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后，林豫山两人直接打开了徐天纵实验室的门，正好撞见徐天纵正慌忙的处理一些小试剂瓶。
“放下！别乱动。”
“你们凭什么擅闯我的实验室！”
“我们要搜查你的实验室，如果没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大可以去投诉我们，但如果我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不好意思，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还有，搜查令马上就到，请你现在放下你手里的东西。”
听到林豫山如此凌厉的话语，徐天纵瞬间没了刚刚的嚣张，乖乖放下了手里的试剂瓶。
不一会，搜查令就送到了林豫山的手上。
“田阔，你先带这小子回单位审问，同时通知那个叫刘明的商人，让他到局里配合调查。跟刘伟说，他实验室的所有试剂瓶全部一一进行检验，我去调查一下剩下三个人的时间线是否跟他们说的一致，晚上会议室见。”
“OK。”
林豫山思考了一下，本来打算先去找华香，但是因为徐天纵的事情耽误了时间，现在先去校外的话再折回来比较耽误时间，而且现在放暑假，除了这些有项目任务的学生还留校之外，其他都应该回家了，又没有课时，上下学时间比较随意，如果太晚了，恐怕就了解不到太多的线索了。林豫山决定先去保安那里。
走到保安宿舍，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起聊天，林豫山当即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你们好，我是公安局的，想找你们了解点情况。”
一看是公安局，保安立刻严肃了起来，忙站起来将林豫山请进屋。
“两位不用那么客气，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你们执勤的情况。”
“我们两个是轮岗，一般夜班分为小夜班和大夜班，小夜班从6点到10点半，大夜班从10点半到第二天早上6点。”
“昨天晚上是怎么分工的。”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胸牌上写着李大军的男人指了指墙上的值班表。
“昨晚我是值小夜班的，老刘是大夜班。”
“我听说学校因为以前出过事故，给你们定的规定是，夜里不允许用手机。”
“对，我俩是专职夜班保安，这宿舍是专门在下夜班后休息的，到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去值班室，无论轮到我们俩谁值班，都留在值班室休息，值班室就一张床，值班的在外面巡逻，另一个就抓紧时间睡觉。”
林豫山本着不能先入为主的技巧，换了一种问法。
“那你们怎么掌握换班时间，定闹钟吗？”
“没有，我们压根就不带手机上班，睡觉时间都不够，手机一带就容易玩上瘾，一不注意睡觉时间就没了。不过我们学校有专门按铃报时的同学。”
“按铃报时？”
“是的，是个叫齐媛媛的同学，我们都认识很熟，她会在每天的10点半去广播室报时，这个孩子做事很认真，她一般会提前10分钟出门，即便现在是放假期间，但还是会有留校的同学，往往这种学生少的时候，学校混进个人越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的巡逻就很有必要。而且放假时间，由于学生不多，有时候不会像平常那样做到相互提醒门禁时间，所以一般情况下会在10点20分敲一遍预备铃，在10点30分再敲正式铃。”
“哦？她平常住哪里你们知道吗？我也想去找她问问情况，她既然每晚都要工作，那应该也是住校的吧。”
“她就住女生宿舍，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你可以去问问。”
“好的，感谢两位的配合。”
说罢，林豫山就朝着女生宿舍走去，不过他不是去找齐媛媛问情况，他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该问的他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是需要确定一些事。
半小时后，林豫山再次回到保安宿舍，向保安询问一个问题，随后便拨通了田阔的电话。
“喂，林队。”
“你准备一下，传唤齐媛媛。”
“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是的，她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另外，徐天纵那边怎么样了？”
“刚回局里，就带到审讯室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到现在一言不发。”
“你们继续，这几个学生都不是一般人，不要小瞧了知识分子，但是反过来想，他们再有心计也只是学生，并且破绽这么明显，撬开他们的嘴是迟早的事。”
紧接着，林豫山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王队，我林豫山，你们辛苦了。”
“林队，哪里的话，我们这边查出了昨晚上陶汉凌的行车轨迹，准备待会开会的时候汇报呢，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需要吧。”
“哈哈哈，王哥果然了解我，我这边确实需要你们支持，是这样的，我这边刚刚询问了一个死者的学生，他这边说自己昨晚从7点开始在网吧上网10点结束，结束后就骑共享单车回家了，网吧那边很简单让网信科查一下就可以确定，但就是骑车回去的时间和路线问题，因为破案时间较紧，我这边没时间去对接部署共享单车的企业，想让你们交警队这边通过调取监控的方式，验证一下他的行动轨迹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这简单，交给我吧，我来安排，晚上开会的时候就把结果告诉你。”
“那辛苦老兄了。”
刚挂下电话，林豫山的电话又响起来。
“田阔，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接着审讯吗？”
“林队，又发现一名死者。”
“什么？”
林豫山心中暗感不妙，从田阔的语气中，他察觉到新的被害人可能是陶汉凌案的相关人。
“林队，死者正是祁文提到的刘文元。”
“怎么发现的？”
