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不知咋的醒的特别早,揉着惺忪的眼睛,望着那一缕穿过窗帘的阳光,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可想不起来,打开手机一条温馨的祝福跃然而出:“母亲节快乐!”
哦……对了,母亲节到了,虽然这不是咱中国人的节日,但是却无妨天下所有子女对母亲的爱恋和感恩,我抬头望着墙上母亲慈祥的笑容,对母亲深情地说:妈妈,母亲节到了,您和爸爸都好吗?
坐在电脑前翻看着满眼的母亲节消息,感慨万千,回想起从小到大母亲的一点一滴,那些心酸和苦难的记忆总萦绕在母亲身边挥之不去,或许这就是母亲留给我的印象,我颤抖的心一次次被震撼了,打开记忆的闸门,追忆那些久远的母亲的坎坷人生路……
母亲出身在苏北洪泽湖畔的贫困人家,从小就被送到南京城给人当佣人,吃尽了苦。当父亲随解放大军进驻南京城后,母亲才得以返回家乡,而父亲驻守南京后照的人生第一张照片寄回家后,又成了他俩的定亲照,牵手走过了慢慢岁月。
解放初期,身为军人的父亲要结婚也非易事,当母亲在长辈带领下千里迢迢赶赴台海前线与父亲准备结婚时,却被通知部队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所有家属一律不得进入部队防区。就这样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就又返回家乡,一等就是三年,才与移防到渤海湾的父亲成婚,然而不久因部队备战台湾反攻大陆又一次返回家乡,母亲依然无怨无悔,一等又是两年,才与父亲算是团聚,这也是父母亲在结婚多年后才有孩子的缘故。
身为军人妻子的母亲,跟随着父亲东奔西颠,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家,也记不得多少回父亲突然出征和执行任务,她在艰难中拉扯我们兄弟俩生活。在我的印象里,从小几乎就是跟着母亲长大的,父亲总是伴随着吉普车的刹车声和发动机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母亲总是面带微笑地和一脸愧疚的父亲告别,用柔弱的双肩默默挑着家庭的重担,一辈子无怨无悔。
当南疆边境风起云涌的时候,我的新四军老兵父亲连续两年将哥哥和我送进了军营,而母亲虽然不舍但却懂得保家卫国的朴素真理,默默地为我们哥俩整理行装,没有一句叮咛的话语,什么也没说,然而我们却都读懂了母亲眼中最深沉的心愿和期盼。
最难忘离开家乡去从军的那天早晨,我被一群送行的人簇拥着前往集结地,母亲一个人跟在人群后面无言地走着。当我蓦然回首寻找母亲的身影时,怕我难受的母亲竟然悄无声息的回去了,我从车窗里伸出身大声喊道:“妈妈”的时候,母亲缓缓回过身来微笑地向我招手,那明媚的阳光映照母亲的背后,犹如一道彩虹熠熠生辉。那一刻我的泪在飞奔,我的心在滴血,我在心里对母亲发誓:妈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做一名让您和爸爸满意的军人,不辱军人子女的荣耀。
当我们哥俩在部队健康成长的时候,却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遭车祸、父亲开刀双双住院,而母亲坚决不同意把消息告诉我们子女,用军人般的毅力顽强地忍受着,直到我的战友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悄悄写信告诉他后,我才知道这一切,发电报告诉了哥哥。
那天夜晚我来到海边礁石上,面对涛涛大海放声大哭,一路寻觅而来的战友默默坐在我身后陪伴着我。于是那年底已经列入提干名单的哥哥申请退役回家照顾父母,临行前哥哥写信给我说:“我回去照顾爸妈了,你放心在部队好好干,家里有我呢。”
岁月流转,斗转星移,转眼父母都进入老年,源于长期战争年代留下的积累,一直自以为身体很好的父亲身体急转直下,而原本身体还不如父亲的母亲却展现出惊人的忍耐力,每时每刻陪伴在父亲左右,用心去呵护父亲病弱的身体给了父亲极大的温暖和宽心,让病魔缠身的父亲度过了人生最后十多年愉悦心灵的黄昏,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母亲的悉心照料。
一直清晰的记得母亲推着父亲的轮椅漫步在养老院的花坛里的情景,更无法忘却父亲脑梗整整昏迷367天的漫长日子里,母亲每天迈着姗姗步伐往返于医院和家中,直到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始终不离不弃,把每一点一滴最深的爱都给了相濡以沫的父亲。
没有父亲的那些日子里,母亲她常常面对日落西山的地方,怀念父亲,思念着一辈子情深意长的父亲,每每总是感动了我们的心。
如今,母亲也走了,去追寻父亲的脚步了,我总会看到,在灿烂星空里,母亲挽着父亲的臂膀,充满慈爱地注视着我们,那目光里依然是无限的深情和满满的母爱。
假如把人生比喻为灿若星空的星河,那么母亲就是这条浩瀚星河中一条潺潺流淌的长河。虽然不如大海的波涛那么汹涌,也不如长江黄河那么源远流长,然而她却日日夜夜悄无声息的流淌着,总把每一滴清泉、每一水珠化作醇香的甘霖,滋润着儿女的心房,犹如一面清澈的镜子照亮了我们的人生路,照耀着我们永不迷路,做一个她所希望的人,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