婚变,其长子蒋经国娶一白俄女子又吃里扒外公开搞婚外恋。还有“二太子”蒋纬国扑朔迷离的身世之谜和遭遇两次婚姻波折的悲苦命运,至今仍成为国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热门话题。

  婚姻作为维系家庭生活和繁衍人类的温床,自古就被尊崇礼仪的中国人看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而注重三婚六证明媒正娶。虽然蒋介石和贵为“皇子”的蒋经国及蒋纬国们所处的社会地位特殊,他们在创造故事中生活,从而导致心灵深处的孤寂,可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只是那精神世界的情感空间被浓重的政治阴影挤压的太狭窄太闭塞,难得像平常人那样淋漓尽致的宣泄罢了。

  惟其政治背景特殊而复杂,婚姻艳史才显得神秘莫测。

  随着蒋介石、蒋经国、蒋纬国、蒋孝文、蒋孝武、蒋孝勇一个个撒手人寰,如今,蒋门三代明显地呈现出阴盛阳衰现象。除了本书中重点介绍的女主人公石静宜过早的死于非命外,在大洋彼岸度过了百岁华诞的第一夫人宋美龄,临终前颇似当年大宋朝的老太君佘赛花一样,带领着身边缺少了男人的蒋方良、邱爱伦、徐乃锦、蔡惠媚、方智怡等蒋门遗孀独撑门户,在对逝去的旧生活美好回忆中苦熬着孤寂悲凉的晚年……

  研究历史是为了读懂过去,探寻历史名人的轶闻秘事则是为了更好地再现原生活背景,把贵为“皇子”的蒋纬国的婚恋私情展示后人。

  笔者原本一介布衣平民,无意间涉猎“蒋学”,最早读到的描写蒋家书籍,是由唐人著的《金陵春梦》。那是20世纪70年代末期,我从南疆前线重伤下来,全身瘫痪被抬进野战医院之后,在单调乏味的疗伤生活中,为了排遣心头的郁闷情绪,随便找来几本书读,读完后对蒋介石父子的婚姻艳史仅有一种猎奇的感性认识。至于后来,完全是阴差阳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闯入我的生活,不经意地讲述一段陈年旧事,竟让我逐渐对“蒋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至今回忆起来,公元1981年的夏天,令人刻骨铭心。那年麦罢,我终结了两年的野战医院疗伤生活,被评定为一等伤残,含泪摘下军装上的“三块红”,胳肢窝夹着两条木拐退役回到梦牵魂绕的故乡。故乡座落在黄河故道上一个鸡鸣听三县的小村庄,既无公路,也不通电,穷且闭塞。三伏天的夜晚,被毒日头暴晒一整天的大地像个热蒸笼,村民们更像是晒蔫了翅膀的鸵鸟,一个个张嘴喘着粗气,扯皮露胯聚集在村外的打麦场里纳凉。黑灯瞎火的夜晚,闷热得无一丝风吹来,连天际稀疏的星星都慵懒的直眨巴睡眼。夜暗发酵膨胀着蚊虫的野心贼胆,它们成群结队肆无忌惮地直冲人们裸露的充满汗酸味儿的皮肉上叮咬。伴随着芭蕉叶扇子噗噗嗒嗒扇风打蚊子声,男人们嘴里若明若暗地吸着劣质卷烟,天南地北喷闲空儿。

    这天夜晚,我们家族一位出了五服的族爷睢发全老先生,也耐不住闷热,光着油腻腻的膀子凑进了喷闲空儿的人堆里。人堆里立马有人打趣说:“全,给爷们喷一段在西安给蒋纬国媳妇拉包车的事儿。”起初我并不在意,长夜难熬中随俗挤进人堆只图个热闹。后来听族爷讲述说,民国年间为逃黄河水灾,他流落西安街头,有幸成为西北巨富石凤翔府上的车夫,天天拉着二小姐石静宜上学,并多次背着石凤翔夫妇拉二小姐去找“皇太子”蒋纬国幽会,促使这对涉入爱河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偶尔听来的故事好像有点不靠谱,却让神经敏感的我很快意识到偶然中蕴含着一定的必然因素。旧中国缺乏先进的交通工具,富贵人家府上雇用的人力车夫,就相当于如今的小车司机,主人的行踪一般是瞒不过他们眼睛的。我追着这条线索,傍上那位一肚子故事的族爷,到田间地头跟他喷空儿,并将采访到的素材写出一篇几千字的文章,出手就被一家杂志社的老总盯上发了专稿。

