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节河边藏龙卧虎 太平川上沃土神奇

  裴成春慧眼识良将 造就多名县委书记

  上回书说到耿子文好大的面子,请到本地头面人物刘贤、冯大纲二位前往保媒,心想必然马到成功。没想到两个亲戚加朋友,在人家喝的醉马天堂,稀里糊涂吐可车,没法问话。生气也没有用,让赶车的直接送回家。

  第二天醒酒了,双双过来回话。

  冯大纲:“你在哪把她找着的?不见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方知道大哥心气有多高,艳福不浅,为什么那么喜欢、爱她了。非得把她整到手不可,我所接触的社会名流也不算少,内人能赶上她的没见过。不仅长相超群,百里挑一,说话办事也不一般。你们哥四个,妯娌八、九个,哪个能赶上她?我支持你,无论如何也得把它弄回来。原来我都没瞧得起裴高丽家,头一次上他家。把事说明白了,老头表了态。俺俩挺受欢迎,参观了一下庄园、农机具、仓库,牛圈、牛群。庄丁冬天也不闲着,打冻方,上土修水库。水库里有人穿冰窟窿打鱼,说捞新鲜鱼招待媒人。”

  刘贤:“年近花甲的老裴头,陪俺俩转了一大圈,开了眼界。才知道,朝鲜人比咱们人精明,有算计。你说俺们两家脚前脚后一年到这疙瘩的。管咋的咱家借你家是亲戚的光,还有车有马,和垚起家换了几十垧撂荒地。老辈哥俩很能干,苦心经营,领着俺们哥十一个,打下这么一个家底。豁出来花钱供我念书,现在像一家人家了。

  人家老裴家有啥,两手空空而来,一帮孩崽子,大闺女才十三、四岁。人家就是有眼光,你家那二十多垧兔子不拉屎的涝洼地,可找到主了。老掌柜也算开明,写了长期牛皮文书,人家才干。因为那水库不是三年、两年能修成的,得讲理。还有甸子随便开,五年不交租。得搁姑娘抵押当奴才,势逼无奈。让你花拉上了,成了童养媳。你也没养住,翅膀硬了跑出去好几年,出息个爆。你真不善劲可把她踅摸着了,前两天你一说,我还想。凭咱们这样人家找啥样的没有,哪成想你们俩又都勾搭上了。俺俩一去,看明白了。留吃饭,能不吃吗,为了你。

  溜达了一大圈,回来一看,换上了大饭桌。四个小碟压桌,两荤两素、清老酒,酒篓、酒碗摆上了,还请了两个人,唠嗑作陪。打鱼人和俺俩拎一喂大罗鱼,一块进屋的,一下子鱼。鲫鱼、老头、泥鳅,还有蝲蛄、老鳖。

  那漂亮的大媳妇人儿,亲自下的厨,就说:你们先唠嗑,等我把鱼炖上,咱们就开喝。朝鲜族的铁锅不大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还有大米饭味满屋飘香。

  一桌开始七个人,把俺俩安排在首席,老头居中。介绍作陪,说是来串门的。一个大高个儿挺洋气,年轻还戴个眼镜。汉话说得挺好,一个胡子拉碴的庄稼汉。再就是她们姐俩,不知谁借谁的光了。

  饭菜可口、好吃就不用提了。特别是人家炖的,在水库里新捞出来的小杂鱼。辣椒、大酱恰到好处,还有人家闷的大米饭。没吃过,别说咱自己家作,连饭馆子也比不了。人家朝鲜人习惯连吃带喝,高兴了就唱歌、跳舞拽着俺们俩。热情无比,没完没了。把你整的五迷三罩的,不醉往哪跑。”

  说着说着又来一位有头有脸的,南三甲的王甲长迟到了一点。见两位在座,拱手抱歉。转向老大:“耿兄有何吩咐?我可是按时来的,没想到二位先我一步。”

  耿子文:“让他俩说吧,请你来帮个忙。”

