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有了意想不到的新发展。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总一郎承认了美佐子。
谷口与君代现在在接受检察官的审查。由于是杀人事件,所以在规定的“凶手拘留”期间内,检察官进行着最大限度的调查。当然,君代与总一郎的全部情况就被调查出来了。
总一郎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承认了美佐子的呢?人们虽不知详情,但推测他可能觉得母亲作为杀人犯被逮捕起来的美佐子怪可怜的,就索性承认了她。
“这个老棺材板子,在我们最关键的时刻竟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多津子懊悔地捶胸顿足。美佐子的被承认意味着不能由一郎全部独吞财川家族的财产了。
“这样一来,我们搞掉谷口和君代不仅毫无意义,反而是自寻烦恼。”
“不能这么说,”水木劝慰道,“查清了杀害一郎的凶手还是有意义的嘛。”
“我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罢手!你想一想,如果美佐子不掺进来,财川家的家产全部都是我们的,光不动产就有十几亿,加上帐外资产,则近100个亿!嫡生子与非嫡生子的继承财产比例是2:1,这样,美佐子就要从本由我们独占的财产中提走1/3,难道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可这毫无办法,因为是总一郎决定的嘛! ”
水木丝毫不为美佐子也继承了一份遗产而感到难受。他已经爱上了美佐子,因而对于总一郎承认美佐子倒不如说反而感到高兴。况且美佐子得到了财产绝不会阻碍他们的幸福。在美佐子因母亲作为杀人犯受到了逮捕,心灵上蒙受了巨大创伤的现在,得到亲生父亲的承认,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安慰。让美佐子得到一份继承权,这就是父亲的赠品。
总一郎大概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承认了美佐子的吧。如果是这样,尽管他患了恍惚症,也还不能小看他!
另外,对水木来说,亿万财产是过于巨大了。他所继承财产的比例增加也好,减少也好,他都感到无所谓。
此时此刻,水木非常想念美佐子。但是,自从承认的消息传开之后,没有人知道她确切的住所。神川家仍门窗紧闭,美佐子还是不到公司上班。
总一郎肯定是知道的,但又不好去问他。虽说美佐子是自己的秘书,打听她的行踪无可非议,但由于心虚,水木不敢正面打听,公司内没有人知道美佐子的去向。
谷口的垮台还给水木带来了一个不曾预料到的利益,即:谷口不在了,他的职务就自动落到了水木身上。公司的组织机构是不讲情面的,它必须迅速弥补因失去谷口而造成的空缺和中断。于是,不以水木的意志为转移,他顶替了谷口。水木在公司内的地位瞬间倍增。
水木对财川商事的经营既无兴趣又无野心,但是,作为总一郎的继承人和谷口的后任,他的重要地位不允许他漫不经心地工作。
在他的周围老是聚集着许多人。取代谷口之后,他一跃而成为公司第2号人物,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公司总经理,即未来公司的第一把手了。
水木是个聪明人。多津子的特训和从美佐子那里学来的如何当好公司领导人的学问,使他能够在突然一跃成为巨大公司的头面人物时挥洒自如地工作。
不过,他不能像以前那样,仅仅以“特邀”的身份来公司了。他一下忙了起来 这对于他来说,与其说是得到了利益,倒不如说使他处于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了。
美佐子被承认的几天后,她突然把电话打到了水木的办公室来。当水木从新来的秘书手中接过电话,听到了渴望相见的美佐子的声音时,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问道:
“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发生了重大事件,你心情大概很不好,这我知道。但是你也不告诉我一下就躲了起来,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常务先生。我每天都想给您打电话,但每次拿起话筒又不由自主地放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我怕和常务先生讲话。”
“怕?怕我吗?你不见了之后,由于牵挂你,我每天都睡不好觉。你现在在哪儿?”
“我想见您一面,终于给您打电话了。您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好,我这就去。在哪儿呢?”
“东都饭店的休息室里。”
“哦,20分钟以后我就到那儿,一定等我。”
这时的水木只是一心想见到美佐子,却忽视了一个重大的事实。
几天来,由于和美佐子完全断绝了联系,对美佐子的思念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所以他才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事实。见不到美佐子,他才确确实实地感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她了。
在急速驶向饭店的途中,水木那强烈的思念已经变成了占有美佐子肉体的欲望,而要想得到她,水木就使自己站在了一个重要的岔路口上。两条路,二者必择其一,而这选择若有失误,等待他的就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