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私家侦探的报告来了。因为在电话中对水木讲这是第一手材料,所以水木便急切地奔向了事务所。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快一些,阿松又有了新的行动。

  水木一到,那个从一开始就被指定进行调查的叫户被的所员,便将一个印有“绝密”字样的密封着的信封递了过来。

  “情况都写在里面的报告书上了,但您如果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将洗耳恭听。整个过程都是我亲自办理的。”

  水木听了这话后,便认为自己一开始找这种私立侦探社还是考虑对了。如果是找一家大兴信所,恐怕接受任务和书写调查报告就会分别由不同的职能部门进行了。如果那样一来,自己所要求调查的细节,由于经过许多环节的转手,恐怕就会失去真实性,被加上不少人的主观色彩呢。更重要的是,转手多了,会让许多人知道的。

  他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个带有印着私立侦探社社名的蓝色封面,封面下边便是写得密密麻麻的一份调查报告。

  一一高谷松于8月20日上午11点30分离开位于成城一丁目的财川私邸。11点48分,在小田快车线的成城学园前站,乘上开往新宿的快车,到达新宿后,又转换山手线电气火车,到达原宿站。下车后,她于12点30分左右到了神宫前四丁目3—18号的“双叶公寓”6层的697室(室主登记的名字叫浅冈喜美枝)。5分钟后,她离开该室,按原线路返回,大约在13点30分回到了财川私宅。

  在其外出中,未发现她特别留神有无人在后跟踪。另外,浅冈喜美枝的身份情况如下:40岁左右,无职业,二年七个月前搬入此室,有一个女儿常常来看她。似乎没有特定的男性对象——

  以上便是报告的大致内容。

  “高谷松就是那个阿松的本名。到目前为止,她只是与那个叫浅冈喜美枝的女人有联系。如果需要继续进行调查的话,是对浅冈一个人呢,还是等待高谷松有了新的联系人再进行,希望得到您的指示。第一次调查就到此为止了。为了了解一些情况,曾买了一些礼品送给某些被调查人员,这笔费用已从预支金中扣除。您看这样是否可以,还继续进行调查吗?”

  户波在水木看完报告后便向他问道。水木要求调查的首先就是高谷松在外界与谁接触的情况,并未提出对浮现出的人进行调查。这种私立侦探社就是这样,决不做超过顾主要求内容一步的事。尽管知道顾主也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情况,他决不明显地超过顾主要求以外的条款。大概这与调查费有关吧?因为他们是将每一条调查内容都按收费标准进行分配的。

  “我希望再进一步调查那个叫浅冈喜美枝的人,她的身份,使用的是真名还是假名,其经历、家族关系,尤其是与财川总一郎有关的特殊关系,她本人的职业和生活环境,还有那个据说是女儿的人,现在什么地方,都要进行彻底调查。费用不必担心。”

  “那么阿松还需要继续跟踪吗?”

  “要的 。因为也许还有别的女人由她联系。那么,那个叫浅冈喜美枝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还不能直接去见她本人,我是通过公寓的管理人员和出入公寓的商人了解的。听说是个相当漂亮的中年妇女呢!年轻时,好像干过妓女什么的,不过,这都是周围领居们的猜测而已。”

  “你这样大规模地了解,她本人不会有所察觉吧?”

  “这一点请尽管放心。我们是干这行的,还没傻到那种地步。只是这样集中地对一个人进行调查,多少要冒点风险吧。”

  “我希望绝对不让其本人知道。对调查对象绝对保密,这是第一位的要求。”

  “这可是相当困难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试试看吧!不过,时间和费用上吗……因为还要采取间接方式进行。”

  “费用方面别担心,时间上我希望尽可能快一些。”

  “这可是一桩棘手的买卖。反正我尽力而为吧!还有什么吩咐请再联系。”

  户波一边口口声声地说“太难办了”、“太棘手”,一边流露出“捞了一笔”的笑容。大概他心里十分自信吧。

  对浅冈喜美枝的调查,两天后送来了第一份报告。

  “果然是预想的难办事情。没有发现与阿松之间有任何的联系。我去当地的行政管理部门进行了打听,但也并不在册。从这一点看来,也许这个浅冈喜美枝是个假名。”

  与当初那信心十足的表情不同,户波这次的表情显出似乎感到十分棘手的样子。他阅览了行政管理部门的“居民基本状况卡”,但却根本没有查到这个叫浅冈喜美枝的人。

  这本登记卡是表明某个地区居民的姓名、出生年月日、户籍状况、确定住址及日期和有关居民的各种关系的材料,但因管理混乱,有许多人的情况,诸如流入大城市的人口、多次变换后居住地点等的情况,都没能及时登记在册。

  就连现在的水木(当然是以财川一郎的名义)居住在麦菊町公寓的情况,也还没有登记在册呢!

  在居住人员变动最频繁的公寓,这种情况就显得更为严重。在这些人中,一旦被要求核对“居民登记证”时,都是说“不知放到什么地方了”、“在搬迁时丢失了”等等,弄得管理部门也无能为力。

  “公寓方面也不了解吗?”

  “在‘居民契约书’上倒有‘前住址标记’,但我按卡片上所填的地址去找过,根本就没有,那是虚构的。那种民办的公寓,只要交够了房租就什么都不问。因此,只要有钱,是个杀人犯住进去他们也不过问呢!”

  “她的女儿呢?”

  “我监视了,但一直没有露过面。连个来串门的人都没有过。”

  “邮件什么的有线索吗?”

  这个我正好留意了。在公寓管理室前有个邮件箱,因为上着锁,放进去的邮件我也取不出来,看样子只能冒险打开了。可如果被抓住,就成了盗窃犯和犯‘干涉私生活罪’了。”

  “与财川总一郎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的关系,但一个没有任何职业的独身女人,过着相当舒适的生活,这一点就值得怀疑。”

  “那个阿松方面再没有新的发现吗?”

  “除了上次访问浅冈喜美枝以外,再没有离开财川家一步。”

  “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干?”

  “对喜美枝进行严密的监视、跟踪,看有无来访者或她去拜访什么人。”

  “对阿松也采取同样的办法。”

  “是的,我决不让她们有所察。”

  户波似乎意识到了水木的担心似地这样说道。

  “尽管她在这儿住了两年零七个月了,但一直未去申报居民登记这件事就非常值得怀疑:我想这就是浅冈喜美枝的关键所在。你务必紧紧地监视她!”

  水木向户波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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