  冯大纲把事情原委和耿子文的意思说了一遍:“原来我想,这还不容易,老耿家还有办不成的事。绑也绑回来了她,咱去说和,是不是给她面子。没成想让人家好顿灌——”

  刘贤:“人家可没说不回来,再像以前那样的不行。我看也是有点想孩子了,你再跑一趟看看,好好说说。我可告诉你,千万、说啥也别在那吃饭。喝酒真是耽误事,说好了回这来喝。”

  王甲长:“您俩都出面了,还能不行。我听明白了,基本上定坨。我再来回跑跑腿,我愿效犬马之劳。”

  腊月二十四,裴成春意料之中。王甲长像闲来遛马一样转悠过来了。

  南三甲是太平川保,下一级村行政组织,甲长跑腿学舌,上传下达。多方应酬,得是屯不错人物,好人不愿意干,赖人干不了。

  老王家一家大户,沾亲挂拐,投亲靠友,关里关外,穷帮穷富邦富。在这个社会,属寒冬季节抱团取暖。‘桃不好杏好听’的意思,附近的松花江边、格节河两岸相同姓氏一百多家。拉帮结伙,老辈王甲是买卖人出身,靠和宏达兴经理相识。得了汤原商绅名气,王友德算是学业有成,回乡当了甲长。办事还算公道,一呼百应。现今成了裴成春的猎物首选,志在必得。二人一见面王友德也吃惊不小,心里明白了个七、八、九。

  裴成春:“昨天他俩叫我灌了一顿迷魂汤,不知回去咋说的。今天你也喝点?正好酒菜现成的。”

  王友德:“可别的,刘贤告诉我了。千万别和你喝酒,谁也喝不过你。都得让你整趴下,耿子文还等着听信呢。我看他对那两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能得罪起他吗。”

  二人商量了一下怎么答复,还得让他乐呵的,还得难为难为。“你告诉他,日子他们定,八抬大轿、吹鼓手是必不可少的。你说我被他霸占十四年冤不冤,没有我那闺女,我能答应他。你说对不对,你是个明白人,两头跑跑,抹抹油嘴。”

  前边省了一点笔墨,需要交代一下这位王甲长何许人也。姓王、名王友德,字禹昌。其父是买卖人,山东寿光县王甲,挑八股绳闯关东。路遇福山县货郎孔昭奎,结伴而互相照应。三、四百里地也算老乡,互通信息。清末民初山东老百姓不好过,大量的流向东北。做小买卖的人比出苦大力的人脑瓜活,善交际,始终保持联系。孔昭奎奔波数年,落脚在吉林省依兰县火龙沟。王甲便在江北沿一个天然渡口(隔界河入江口附近)站下了脚跟。上达汤原县府二十里,下依莲江口宏达兴贸易公司五十里,北构隔界河两岸,粮食盛产区,南靠黄金水道。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发达就是能力不行了。宏达兴扶持一项粮食收购、仓储、转运。富甲一方,不久就成了本县有名的商绅,商界达人。选为商会理事,名望大涨。才照应了孔昭奎后人的庆余屯出现在北山根上。

  原来是父亲王甲当甲长,名声所在。处事公道,民众拥护,一呼百应。现今是二儿子接替,一般的事,助手就办了,应该是保长都不稀当的主。三十多岁,文化挺高,正当年,已被共产党瞄准了。今天的这个事本来他没打算参与,也收到了耿子文的邀请,很不热心。

  今天早上遛他那心爱的走马时,遇上一位朋友,虽然是初交。挺投缘,看样不是一般人。因为修江堤和这一带相关,经常打交道。得知是堤防工程的工作人员,总管李步客的助手。江南江北来回跑搞材料,冬夏都能打交道,混熟了。自我介绍是河北过来的,叫苏敏。听口音是南方人,传说是共产党,不知是真是假。咱也不能问,不过有共同语言,唠嗑能说到一块去。

  他说的:“看见刘贤、冯大纲都上老耿家去了。八成有勾当,你咋没去呢?”