  这篇传记文章的发表,激活了我潜在的文化细胞,让我充分认识到素材本身的价值。尽管当时大陆和台湾的关系还没有解冻,姑且不论蒋纬国的政治背景如何,但就他那复杂的身世和婚姻磨难,尤其是他倾心相爱的夫人石静宜,十月怀胎后随着莫名其妙地胎死腹中而香消玉殒,在现代中国历史中应该说是一个悲剧。“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蒋纬国赤条条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假如被寄养在一个普通百姓家,本身也就不会引起人们的过多关注了,关键是他阴差阳错归附于蒋介石门下,一跃贵为“皇太子”,自身的秘密包括来自生活的婚姻的乃至于情场上的风流韵事,在善于煽情炒作的舆论中自然就闹得沸沸扬扬了。君不见古往今来名声鹊起的权贵们的婚姻艳史在坊间早已广为流传,连前美国总统克林顿也在白宫稍不留神竟被舆论界爆出一桩性绯闻而成其为政治对手弹劾总统的国案。比之蒋介石的婚姻,作为养子的蒋纬国要逊色得多,正因为逊色,20世纪上半叶发生在古城西安的那桩缠绵的儿女私情,至今仍成为鲜为人知的秘密。

  神秘的往事促动我拖着两条残腿三下西安,沿着当年族爷睢发全先生的足迹,探寻蒋纬国与石静宜婚恋的秘密。面对耸立的古城墙和立交桥,一任活跃的思维穿越空洞的历史隧道,我钻进历史与现实的夹缝中寻找端倪。一次次扑朔迷离的采访,缘此而派生出一连串的疑问缠绕于心头,让我伫立在和平门内下马陵胡宗南公馆的旧址上浮想联翩:当年蒋纬国从德国慕尼黑军校留学归国,据说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鉴于他在美国陆军航空兵战术学校镀过金,曾委以少校军衔派他到新筹建的空军参谋学校去任教官,而他却放弃大后方优越舒适的待遇,独自跑到大西北黄河岸边的抗日前线从军,他这种义无反顾的自我牺牲精神,是否在为蒋介石的“经文纬武”宏伟梦想而奋斗?对于蒋纬国到潼关第1军从军,一向被同僚们视为性不健全过了知天命之年仍然光棍一条的“西北王”胡宗南,为何对蒋家“二太子”的婚事煞费苦心,不惜放下“太子太傅”的架子屈就于大华纱厂经理府,厚着脸皮替蒋纬国求婚,其用意何在?是胡宗南君子成人之美?抑或内心包藏不可告人之目的?还有那位表面木讷忠厚实则内心老辣的“大阿哥”蒋经国,原本与“二太子”蒋纬国并无血缘关系,在旧中国政治舞台上同床异梦互相争宠的蒋家两柱香火大有后来者居上的势头,蒋经国却也格外关心小弟弟的婚事,以过来人身份为蒋纬国提亲,究竟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蒋纬国与石静宜的恋爱戏刚刚拉开帷幕,一些国民政府的军政大员包括蒋介石的亲信幕僚,纵容自家的千金小姐追着蒋家“二太子”的屁股转,为攀“皇亲”上演了一幕幕“剪不断理还乱”的闹剧。而偏安于大西北的中国纺织工业界大亨石凤翔,虽然政治上需要寻求保护伞,与历届陕西省军政大员诸如邵力子、蒋鼎文、祝绍周、胡宗南们私交颇深,但在小女儿的婚姻大事上,却视蒋介石这门“皇亲”如粪土,一句“豪门难进”的至理名言,为不听话的娇女子石静宜日后成为孤魂冤鬼提前下了定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老于世故的石凤翔既然看破宦海浮沉,最终却又为何攀上“皇亲”受宠若惊地迈进常宁宫受到蒋介石的召见?是石凤翔肉眼凡胎经受不住滚滚红尘中物欲横流的诱惑?还是老谋深算巧借蒋介石的倾国权力抬高自身地位而后图谋经济发展?1944年圣诞节,蒋纬国与石静宜在古城西安完婚,婚礼的主会场既不在古城中几家老字号饭店,也不在东仓门胡宗南公馆,惟独选择西安城南20公里外的青龙岭张学良将军别墅。是惧怕日军飞机空袭?还是顾忌蛰伏在城中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反蒋势力骚乱?另外,崇尚新生活方式的蒋纬国和石静宜并不信教,婚礼居然请来了沈子高教授按宗教仪式主持。还有蒋介石为儿子婚姻特批的手谕、军统巨头戴笠以总统特使身份参加“二太子”的婚礼、“大阿哥”蒋经国阴谋“告御状”、石静宜斗胆染指军费与婆母宋美龄参与走私招来杀身之祸……这一桩桩一件件扑朔迷离的往事为蒋纬国与石静宜的婚姻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历史在咀嚼着生活的滋味,大地上浸透了欢笑和眼泪。消失的未必会全都消失,泥土在抚慰着衰草的根须……”

  我默默吟诵着当代作家秦兆阳的诗句,踏着时间隧道的阶梯溯历史潮流而上,一步步迈进了抗日战争时期的古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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