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他们面前的最危险的这个“害虫”被除掉了!剩下的就是从背后用枪对着他们的那个不明身份的恐吓者了。

  打那个奇怪电话的人是什么目的?对方的“射击”既可以击毙自己,也可以暴露对方,所以,对方不至于马上扣动扳机。但这毕竟是一个心头之患。

  为了把一郎这块美肉完整地弄到手,就必须查明这个敌人,并迅速除去,决不允许还有另外——个人来同他一道分享这块美肉。

  而且,这个敌人绝不是要单纯和他分享这块美肉,他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对头。

  敌人是谁?

  关于这一点,水木仅仅有一点儿线索。

  财川一郎在临死时曾打出过一个“V”的手势。如果那个手势是为了指示凶手的含意的话……

  “那不是英语的‘V’,而是数字的‘2’吧?”

  水木突然领悟到这一点。财川总一郎的妻子死后,没有特定的女人。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没有一两个情妇是说不通的。

  不,一个隐秘的情妇都没有是绝不可能的。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原配妻子死后,一个人过着一种清贫的鳏夫生活是不自然的。据说他在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呢!起码作为一个有这么大家业的男人来说,希望有个接班的儿子并不过分。如果说他只有一郎一个儿子的话,这也太玄了。

  如果在妻子活着的时候他就有别的女人,那么现在也许就有一个隐匿着的儿子。

  水木这样一想,便认为总一郎死后的继承关系复杂化了。就算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孩子,从法律上来讲也有继承权。如果按50%计算,那也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

  在总一郎的户籍中,只有一郎一个人,没有再记载还有其他有同等血缘的人。但是,不在户籍中也可以以后再找上门来的,入没入户籍在这里不起作用。法律上规定,在总一郎死后的三年之内,如果有人以充足的证据证明某个人是总一郎的孩子,法律上将判决“强行入籍”,即取得了继承权。

  如果没有这种“节外生枝”,那么一郎就会一个人独占这笔财产。由于总一郎的原配妻子死了,如果再除去了一郎,那么再出现一个总一郎的孩子的话,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总一郎唯一的继承人。

  于是,水木渐渐地弄清了凶手要杀死一郎的原因:凶手肯定十分自信,杀死一郎后自己将会成为唯一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换句话说,如果总一郎另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么聪次和谷口惠子将不再享有继承权。

  由此可以判断,只有这两个人存有杀死一郎的动机。但似乎他们又没有发觉水木是个替身。当然,这首先应当归功于水木的演技。由于他们无法找出揭露水木是个替身的证据,因此也就没有达到杀死一郎的目的。而且,如果这个假设可以成立,即这两个人是凶手的话,那么又如何解释一郎临死前所做的那个“V”的手势呢?因为这个手势是无法解释成凶手是受了谷口和聪次之唆使的。那么,如果用数字“2”来解释,凶手(2号继承人或妻子,或者指母子共谋)肯定是要排除自己,以创造加入继承权行列的条件。只要杀死了一郎,凶手便可独占继承权了。

  但是,由于水木的出现,敌人的如意打算落空了,他们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独占权。聪次和谷口则不同,为了保住自己的独立权,无论如何也没有必要去剥下水木的伪装。他们可以依据法律,从水木的手中获得半数的继承权。在水木出现之前杀死一郎的凶手等于供认了自己的目的。目前所出现的这场争斗,还不单单是为了独占权。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采用一切手段,剥下水木的伪装。

  但他们又无法拿出决定性的证据:作为凶手来说,希望尽快结束这场争斗。他们的意图是希望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总一郎知道真正的一郎已经被杀死了。

  为了使总一郎死后的强制性继承公布于众,就必须在法庭上提出这种业已存在的父子关系,也必须经过许多的法律手续和各种证据证明。在这种情况下,大概聪次和谷口也不会始终保持沉默的吧?要洗清自己杀人嫌疑的真正凶手,也会尽可能地回避在法庭上卷入此事之中,因为如果稍有不慎,就有被怀疑为凶手的危险。

  如果一旦知道了是他杀死顺序继承人而使自己处于第一位继承人的位置,他就将彻底地失去继承人资格。这样一来,杀死一郎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但如果在总一郎活着的时候,得到承认这是最简单和最明确的,聪次和谷口对此也无法提出任何异议。现在,总一郎的身体状况处在一个“小康”的状态中,但如果再有一次发作,也许就会溘然去世,不可能再有一个较长的半死不活的状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水木出现了,双方都知道这个“一郎”不过是个替身及一郎已被杀死之事。因此,水木始终处在危险之中。

  至少他每时每刻都招致着怀疑。对凶手来说,最高明的办法就是把杀害一郎的罪名加在水木身上,然后从容不迫地继承财产。

  “但是,我决不允许!”

  水木斩钉截铁地对敌人发出了誓言。

  “从何处下手来打探呢?”

  假定总一郎有个情妇,那么他现在还和这个与废人无二的总一郎来往吗?总一郎至少已经丧失了性功能。

  凶手坚信自己能够达到目的,这种坚信来源于什么?尽管总一郎与那个情妇不可能再有生理上的“交往”,但作为一个父亲来说,至少在心理上还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一种承认的感情。

  难道凶手的自信是来自总一郎不会有这种感情吗?

  “这种情况也应当考虑进去。”

  水木又设想了其他几种可能。总一郎对和另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有着感情,但为了不使继承关系复杂化,会不承认这种关系的。

  但对他们也许会采取赠送部分遗产的方式。

  但在凶手看来,从法定的继承权力分配上来讲,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如果一郎在此时突然死去,对总一郎来说,就剩下唯一的亲骨肉了,他必然采取正大光明地宣布继承人的方式;

  “如果总一郎有这种防备,就肯定和凶手母子之间存在着秘密的交往。”

  “可总一郎如同废人一样,整天关闭在房间里呀!”

  “对!在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一架桥’!”

  总一郎要打听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情况及每个月给她们母子送生活费,光用电话“来往”是不够的,肯定在其与凶手即那母子之间有一个牵线搭桥的人!

  这个人就在总一郎身边。是谁呢?这个人对总一郎要忠实,要守口如瓶一一突然,水木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去总一郎宅邸时的情景。

  应答他们门铃的人是在这儿住了十几年的一个叫阿松的女佣人。她打开大门上的小窗户,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盯了他们好一会儿。多津子也说过这是一个最应防备的人。

  “是那个老太婆!”

  阿松是总一郎最为深信的贴身人。她与其他佣人的身份显然不同。她肯定就是联系总一郎和那个凶手之间的“桥”。

  “应当对阿松进行监视,看看她的行踪。”

  水木终于想出了一点儿线索。他还不清楚阿松究竟是如何充当这个“桥”的,但对她进行监视总是没有坏处的。

  水木对多津子隐瞒了自己的这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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