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调查室后,中村拨了一个电话到南多摩警署。他先前已经把片冈有木子的照片送了过去,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探听结果。接电话的还是上次的刑事部长,语气也和上次一样诚惶诚恐。

  “好像进行得不太顺利啊。”刑事部长说道,“已经拿那张照片到京王线、南武线各车站,还拿到三角山附近的农家探听去了,但还没有找到目击证人。让您失望了,实在抱歉。”

  “你也别泄气。”中村安慰道,“如果她是开车,那么没有目击证人也不足为奇。何况她再稍微化个妆,马上就变成另一张脸。再说她是个壮硕的女人,也可能穿上男装掩人耳目。总之,请你再继续努力吧。”

  “是,我会全力以赴的。”

  “除了照片之外,还查到了什么?”

  “有一件和案情无关的事——”

  “什么事?”

  “不久前,有一个农家小孩在田里捡到海苔寿司,吃下之后腹痛剧烈。那个寿司大概是登山的人丢弃的。”

  “食物中毒吗?”

  “这里最近接连几天都是高温的天气,大概是寿司腐败了。”

  中村一脸无奈。的确,食物中毒和这次的案件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刚放下话筒,前去调查片冈有木子生前经历的矢部正巧从外头回来。

  “我都大致调查清楚了。”矢部说道。

  随后他一边翻开一本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记事本一边说道:

  “她出生于静冈县沼津市,家里在市内经营杂货店。高中毕业后在附近的一家百货公司上班,工作了一年之后,突然来东京当脱衣舞女郎。当脱衣舞女郎时,曾因妨害风化罪而两次受到逮捕。”

  “妨害风化罪不至于成为勒索的把柄吧。”中村说道。

  “因为她事后仍继续从事脱衣舞的工作,就算让久松知道她有妨害风化的前科,也应该毫不在乎嘛。”

  “我也这样认为。”矢部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大多数的脱衣舞女郎都有妨害风化的前科,所以这不会是勒索的把柄。”

  “她去琉球时,是否在那边和走私扯上关系?”

  “这事我也调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和男人的关系呢?”

  “以前似乎曾和浅草的一名小混混来往,但在一年前就分手了。再说,我觉得男女关系也不值得遭人勒索几十万元。如果是良家妇女或许还会隐瞒异性关系,但脱衣舞女郎正好相反,和异性的关系越复杂越值得夸耀。”

  “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她当脱衣舞女郎之前喽?”

  “是啊,可能和她突然辞去百货公司的工作来到东京有关。”矢部边浏览记事本边说道,“一般来说,在百货公司任职是女孩子憧憬的就业机会,突然辞职未免有些奇怪,而且来到东京后又立即选择脱衣舞女郎当职业,我觉得事有蹊跷。”

  “或许是在沼津发生了什么问题。大概久松就是抓住这个把柄而向片冈有木子勒索。就麻烦你跑一趟沼津吧。”

  “我马上就去。”矢部飞快答道,随即拎起外套出门了。

  他应该很疲惫了,中村原想叫他休息一天,等明天再动身,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中村了解矢部的心底仍留有一道小小的创伤,他仍对片冈有木子之死感到内疚,假如能确定片冈就是凶手,他的心里或许会好过些。

  如果要他休息,或许对他反而是件残酷的事。

  (就算为了矢部,真希望能找到片冈是真凶的证据——)

  中村把视线投向外头越来越暗的天色,脸上也浮起了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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