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柴崎整整囚禁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听说外面有人在寻找柴崎。

  “该下手了吧?”水木催促着多津子。

  囚禁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危险性就越大,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闯来,那可就更糟了。

  “可是……”多津子总是犹豫不决。在那次‘玩弄”了柴崎之后,多津子瞒着水木,又和柴崎进行了几次“游戏”。她终究要收拾柴崎的,但又常常陶醉在这种“游戏”中。

  在这种“游戏”中,柴崎完完全全被多津子当成一种道具,一种泄欲的活的道具。

  她现在的心境就如同获得了一个极好玩的秘密玩具的孩子的心情一样。

  这种奇妙而秘密的玩具,是无法轻易到手的,应该更愉快地玩几次才能尽兴。

  另一方面,柴崎对偶尔能获得这样美妙的“供食”表现了极大的兴趣,他完全丧失了当初打算逃脱这种处境的想法。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就担心在下一个星期有人向警察提出搜索要求。”

  “可我觉得问题已经不大了。”

  “再说,要先找好藏放地点之后才好下手啊!”

  “藏一郎的地方怎么样?”

  “不行,两个都藏在一起,太危险了。

  因为柴崎而让人刨出了一郎的尸体,那可就鸡飞蛋打了。”

  “嗯,有道理。”

  “不必仓促行事,还是先找好地点再说。”多津子的口气似乎是要隐藏一个什么物品一样,当然她指的是柴崎的尸体。

  无疑,她已下决心杀死柴崎,因为只要他活着,那就会后患无穷。虽然这是一个奇怪的玩具,但终究要毁掉的。

  “顶多还有两、三个星期,在最近要多和他做几次‘游戏’”。仿佛在给临终者送行似地,多津子在水木上班不在家时,又迫不及待地和柴崎玩了几次“游戏”。

  又过了两个星期。这天晚饭后,多津子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突然大声喊叫起来。“你怎么了?”正在看报的水木抬起头来看了看多津子,“你看、你看!”多津子指着电视屏幕。

  这会儿正好是新闻联播时间,广播员用单调的声音报告了暴力团之间相争的消息。

  关西方面的暴力团企图向东京扩充势力,遭到了东京一带暴力团的阻挡,于是双方之间发生了大规模的武力冲突,死伤多人。

  “我也刚刚看完有关这方面的报道。”说着,水木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了多津子。报纸上的报道更加详细。

  原来,西日本最大的暴力团“川村组”,为了把势力扩大至东京,很早以前就有意识地接近在横滨和川崎一带拥有很大势力的暴力团组织“根岸组”。两派在最近实现了联合,可以互相进出对方的地盘。

  两派联合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在大田区的蒲田地区开设事务所。但东京最大的暴力集团“大东组”,却纠集了关东一带的暴力集团,严阵以待,企图阻止“川村组”和“根岸组”打入东京。于是,在今天凌晨3点左右,“大东组”下属的“东谷一家”和“川村”、“根岸”组的联合部队,在蒲田车站周围发生了激烈的武装冲突。双方使用了手枪和日本刀,共死亡6人,轻重伤16人,据说死亡人数还在增加着。

  “喂,‘根岸组’不是柴崎的组织吗?”

  “是的。我过去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如果没离开那儿,说不定这次会当炮灰,成了牺牲品呢!”水木竟感慨万分地说道。当然,如果柴崎不是这样身陷囹圄,也会去参加这场战斗的。

  “喂!”多津子眼睛闪闪发亮。水木知道,每当出现这种表情时,一定是她又想出了什么“高招”。

  那是一双美丽和阴险的眼睛!

  “什么?”

  “对柴崎下手的时候到了!”

  “嗯?”

  “你真笨!我是说有了存放尸体的地点了! ”

  “在什么地方?”水木感到意外,急切地问道。

  “你看了这个报纸,难道就没有想到吗?”

  “……我……”

  “再也没有比这更理想的地方了。报纸上说,死伤者还将随着战斗进展而有增加的趋势呀!”

  “……”

  “在暴力集团的人看来,在这样的冲突中死去是很光荣的事,是光荣献身吧?”

  “是的。可是把尸体运到什么地方隐藏起来呢?”

  “不是隐藏,是扔掉!只要把它扔到蒲田的什么小巷子里去,警方一定会认为柴崎是冲突中死的。”

  “事件是今天凌晨发生的,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又冒出一具尸体来,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吗?”