  我说:“他倒是邀请我了,我还没打算去,心思过两天再说呢。”

  他说:“那不对呀,人家那叫保长啊,是你顶头上司吧。‘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不去不相当吧。”

  “我听他话里有话,信马由缰的就过去了。原来是这事,便应承下来了。当遛马了就拐过来了,不看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咱俩可是三、四年没见面了。咋变化这么大呢,这么漂亮了呢。怨不得老耿家托这个托那个呢,原来如此。”

  “这事是个引子,不然你能登我家门么。我找你就费事了,这多好,咱俩好好唠唠。”

  “啥意思?”

  “相中你了呗。”

  “开玩笑,我还有那个命。你早早地就让人家占上了,我也成家了,孩子老婆一大帮了。”

  裴成春哈哈大笑:“你想哪去了,是我们共产党相中你了,看你像一个好苗子。我想发展你加入组织,咱们一道干革命。推翻这封建社会统治,建立人民民主政权。”

  王德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谁能看出你是共产党,连我都不相信。不过你出的这个事挺像,不然你也不能回太平川,也不能撩示他。你的目的我明白了,你是想把太平川变成共产党的天下。宁可豁出你自己,我赞成。”

  “明白人好办事,别人还得考察考察。有人了解好你了,也算考察好了,你要没啥说的,填表就行了。”

  “关于共产党我有所了解,在省城念书时接触过,是进步组织。家庭情况需要,供我念财经学校,倚农兴商思想左右。兄长王德田一老本实种地,买卖越来越大。我只得辍学帮父亲打理商务,原来老爸有名望兼甲长。我回来以后,有闲有忙,甲长业务上传下达便由我处理,长了、也公认了。不免和江堤堤防工程打交道,和苏敏常来常往,变成吃喝朋友。经常含而不露的开导我,经你这一说,我有点醒腔了。”

  “明白过味儿了?苏敏是上级派下来的。详细的我是知道,现在不能跟你说,慢慢你就明白了。老游子了,都考察你半年了,极力推荐。现在就看你态度了,要行,就发给你志愿书。还有《中国共产党章程》好好学学。回去写自传,填表格,对外还得保密。明天你别来,去那头忽悠,调调口味。后天你来交材料,近期我们要开会讨论批准发展一批。你今天要没来就扣盔外了,我们的原则是成熟一批发展一批,成熟一个发展一个。但是咱初创时期,开一回会不容易。它不允许一个人说了算,得有介绍人。支部会讨论通过,区级委员会批准,报组织部备案。”

  “原来我以为,咱们一说,一表态就行了呢。看来这样才能有生命力,比磕头组织、帮会强。”

  “我们是要成为政党组织,原则性不强行吗?党员标准有明确条文规定。吸纳发展是有程序的。不能剜筐就是菜,回去好好学学党章。你文化高,大老爷们正当年。将来肯定有发展,比我这样老娘们强百套。”

  “你忽悠我呢?还是鼓励。原来我还二二思思的,那苏敏老敲打我,也不明说。叫你上这一课明白了,下决心了,来着了。”

  “那就看你的了,让我们携起手来,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你要是变卦我可瞧不起你,我也有办法调理你,让你身败名裂。”

  “那拉钩上吊?”

  “咱共产党不用那个,讲究的是举手宣誓,到时候再说。你说话得算话,有纪律。往后咱就是同志了,下边就得见啥人说啥话了吧。那两位也是我计划之内的,还得考验,培养。起码得一年以上,虽然同样是剥削阶级,他不像你。我的想法你也能猜到,不然我能这么下三乱地,稀罕搭理他。”

  “明白,心中有数。你这是大局为重,我知道怎么做了。在太平川要是把老耿家整明白就好说了。”

  “不怕他不革命,不让他反动,这就是我暂时的目的。给县委安个家。”

  两人研究一番路数,圈套。愿者上钩,请君入瓮,这么这么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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