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贞和张光边在湖畔散步,边交谈。

  “真没想到,那个石梦的儿子,竟然跟杨大爷的女儿上了同一所卫校。”刘力贞稍顿,感慨道,“从佳佳信上的语气看,说不定,那俩小青年还可能是一对情侣呢!”

  “有可能。”张光笑了笑,接着道,“我觉得,那俩小青年有缘分。”

  “文革“结束后,刘力贞在陕西省人代会上,几乎全票当选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并且连任三届。

  刘力贞担任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期间,认真学习党的有关方针政策及有关法律法规,并结合陕西省的实际,亲自参与制订了陕西省人大出台的一批地方法规,亦监督有关方面,认真贯策落实。她认真细致,忘我工作,为陕西省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做出了积极贡献。尤其是上任之初,正是‘拨乱反正’之际,她陆续接到不少申诉材料,她都酌情处置,有的及时转给有关部门,督促办理;有的她亲自过问,帮助解决问题,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使一批含冤受屈的同志得以心情舒畅地重新工作。她经常轻车简从,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千方百计帮助群众解决困难。并在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环保等许多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天气阴沉,凉风习习。

  一辆黑色小轿车穿行在陕北山区某县城的街道上。

  车内,衣着素雅的刘力贞对她身旁坐着的长发大眼的女秘书说:“咱们就在街上找个饭馆吃饭吧!”

  “不给县上打招呼了?”秘书问。

  “别麻烦人家。”刘力贞说,“吃过饭,咱们直接去乡下。”

  司机笑道:“刘主任,您也是省级干部,可我给您开车几年来,总觉得您与别人不一样。”他减缓车速,接着道,“别的不少领导同志下地区、下县里,事先就打招呼:而您不仅不给人家打招呼,到地方还自掏腰包进街上的饭馆吃饭。到基层调查了解情况,您也不要当地领导陪同,直接深入到老百姓中间,这还是老红军的作风啊!”

  “就在前边那个小饭馆前停车。”刘力贞指着一个标有“陕北荞面”的小饭馆,对司机说。

  “陕北荞面”饭馆里。

  刘力贞、秘书、司机围坐在圆桌前,每人端一碗臊子面,边吃边聊。

  桌子中间,摆一盘炒土豆丝,一盘炒鸡蛋。

  “这臊子面味道不错吧?吃了让人解馋。”刘力贞说。

  “对我来说,还是大鱼大肉好。”司机夹起一块炒鸡蛋放进口中,“要不是饭后还要开车,我还想喝两盅哩!”

  “我喜欢吃螃蟹。”秘书笑道,“可是那玩意太贵了!”

  “回西安后,我请你们到我家吃饭,让老张烧鱼、炸螃蟹!”刘力贞亦笑道。

  云雾低垂,冷风呼啸。

  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陕北某山沟一个村庄下面的土路上。

  刘力贞和秘书走下车,司机随后也跟着下来。

  “走,咱们上这个村了解一下情况。”刘力贞说。

  山坡上一个没有围墙的农家院内。

  几十个男女农民在一起乱哄哄地争论着。

  有些人满面怒气。

  刘力贞和秘书走进院里,在人群边上驻足,倾听大家在说什么。

  农民甲:“以后别再提打坝的事了,反正我不出钱,也不出力了!”

  农民乙:“为打坝搭进去几条人命,这个损失太大了!”

  农民丙:“修坝可以蓄水浇地,好处谁都知道,但我们缺少技术,缺钱,不是想建就建好的。虽说咱们有的是劳力,但盲目蛮干事与愿违!”

