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于一九三五年初来到这个镇上,当时那场伤人的斗争正在平息。好莱坞用乌托邦式的神话与荒诞喜剧否认大萧条带来的社会混乱,电影由女明星主演。秀兰·邓波儿的票房收入第一。不过还有其他人——嘉宝,隆波德,哈洛甚至还有因性格活泼,情趣横溢的肖像树立起了声望的玛格丽特·萨拉文。(“如果卡扎林·海波本和我有办法的话,”她告诉一位作家说,“我们一定要撒破这个镇子的假面具。”)

方达刚来时没有什么影响。他发现沃尔德·万泽尔的时事评论员们正在为他建立公众形象。即使他没在演戏,他也不得不装出个在明星的样子。有一次,他受命陪同玛琳·戴耶特里奇去出席一个电影首映式。他开一辆 自己买的二手福特车去她的住处,紧张地在大厅里等待她的到来。她出来了,从一个螺旋式楼梯下边的大门厅里走了出来。她对他的福特车不屑一顾,坚持要坐自己那辆配有司机的豪华轿车前往。整个晚上亨利只和她说了不几句话,不过他陪着戴耶特里奇顺着走廊走向剧院,沿途闪耀、光灯乒乓作响为他们照相。这么一算,也还值得。

他的朋友吉米·斯蒂沃特与米高梅公司签订了合同。他来到好莱坞时,他们住在一起,那房子坐落在博兰特伍德铺张的西班牙平房内,与格蕾塔·嘉宝住隔壁。奥森·威勒劳动保护这次与他们相识,告诉朋友说,“我以为这两个家伙要么是在欺骗大家,在好莱坞热恋,要么是我一生中见到过的最直率的两个人。我后来明白了,他们是我一生中遇到过的最直率的两个人。”

方达与斯蒂沃特晚上常在家里一边干着他们的嗜好——装飞机模型,一边支言片语地聊着。不过他也同作着明星梦。有一次值得记忆的场合,他们请汉夫雷·鲍加特参加他们的小聚会,给他找了个姑娘后就各自回房去了。方达和斯蒂沃特发现鲍加特的情绪不好。他们问他是否扫兴,他使劲摇头道,“谁要把鸡巴插进那些姑娘,谁就是向兰博特1画扔石头。”

 

在《东去之路》之后,亨利又拍了第一部户外人工彩色电影《孤独松树的足迹》。这部影片树立了方达的形像——果断,有思想并且正直。他生硬的外表下面积蓄着极大的力量,是位杰出的西部人——说话时有一种自然的慢吞吞的味道。那语感既不坚定又真实。他有些弯腰的姿势,步伐大而伸腿摆臂。好莱坞惯于用词不当的杉木尔·高尔德温无意言中格雷·库柏尔的形象亦适用于亨利:“他是个不做作的演员。”他们俩个是最早发觉在新的电影媒体中稍微多点就会过头。当时年轻的动画片画家阿尔·凯普看了《孤独松树的足迹》后,把方达作为他的人物李尔·阿伯纳的模型。

一九三六年,万泽尔拍摄《月球是我们的家》,把方达与玛格丽特·萨拉文又拉到了一起。他们破裂后,她嫁给了导演威廉·维勒。事实上,他们在一九三四年在纽约度蜜月时,萨拉文逼着维勒去看方达演的话剧《农夫娶妻》,使他大为忌妒。他们的婚姻从那时起便触了礁,大部分是因为萨拉文比她的新丈夫的工作量大。维勒骄傲地带回家一张周薪支票

2,500美元,而她以炫耀自己的8,500美元击败了他。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后的一击。

从那时起,萨拉文继续向上爬,变成了好莱坞最大的明星之一。她愚笨的头脑致使她粗心大意,不是撞车就是在家中出些事儿。一家影迷杂志作者说她怀里揣着“一颗古怪而可怕的煞星。”不过在亨利看来,她还是年轻可爱。

他们第一次在泰和湖旁《月亮是我们的家》的外景地相见时,双方迟迟疑疑地对着话。

“嗨,派吉。”

“这儿的人叫我麦吉。”

“麦吉?我还叫你派吉好吗?”

“好吧。”

时事评论员们加班研究这对离了婚的人又在一起工作了这一事实。看到他们在摄影现场,一个电影记者写道,“他们谨慎地走到一起。他们冷淡地微笑着,握手,犹豫着……。他们像两颗厌倦生活的遭霜打了的鲜菜那样搂抱着。”事实上,霜很快就熔化了,他们又变得分不开了。萨拉文摔坏了胳膊时,传闻专栏作家们写道,只有方达一个人可以进入她的病房。

对她来说,这可能是又一次调情;不过对于他,则可能是重新开启遭她出卖后已紧锁的心房的方式。他们甚至已经在谈论复婚并且开始找房子了。可是,萨拉文后来又发了一次脾气,和解一下子就过去了,就像它一下子开始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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