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昌子的身影时,田岛反射似地把视线挪开。和其说今天不想见面,倒不如说相见会让他痛苦。因为他一方面得担心自己会在无意中说漏了嘴,另一方面,又想到必须回到他刚才潜入输窥的昌子房间,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令他裹足不前。然而,昌子已看见了田岛而跑过来。
昌子的脸上浮起了微笑,田岛也露出了微笑,但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僵硬而不自然。
“我到这附近来采访。”田岛说道。
他想到今天自己满嘴谎言,不禁产生一种自我厌恶的感觉。
“太好了,能在这里见到你。”昌子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到我的公寓去吧,应该有时间吧?”
“不了。”田岛答道,“我在赶时间,对不起了。”
昌子的表情顿时转为黯然:“那么到那家咖啡馆,喝杯茶——”她略微拘束地说道,“5分或10分钟就够了。一道去吧?”
“可以吧。”田岛点头道,他无法再拒绝。
两人踏入车站旁的一家小咖啡馆,店内的顾客大多是学生,他们以年轻人惯有的高声浪开怀畅聊。为了避开喧嚣,田岛和昌子找了一张靠里面的桌子坐下。
“你还在追查那个事件吗?”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昌子开口问道。
“嗯。”田岛点了点头。
“查出凶手了吗?”
“还没有。警方似乎也碰了壁,你会在意吗?”
一抹惊慌的神色掠过昌子的脸,田岛不禁后悔问了不该问的话,显然昌于害怕在查案的过程中暴露自己和久松的关系,及受到久松勒索的内情。田岛的这句问话未免太残酷了。
“因为在三角山看见了杀人现场,所以才在意——”
隔了一会儿,昌子才小声回答。
换成是昨天之前的田岛,大概会毫不怀疑地接受她的说词吧。然而,今天的田岛却办不到。
“原来如此。”
田岛在口头上表示理解,但脸色却自然而然地转为阴郁,昌子则挪开视线看看着入口。
两人之间产生了一阵不寻常的凝涩沉默。突然昌子低呼出“啊”的一声,打破了沉默。
“怎么了?”田岛吃惊地问道,昌子露出害怕的眼神看着他。
“有个奇怪的人从店外一直看着我们。”
“奇怪的人?”田岛把视线转向入口,在那一瞬间,他看到透明的玻璃门外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田岛的脸孔因惊慌而扭曲了。因为那个黑影正是面熟的宫崎。他已经被刑警跟踪了,但他先前一直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