  “根本不会的。人们会认为他可能是一个人逃了出来,走到那个地方死掉的,或者是在事件发生后,走到那儿被对方发现后杀死的。本来吗,像他那样的强盗,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死掉都不足为奇,再说,在那么大规模的一场武斗之后,又出现那么一两具尸体,只能认为是冲突的余波。”

  “是的,言之有理。”水木终于被多津子说服了。

  最初,他感到突然,但现在不能不佩服多津子男瞰捷的思维了。把尸体扔在暴力团冲突后的现场,虽然过了—段时间了,但人们只会认为这是他们相互间打红了眼,而决不会有其他别的什么怀疑的。

  “既然决定了下来,今天就收拾了他吧。行动要快。”

  在多津子看来,杀人也是行善,只是因为她再不能玩那种“供食”游戏而在内心感到一丝的遗憾。

  下边马上就要决定的是把柴崎活着送到那儿呢,还是先杀死后再送到那儿。

  “如果先杀死再送去,碰上哨卡盘问就麻烦了。”

  “可送一个活人更危险,他要在车里闹了起来呢?”

  “让他吃些安眠药怎么样?”

  “如果从被认为是在冲突中死去的尸体里又查出了安眠药,会把事情弄得复杂化的。”

  “是啊!”

  “再说,如果送到现场之后再杀死他,还不知道是否能干脆利索死掉呢!”

  讨论结果,他们决定送一具尸体去。当然,运送尸体也是一种危险,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接下来,他们又讨论用什么方法杀死他。

  “最简单的办法是刺杀,但这样容易弄脏了房间。”多津子皱着眉头说道,因为刺杀会使血流满地,难以洗干净,从而留下杀人证据。但也不能勒死他。因为要伪装成在武力冲突中被杀死的。

  “那就打死他吧!”水木这句话成了定论。正好家中还有一把做家具用的铁锤,他们决定用这个杀死柴崎。  

  “好了,你要干得利索点儿!我的这儿看会儿电视。”多津子宛如一个主妇在等待着丈夫宰一只鸡似地说道。她打开电视,开大了声音,为得是掩饰水木行动的声音,怕让邻居们听到。

  “本想再玩一次‘供食’游戏,可惜,只好如此了……”多津子打消了心中的惋惜,长叹一口气,把眼睛转向了屏幕。

  不一会儿,水木便从囚室里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眼睛在抽动。

  “干完了?”

  “干完了。”

  水木“哼”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在暴力团时常常打架斗殴、作恶多端,但从来还没有杀过人呢!

  “再加一把劲儿,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干呢!”

  “没问题,可也得先让我喝一杯威士忌口吧。”

  “不,不能喝酒!你还要开车呢!先忍耐—会儿吧。这么着,喝—杯咖啡吧。”多津子决不让水木松劲儿,现在必须尽快把尸体搬到车上去。这件事可不轻松。在搬运过程中,如在走廊上或电梯里被人撞上都是危险的。

  “走太平门最安全,一是守卫人员从不巡逻那里;二是过了凌晨2点几乎没有人出入公寓了。”

  “可守卫人员会在走廊里巡逻的。”

  “一个钟头转一次,刚刚走过之后最安全。”

  这个高级公寓内没有管理人员,由“居民自治会”管理。自治会雇人守卫公寓。守卫人员一个小时巡逻楼内外一次,但不检查出入这个楼房的人。

  “无论如何先把尸体捆好才是,以便运出去。”多津子不给水木喘息的机会,又下了命令。

  由于囚室内过于狭小,水木只好把尸体拖到客厅来捆。柴崎的伤在头盖骨处,被头发遮住了,外表看不出来。他如同活人一样,脸形完好,唯一的惨剧标志就是右嘴角上鼓起了两个血泡。

  “简直看不出是死人。”多津子并不扭过头,看着尸体说道。

  他们决定,先用床单把尸体包起来,然后再用帆布捆成包。为了应付途中万—被人盘问,他们往帆布包里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使人看不出里面装的是尸体。

  他们正包尸体时,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俩人吓了一大跳,相对而视,不知来访者是谁。

  “什么人?”

  “怎么办?”

  两个人面面相觑。因为事出突然,他们不知所措。电铃响个不停,事到如今,也不能装成家中无人,而且,他们最担心的是不清楚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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