“刘文元的车停在山香花园后门的那条路上，报警人是一个居民，他说早上起床买早饭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驾驶席上，他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在睡觉，结果晚上出来遛弯时，发现那人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躺着，他感觉不对劲，凑近了看发现脖子上有一道很细但很深的划痕，就报警了。”
“那这情况就复杂了，我们现在既无法确定刘文元和这起案子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杀害刘文元的人跟杀害陶汉凌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认为首先在刘文元案上，起码祁文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
“这点我赞同，而且根据以往办案的经验，像这种情况不可能是巧合，等会到局里，我来申请并案处理。”
“好，林队，我这边准备资料。”
“我等下去过华香那边后，就回局里。等一下，华香家是住在山香家园对吧，跟刘文元死亡的地方是重合的。该死，他的死亡时间估算出来了吗？”
“跟陶汉凌死亡时间高度重合。”
“就算是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还原准确的死亡时间，我认为也许凶手利用了这一点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杀人和转移，那么我们所调查到的所有不在场证明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样子只能从线索和动机入手了。”
“等我去完华香那里再说。”
“好的，林队。”
大约5分钟后，林豫山到达了山香家园，按照王琴给的地址，敲响了华香家的门。
“谁啊。”门的另一侧，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想了解了解情况。”
“啊？公安局找我干什么？”
“麻烦请配合工作，谢谢。”
“哦，好的，稍等。”
大约10秒钟后，门给打开了一个缝隙。
“你好，你能给我看看你的证件吗？”
“当然。”林豫山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
女孩在看了警官证后，打开了房门。
“请进吧，随便坐，我给你倒茶”
“不麻烦了，华小姐，我叫林豫山，我今天来只是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当然，如果你做了什么，现在就不是我一个人来问询了，就会是一个四人组一起来带走你了。”
“那是什么事情？”
“你们学校的陶汉凌教授被人杀害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王琴接到了陶教授的电话，返回学校然后在办公室发现陶教授遇害的。”
“王琴是你的闺蜜对吧。”
“是的。”
“我今天来，就是来向你取证的。”
“王琴说她昨晚和你约了10点40的电影，并且说10点20左右在小区接到你，这个时间点没有错吧。”
“没有，我确定，因为昨晚我化妆耽误了时间，所以王琴在我家楼下待了大概有40分钟我才下来。”
“你没跟着她一起到办公室吗？”
“没有，我这个人比较胆小，王琴不一样，她大大咧咧的，所以她才能在领导和导师面前游刃有余，当时她看出我有些害怕，就让我在车里等着。”
“好的，我要问的就这些，你有想到的再联系我。”
“好的。”
林豫山起身朝里屋走去。
“请问这间是卫生间对吧，放不方便借用一下。
“那，那个，我们家卫生间下水坏了，我都是到外面后街的公共厕所上的，所以可能不方便。”华香一边指着关着门的卫生间一边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配合。”
出了华香家，林豫山点了一根烟，随口说道。
“刚刚那是什么味道？”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5点45了，该会局里开会了。
6点，林豫山准时坐在了会议室，各组也将一天所调查整理出的线索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汇报，坐在主位的李长生主持会议。
“一天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进行调度推进，豫山你来统筹。”
“好的，局长。”
林豫山拿着手中的文件夹走到了台上。
“请各组的领导同事逐个汇报一下进展情况，王队，你这边负责行动轨迹排查的的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王队对着林豫山笑着说道。
“林队，我这边虽然说有意外收获，但是与本案无关。”
“怎么说？”
“我调取了陶汉凌昨晚的行车轨迹，监控显示，他的车子确实是8点到的刘明的郊野别墅，10点左右离开，虽然说是郊野，但是由于学校本身也建设在市区的边缘地区，所以10分钟就回到了学校。至于王琴和祁文的证词从监控上来看也是没有问题的，王琴9点40到的山香家园，10点20离开，约10点35分进入了学校；祁文这边我和网信科的同志及共享单车企业都会同了一下，他的时间线和行动轨迹也没有问题，他10点15的时候正好骑车经过了学校门口，所以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刘文元的车经过调查是10点15分离开的学校，大概10点18分左右就开进了山香花园后面的街上，由于属于老旧城区，所以里面没有监控，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辛苦了，王队，至少目前排除了一些对象的嫌疑，那么你说的所谓的意外收获是指？”
“意外收获就是帮助辖区派出所捣毁了一处卖淫窝点。”
刚说完，整个会议室里就充满了笑声。大家都一起起哄。
“老王啊，你这是要抢别人的饭碗啊，卖淫还归你们交警管啊。”
“大家安静一下，先听王队说完。”林豫山见状，赶紧维持了一下会场纪律。
“我们通过监控发现，山香家园一带在晚上经常有出租车和网约车出没，而且非常频繁，如果那附近有很多娱乐行业分布，或者是富人区这倒还好解释，但是山香家园本身就是一些低收入群体居住的地方，同时周围还较为荒凉，且这些营运车辆的行动还有时间上的规律，所以我们就会同辖区派出所派出便衣进行侦察结果捣毁了一个组织卖淫的团伙。”