  农民丁:“不管怎么说,被塌方夺去几条人命的悲剧再不能重演了。”

  “在那条大沟里建拦河坝,我看咱这一辈儿就别指望了!”一年近半百的妇女说。

  “婶子,咱这儿天旱得多么厉害,要是您这辈子还看不到坝修起来,我们还得受多少年的熬煎哇!”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叫道。

  “坝还是要建的,只是不能蛮干了。”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咳了咳,继续道,“我作为村民组长,就要对咱村现在的人和子孙后代着想。因此,经过咱村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每家每户在必须出力的同时,都得出钱,具体出多少,我们要预算一个总数,然后按人头摊派。”

  “可是我们连娃娃上学买课本的钱都没有,怎么交?”一妇女叫道。

  “我没钱,我没钱!”众人七嘴八舌,发泄不满。

  “你们是?”一位中年妇女发现两个陌生人站在人群后面默不作声,走来发问。

  “我们是过路的,口渴了,想讨水喝。”刘力贞笑道,“我看你们正忙着说话,就没有打扰。”

  “那你们进屋吧,我给你们倒水。”那中年妇女说。

  “谢谢!”刘力贞说毕,与秘书随中年妇女走进院里的土窑洞。

  山坡上的小路上,司机悠闲地来回蹓跶。


  窑洞里。

  坐在炕头上的刘力贞、秘书每人捧一碗冒着热气的开水喝。

  “你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刘力贞边喝水,边问。

  “自从土地承包到户后,肚子能填饱了。”中年妇女说,“但是这儿山大沟深,十年九旱,种的多收的少,还要交杂七杂八的税或者费,只能勉强度日。主要是没钱花,下俩鸡蛋都舍不得吃,卖掉给娃们交学费还不够!”

  “外面正在吵的那个修坝是怎么回事?”秘书问。

  “我们村去年在对面沟里修一条拦河坝,由于缺技术、缺钱,仓促开工,结果不仅没有修好,造成塌方,还搭进了几条人命。所以,大家对这个事都有怨气。”中年妇女说。

  “你觉得修这个坝有什么好处?”刘力贞放下碗,问。

  “浇地、淤地。水蓄多了还可以养鱼。”中年妇女说罢,想了想,接着道,“好像还可以起到什么‘水土保持’的作用,好处肯定不少。”

  “要各家各户交钱是不是确实都有困难?”刘力贞又问。

  “我看你们不像乡下人,你们不知道农村有多穷。不少人连买盐买醋的钱都没有。”中年妇女叹口气,说。

  刘力贞对中年妇女笑了笑,说:“你能不能把村民组长给我叫进来?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村上的情况,还想和他到你们修坝的地方看看。”

  “你们不是过路的吗?”中年妇女有些好奇地问。

  “我们虽说过路,看见你们有难处,也想帮助你们解决一些困难。”刘力贞和蔼地说,“去,请把村民组长叫进来。”

  云雾低垂,朔风呼啸。

  两座山下,一道大沟沟口,开工后又停工的坑坑洼洼的拦河坝坝址上,村民组长、中年妇女以及一些群众陪刘力贞、秘书详细察看地形、地势。

  黑色小轿车继续在陕北山区的公路上穿行。

  小车内,刘力贞、秘书交谈。

  “那个村民组长还是愿意为乡亲们办好事的,只是苦于没有技术,缺少资金。”刘力贞望望窗外不断抛后的山崖,继续道,“他带我们看的那个坝址,应该请专家好好勘察、论证一下,看是不是适合建坝。如果适合建坝,应该想办法给他们尽快建起来,发挥效益,给老百姓造福。”

  “可是到哪里给他们找技术、找资金呢?”秘书说,“现在全省农村这样的情况不少,要解决真不容易。”

  “其所以不容易,就需要我们协调,一件一件地帮助解决。”刘力贞说罢,想了想,继续道,“对了,我上次在丈八沟宾馆开会,认识了黄委黄河上中游管理局的局长,回西安后,请他们帮忙。”

  此后,经过刘力贞积极协调,黄委黄河上中游管理局在技术和资金上给那个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次年,那座拦河大坝顺利竣工,并很快发挥了效益。

  黑色小轿车仍然在陕北的崇山峻岭间穿行。

  车内,刘力贞眺望窗外,秘书倦意上来,昏昏欲睡。

  车行到又一山脚下。

  “就停在这儿。”刘力贞对司机说。

  车稳稳地停下。

  刘力贞叫醒秘书,两人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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