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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添走进钱栗谷的办公室,心里很吃一惊,眼前这个人不正是把自己老爸打伤的钱栗谷吗?从钱栗谷的神色里却只看到满意的眼神,他哪里能看出长成大姑娘的常添添之父就是常宝庆呢?满意之余,接下来就是让她下周一就来上班。添添咬了咬牙,说了一个“好”字,便退出钱栗谷的办公室。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姚妤婷风风火火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钱栗,开门见山,我来问侬,前两天姜红宇请你们这些人吃饭,程风说饭桌上有些话是冲向我的,是真的吗?我向来不喜欢背后说别人,有意见当面说,听说那天侬一味支持姜红宇说话,那是为何?

        不是我替姜红宇说话,是侬今天真不应该来找我,侬是成年人,不要人家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侬应该以“学霸”的才智反思程风的举动,姜红宇只是为自己要置换一套房子,因为高兴,有意请大家,只不过没有请到侬,我想那也应该事出有因吧!我想不通的是,当初姜红宇怎么会和程风这种小男人交上朋友的?律师的眼睛关键时刻也会打瞌睡。钱栗谷一边整理常添添的材料,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姚妤婷。

        姚妤婷冷笑地说,都是一些含沙射影的主,我今天其实是来找侬合作上的一些事宜的,不是专门来听有风就是雨的训话的,程风是甘草的旧情人,我察觉到这一点避嫌不对吗?就像侬当初知道祁峰是姜红宇的女人,赶快让她离开一样,难道不是为了避嫌吗?

       钱栗谷连忙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提醒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要道听途说,做生意的人忌讳的就是道听途说。说着,便问姚妤婷今天来这里究竟有什么合作上的事?否则就赶快离他远一点,中年的女人要么专心相夫教子,要么闯出一番天地,否则无论感情上跳槽还是事业上跳槽,只会使一个男人害怕,不会让一个男人感兴趣。说着,钱栗谷向姚妤婷挥了挥手中的招聘材料,提醒她,年轻人的脚步追上来了,他们都知道定位很重要,侬是不是觉得自己落伍了?说完,就自顾去做其他事,心里还在念叨,朝三暮四的女人能为他人带来什么利益?

        姚妤婷冷笑道,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我就不信侬和姜红宇是真朋友。我有一个朋友以地为股本,侬以开发资金入股,如果你们俩愿意按照市场行情来估算土地价值,确定开发过程中是否再将资金投入,然后再确定按出资比例获得股份,这样的买卖难道不感兴趣吗?当然,从买地到开发成商品房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有多少利益就有多少风险,我其实也是冒着风险到侬这里传递信息的,千万别扣我“朝三暮四”的帽子。说完,走人。

       钱栗谷见姚妤婷离开后,跟姜红宇通了电话,无非就是说一些关于姚妤婷来找过他,他又是如何打发她走。他要姜红宇看清人头,别以为自己是律师,看人头就比谁认得准。程风的事已经结束,但以后王风的事李风的事也会跟上来,老板用人是一门学问。姜红宇自然明白钱栗谷话中有话,不就是程风这小子挑拨姚妤婷了吗?这种人也掀不起大风浪,更何况姚妤婷在的时候是股东,不在的时候便是陌路人,所以回答钱栗谷的口吻也是不温不火,带着笑意的。他说他根本没有认为自己比谁强的意思,如果他钱栗谷不来电话,他姜红宇也要跟他通话,置换房子这件事就不麻烦他了。于是,他把经过和原因统统告诉给钱栗谷,钱栗谷向他道贺的同时,也给了他一句逆耳的话,要知道侬最终住进的房子不是侬的,侬有什么可开心的呢?

        这不是不带脏字骂人吗?当然我知道这是老丈人用他养老的钱,今年年底我也可以把过去投资到养老院里的钱抽出来,到时还给老丈人不就可以了吗?姜红宇这么想着,说话也有了底气,谢谢老兄,侬在无时不刻地提醒我,但我也要提醒侬一句,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侬什么时候到头呢?侬不要以为自己有房子,就可以肆意错过好的女人。钱栗谷哈哈大笑起来,笑姜红宇真会杞人忧天,但他需要帮他更改一个称呼,“女孩”而不是“女人”,尽管他和他同龄,到了五十耳顺的年龄,但在他婚姻的词典里不会出现“女人”这个词,他必须要告诫他,好好善待自己追求得来的祁峰。

       生活还在继续,等到房子的事宜全部落实,也到了年底。姜红宇丝毫没有想把资金从养老院那儿抽出来的意思。我故意不提醒他,我只是把剩下的二百三十万分几个篮子,其中一笔投入到股票和基金里。有一次偶然发现米糠和我都在同一个微信群,由于他微信名用的是他的本名,头像也是用他本人的照片,我是用“遇丰”的微信名,头像用的是一张风景照,所以,我认出是他,他认不出我。其实,我先是在QQ认识群主的,然后是群主加我微信,最后把我拉到外贸物流信息群。我也许骨子里对外贸物流有一种情怀,所以,当群主在QQ中聊起这个话题时,后来我被群主带到微信群里也成了顺理成章。我以听众和旁观者的角色看他们舞蹈,渐渐发现群里有人聊起股票,把股票与外贸物流联系一起,形成一种体系。不久,我也走进了股票的行列。

       做股票像有瘾似的,越做越有劲,慢慢察觉出自己还有这方面的潜力。有一次我在群里发表了一点意见,米糠好像认出了我,要加我个人微信,我在矛盾之中,最后放弃加他微信。然而,这不等于说风平浪静了,在微信群里他冒泡的次数频繁了,而且每次冒泡都会说出不同见解和不同分析数据。我明白他想借此引我浮出水面。

       这个时候,姜红宇希望我能到养老院帮他一起来管理。我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和兴趣。我说甘草一个人足够了,况且儿子还小,老爸也老了。我的托辞并没有消弱姜红宇要我跟他一起来管理养老院的念头。他说,只有我来养老院工作,老爸才会跟着一起来。不过,只要他一想到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老爸出的全额资金,他就不那么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我怎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笔资金到底是不是老爸出的?有一次,我们洗漱完回房间休息时,姜红宇突然向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措手不及。难道老爸不自在的神态让他发现了吗?嗨,我一直关照和提醒老爸,千万不要在姜红宇面前有半点流露,完全可以理直气壮说我们住的房子是侬老爸出的资金。无奈,老爸说他怕一旦被老大和老二知道,性质就不一样了。我啼笑皆非,怪自己当时怎么会朝这个方向说谎呢?

      不是我老爸出的,那就是我借来的,无外乎就是两种选择,只指望侬赶快把侬投资进去的钱抽回来,并希望侬从此打住任何一个想法,侬学过法律的,一旦被老大和老二知道,那侬就去收这场闹剧吧。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口气把积在心里早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抱住儿子,背对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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