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个美人。一身紫色的和服和她的瓜子脸极其相称。乍一看,给人一种孤苦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吧。

  田岛起身走向柜台,开门见山地向她表明自己是一名记者——顿时,一抹阴影闪过她的脸庞。

  “你是来打听我和久松的关系的吗?”

  “是的。”

  “如果我说和他没有关系,你会相信吗?”

  “不会。”田岛微笑道,“太牵强了。”

  “的确是啊。”女老板文代也笑了,

  “你从那女孩那里打听到不少事了吧?”文代用眼神指着刚才和田岛说话的那个女人,“她一向多嘴。”

  “你们似乎已经谈婚论嫁了?”

  “对女人而言,不论多大年纪,结婚这个词都具有莫大的魅力。”

  “久松先生有意要和你结婚吗?”

  “我从来不想知道久松有什么想法。”

  “是害怕知道吗?”

  田岛没有得到到立即的答复。文代掏出烟叼在嘴上,拿起火柴想要点火,但却一连几次都没点着,因为她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田岛取出打火机替她点着了烟。

  “谢谢。”文代说道,“刚才你的意思是——?”

  “你爱久松先生吗?”

  “我不知道。我不是说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不知道,我觉得这是我真正的感受。”

  “能问你一件失礼的事吗?”

  “你不是已经在问了吗?”文代苦笑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是否恨过久松先生?和你交往的同时,他又和那个叫做天使?片冈的脱衣脱衣舞女郎发生关系。如果你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否会恨到想致他于死地的程度吧?”

  “我可没这么说。”

  “其实没什么两样。我是恨过久松,也想过要杀死他。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那么他是你杀的吗?”

  “不是,但是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如果有证据,我就相信。久松先生遇害的时间是昨天上午11点左右,他死在我的面前,不,是死在我的手臂里。”

  “你?”文代微微张开樱唇,“你是他最后见到的人?”

  “是的,我也听到他最后的遗言。先别管这些了,刚才我所问的不在场证明呢?”

  “我的不在场证明?”

  “对,你在昨天上午11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

  “我没有。”文代沉声答道,接着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做这行的人白天通常都是蒙头大睡,我实在不可能提出什么证明,也就是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样一来,你更确信我就是凶手了吧。一个遭到骗婚的女人杀死男友,这会成为一篇有趣的报道吧?”

  “我不会写无凭无据的报道。”

  “是吗?真遗憾。”文代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对你说实话吧。”

  “实话?”

  “久松的确是以结婚为饵和我亲近。我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谎言,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至少还能分辨男人的谎言及真心话。可是我一直有一个梦,即使像我这样的女人,也难免会梦想有一个男人真心爱我而想和我结婚,所以我给久松钱,又替他做衣服,或许久松自以为把我骗得团团转,但事实上是我在欺骗自己。”

  “我不明白,这样到头来不是伤到你自己吗?受害的不只是你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对。当然,我有时也会恨不得杀死久松,然而如果久松还活着,那么我还是会继续编织这场欺骗自己的梦。久松是个下流男人,他活该被杀,但他却是我不可或缺的男人。像你这样顺利成长的人大概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吧,等到你遭到爱人背叛,受到心灵创伤后自然就会明白的。你有恋人吗?”

  “——”

  田岛默默地凝视着绢川文代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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