“王队辛苦了，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王队以前就是刑侦出生，看来到了交管部门，业务上还是没有生疏，我和我手下的这些弟兄们还得多向你请教。”
“豫山，你就别在这捧我了，快让其他同志汇报情况吧，查案子要紧。”
“好，刘伟，物证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林队，我查了从徐天纵实验室发现的玻璃试剂瓶，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瓶子里几乎装的都是市面上已经在广泛使用的麻醉药物，但是有两个瓶子比较可疑。”
“怎么个情况？”
“这两个瓶子表面上装得是水，但是瓶身内部我化验出了与死者体内相同的麻醉成分，也就是说，这个麻醉药大概率就是他们实验室的产品。”
“怪不得在看到分子式的时候，徐天纵明显表现的慌张了起来。但是这可能又从侧面排除了他的嫌疑。”
听到这里，李长生发话了。
“豫山说的有道理，正常情况下，如果徐天纵是凶手，作为一名博士，在使用自己发明的药物行凶之后，应该将一切都清理干净，而不是在接受问话后慌不择路的去处理现场，而且从他想要将所有试剂瓶短时间内一起销毁的行为来看，他根本不知道哪瓶被掉了包？”
“局长，正好我来接着你的分析说，我来汇报一下田阔对祁媛媛，徐天纵，刘明几个人的审讯结果，并说一下我的分析。”
“就先说徐天纵，这小子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我跟局长这边想的一样，徐天纵大概率不是凶手，但是奇怪的是他也并不狡辩，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意识到这个案子间接的与他有关系，但在他明知自己不是凶手的情况下，只要他保持沉默，过了24小时我们就得放人；其次就是齐媛媛，她现在是我已调查过的所有人中唯一时间线出现问题的人，保安告诉我，齐媛媛住在学生宿舍，而通过我自己切身的体验，一个成年人要从学生宿舍走到广播室至少需要20分钟，陶汉凌办公室恰巧在广播室所在大楼的一楼，楼层没有电梯，齐媛媛说她经过陶汉凌办公室时是10点20分，我试着从陶汉凌办公室经过再走到广播室至少需要10分钟，我问了保安，当天晚上的确敲了2次铃，如果照齐媛媛所说，她根本来不及敲第一遍预备铃。”
“会不会就是她自己搞错了时间？”李长生问道。
“不会，据大家反映她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在这点上不会搞错，而且如果她搞错了，学校里还有其他学生，只要进行走访取证也不攻自破。”
“那她这个谎撒的就很拙劣，相当于以身入局，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我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时间仓促，还是要对她加大审讯力度。”
“嗯，我从预审支队给你调人，一定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一个学生抗不了多久。接着说。”
“刘明那边倒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说昨晚9点50聚会就散了，临走的时候陶汉凌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下面请经侦的薛队报告一下情况。”
“我这边倒是有些发现，就在陶汉凌就任博导的那一年，他用他母亲的名义开设了一个账户，在这15年间，每当遇到毕业季，他的账户里总会多出几十万。”
“要说一个博导做一些项目也不少赚，有这些钱倒不是什么奇怪的，可疑的就是每次汇进账户钱的时间节点及他开设账户的方式，如果是合法收入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看来这个陶大教授可能不像外界传言中所说的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李长生满含唏嘘的说了一句。
“刘芸，你那边尸检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大致情况没什么变化，就是在陶汉凌的皮肤组织上发现了一些类似于液体斑渍残留，这种残留物没有被皮肤吸收，初步化验应该像是香水。”
“局长，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下一步怎么做？请指示。”林豫山看向坐在主位的李长生。
“好，这样。豫山，你们这边加大审讯力度，我给你从预审调人，同时继续对陶汉凌的人际关系网进行排查，刘文元的案子暂时并案处理，不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但是陶汉林的案子优先级依旧是最高；交管那边将搜索范围扩大，这里的搜索范围是指时间上的；经侦这边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突破口，就给我继续深挖，这个陶汉凌的问题不小，明晚6点会议室汇报进度，散会。”
会后，林豫山和交管的王队和经侦的薛队三个人聚在一起聊案情。
“哎呀，两位老哥真是神通广大，薛哥，看来你这边现在是要扛大头了。哎，王哥，你这身上啥味道，怪怪的。”
“别提了，这不是抓那些卖淫女吗，他们身上统一喷的那些劣质香水，我得赶紧去洗洗。不然回家要被老婆骂。”
“嘶，我怎么感觉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林豫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王哥，你帮大忙了。”说完，林豫山就朝着办公室跑去。
“咦，这个豫山，怎么慌慌张张的，老薛，你看这年轻人还是有点毛糙。”
“是的，不聊了，咱还有任务，赶紧去办吧。”
说完两人就分手朝各自的办公地点赶去。
5分钟后，林豫山找到田阔。
“田阔，你现在赶紧去开搜查令，跟我走一趟山香家园。”
“啊？这么急，那审讯怎么办？”
“先交给预审的同志。”
“好的，林队。”
20分钟后，连同林豫山、田阔在内的四名同志来到了山香家园，直奔华香的家。
“开门，我们是警察！”
“你们要干什么？”
“请你配合工作，把门打开！如果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了！”
房门被开打，华香一脸惊愕，林豫山掏出警官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