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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和沈志强摆馄饨生意的摊位,没过多长时间就拥有了自己的店铺。老爸得知后,说是前去祝贺,实际上怕在家里没有饭吃。穿好外套,准备出发时,被几个年轻人堵在家门口,向老爸说明由来,因为常宝庆麻将输钱迟迟不还,已被他们扣留,他们只是想问老二在哪里?由于声响大,左邻右舍纷纷上楼,充满好奇来探个究竟。

        老爸返回前楼,拎起电话准备报警,老二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把摁住电话机,说这件事和老爸他无关,然后让一个叫绰号“荷包蛋”的人到后楼单独与他洽谈。荷包蛋示意其他人让开之后,走进后楼,不过,探究竟的邻居有的依然站在门口,有的劝说我老爸别总呆在家里,到老大家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到小女儿家住一段时间,有的说前楼阿姨如果还在世的话,前楼爷叔哪能会遭这样的罪?

        老二突然从后楼闪出来,对准那些凑热闹的邻居吼道,管你们什么屁事,再不走我要报警了。邻居们只能收起好奇心走下楼。老二转过身,连忙关上楼梯的腰门,跪在老爸面前,一边哭泣,一边恳求老爸一定要答应她一件事。当老爸听完老二准备把后楼出售还债,然后把户口迁回到前楼的陈述,连忙抓起电话说和老大商量。

       这是我和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和老大商量?老二马上站起身阻止老爸的行为,然后使出软硬兼施的手段,叫老爸做个选择题,出售后楼的钱她不会全部拿走,四六开怎么样?否则她就去见姆妈,而他在阳间也不会太平。老爸顾不得老二穷凶极恶的样子,满脑子在想四六开他拿六成,总比她把玻璃瓶砸他的头强,三十六计走为上,拿到六成的钱后走人,眼不见为净。

       老爸同意了,常宝庆也回了家。当老大得知这件事,正好和沈志强在店铺搞清洁卫生。老爸说他可以在店里帮他们洗碗打扫卫生,不要工钱,只要能给他吃现成的并帮他解决睡觉的地方就行。沈志强口直心快地对老大说,老爸说话也真幽默,怎么可能让他来为小辈打工?帮他解决一日三餐没问题,只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他如果不愿意在家继续呆下去,睡觉的地方只能让他自己出钱租房子。

        虽然已和沈志强结婚,但房子毕竟是沈志强的,无论怎么说老大认为自己没有发言的主动权,再说,如果她和沈志强解决老爸一日三餐的问题,那老二不要更加恨死她了吗?她不想做恶人。一样是租借房子,只有和我商量,让老爸和我一起住才是最佳选择,如果我同意,她会主动包揽老爸被褥拆洗和晾晒的活。次日,老大打电话给我,我正和一位来自加拿大的客户商交流,挂断多次电话,老大却不间断地打进来,趁客户商整理笔记的缝隙之际,我应接了老大的电话。

        看来姆妈过世后麻烦事会层出无穷,侬是家中的老大,侬说什么就什么吧,我现在正忙。老大被我挂断电话,有点恼火,谁不忙呢?好像只有侬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去忙自己的店铺里的活。也许有心思,她所调和的馅估计多放了一勺盐,幸好客人都是常客,不会因偶尔一次失误去责备她。顾客是上帝,沈志强不能原谅自己,他自作主张让这一拨偏咸的馅放一边,准备留给自己吃。

        收工前,沈志强吃完馅子偏咸的馄饨,不淡不咸地跟老大说道,蛮好把这些馄饨送给侬老爸吃。老大不生气,却也用不淡不咸的话反馈给沈志强,蛮好把这些馄饨送到侬老爸那儿。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从吃馄饨到出售后楼,把姆妈过世到现在所发生的情况,像电影胶卷一样来回倒,不知不觉回到家。

        老爸像知道老大和沈志强这个时候一定到家,一阵电话铃声让老大赶紧从卫生间奔向卧房。老爸开门见山就问老大是否和我通过电话?说他打了好几次给我电话都不接,估计我在忙。一旁的沈志强有点按捺不住了,便放开喉咙向老大嚷嚷,老爸如果实在不想在家住,明天他们关半天店铺门,帮他搬家。

       果然,次日一早,老大和沈志强赶到家,老爸早已打好行李,等他俩来把他接走。老爸正向老大说“先与姜红宇打个电话”时,老二披上外套,从前楼爬到三层阁,看到这个架势,责问老大有什么权力这样做?老大甚是委屈,把目光朝向老爸,兴许老爸不愿意正面与老二发生冲突,低垂着头,说道,权当我出差在外,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过去侬为单位出差,自然有侬的领导管侬,现在侬退休,姆妈已不在,侬的去向难道我没有权力知道吗?其实老爸和老二各自的心理活动对方都心知肚明,一个想老二一家人的户口迁回到前楼的事还没有落实,怎么能放他走?再者,他一旦离开这个家,他们就借不到他的光。而一个想明明是搬到祁峰家住,为什么骗人不肯说真话?难道怕她知道祁峰的住址找上门去?

        打电话给祁峰。沈志强再也按捺不住了,放开喉咙大声说道,一边把边上分机电话筒递给了老大。老爸趁此机会递上一本电话簿,对老大说,这上面有姜红宇的手机号码,给祁峰打电话时顺便也给他打一个。老二迅速将电话机夺了过来,问沈志强,凭什么要打电话给祁峰?她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做人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吧?沈志强无语了,拉住老大的手臂往外走。老爸见沈志强和老大都走了,不再有半点声音,但心里却在想,我明天自己去祁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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