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川山好水好,地杰人灵。源于古代有驿站传丞,民国时有人修孔庙、建学堂、公堂、y药堂。这满州国民间又兴起农民协会、妇女联合会、抗日民众救国会。贤良辈出,残疾人朱老先生是川上第一任教师。弟子以数十上百计,留下了正统国民的素质根基。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是起码的道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学子的基本准则,品行。中共汤原县委建立以来就有共产党员活动,引导出许多革命者。各种方法把夏云杰、刘显、裴敬昌姐弟五人、冯大纲、金文奎等先后拉进了革命队伍,打下了良好的革命基础。

  抗日战争的需要能把张元福拉进党内,不仅可以扩大我们的阵营,还会对敌伪势力有不可估量的政治影响。于是地下党有人导演了半部《定军山》。在人民革命军第四军雏形的基础上,把三股绳武装力量统战到一起,变成了汤原抗日游击总队。 

  这时,以戴鸿宾为总队长,李银根为参谋长的游击队已经由四十多人发展到一百五十多人,成了抗日的核心力量。

  以冯大刚为首的文武队(格金河金矿护矿队),骨干力量冯志国、郭复东、王贵、老修、黄炮、华山等志同道合者,与资本家刘纪山(金矿把头)分道扬镳。正在和戴鸿宾联起手来打鬼子,长足发展壮大。战斗力很强。

  张元福也在太平川学堂朱先生门下受过国学教育,加之家族前辈的正统观念。爱国情怀,和夫人的进步思想影响。更有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恶行径。还有这帮磕头弟兄撺掇,影响。虽然有耿秀等人在场就不说了,也打动了他的爱国之心,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号脉人拿捏着寸、关、尺,通知了一个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地址,南三甲赵家窝棚瓜园,时间八月二十五丑时正。主持人县委书记周云峰,参加人员:王恩久、李默然、王永昌、孙明淑(裴敬昌)、老柳和从江南达木厍过来的两位同志。

  吃香瓜季节,这个时间刚能看清人的脸目。人家王甲长家早有准备,江水炖江鱼,鲶鱼、鲤鱼、胖头、鱽子一大锅。烀窝瓜、土豆、青苞米,茄子、辣椒酱、洋葱、大蒜。江枫渔火,饱餐一顿。江面上就一片通红了,映衬着张张革命者的脸庞。书记压言,请老柳传达上级指示:一、宣读迟到了的省委三封指示信。(1)、中共满洲省委为在民族统一战线中取得领导,建立民众政府,给汤原中心县委的指示信(一九三三年五月三日);(2)、风?关于中共汤原中心县委半年来工作报告——关于地理、经济、政治、党的工作及游击队、工农运动等问题(一九三三年五月);(3)、中共满洲省委关于抗日战争的策略与任务问题给汤原、通河等县全体同志信(一九三三年七月二十六日)。没听清的,会后传阅,请恩久同志存档,传达到县委委员。二、中共地下党负责人指示:(1)、县委书记兼任总队政治委员,配备得力助手全力以赴抓征兵、征粮,保障供给。因为这是目前第一要务、硬仗,需要统筹、协调各区委领导、必须有职有权。云杰同志打下良好基础,有了成功经验。他到省委学习,回来必然有更重要的任用。(2)、王恩久、李默然转入地下,保证县委机关政治安全。发现、培养、考察、选拔、任用积极分子革命干部。掌握机密,配合老柳。(3)、提拔蓝怀玉同志为黑通区妇女联合会主席。(4)、柳XX、王永昌、金文奎会同省委同志筹备成立汤原人民民主政府,召开各界人民代表大会。需要默然、恩久衔接汤区、西北沟一带的工作。因为那里潜伏着一些你的老乡,还是王部长的家乡,都有一定的基础。(5)、汤原县武装自卫团张元福部,经地下党组织多方面工作已为我党所用。使得县委机关能在太平川城外落脚,游击队能在周边活动。农民协会、妇女联合会、抗日救国会能够存在。上级原来计划支持、帮助他竞争到一区大队长时再举行起义,来一次暴动更为有利。本来已有发展,大有希望。当前竞争对手廉成平已成汉奸,抱定日本人大腿。虽然军事能力差得很远,谁都知道。他也是害怕张团长超过他,于是使坏、说坏话,造谣、制造矛盾。发生了许多不利现象,避免夜长梦多,因此定于1934年11月10日小股武装起义。由老李、二位王委员,三同志做好工作。与总队长衔接,那时云杰同志也该回来了。

  两个小时会议,按着分工、组织纪律、分头行动。王恩久、李默然负责引领护送孙明淑陪同老柳坐搬桨子径直奔柳树屯(东江码头北三里地)。进县城、到西北沟一带取得组织联系。因为老王是汤区区委书记,老李也有一些单线关系。船虽然是逆水行舟,借助习习的晨风,灿烂的霞光,双人划桨。又是江湾的弓玄,比旱路近许多,鲜为人知之途。柳树屯人家炊烟袅袅的时候就到了,一行五人,仨一伙俩一串。默然发现了问题,原来孙明淑陪坐的老柳是女生。帮助推船的也是女生,还是老柳的警卫。二人对老柳更开始刮目相看了。见到李铁匠,一看是区委书记领人起早驾到。一定是来任务了,三言两语就明白了。白天就是睡觉,晚上会见地下党李飞。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接下来由县城支部负责。

  县委组织部长兼汤区区委书记,虽然一天一宿没睡觉。又累又乏,但睡意全无。瞪眼望房芭,思索着。亲密战友也是睡不着,关心的说:“反正睡不着觉,大眼瞪小眼干靠,唐家街离这十八里地。他这还有马,回家看看媳妇再回来也赶趟。”

  “你挺厉害呀,我家在哪的情况你都彻底。”

  “咱是干啥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跟你说说也没啥。我要是牺牲了,好有人知道。你要得好了,能写到回忆录里。我也没白跟你干这一段。”

  李默然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臭嘴,你那么诡,我死了你也牺牲不了。小点声。”

  “我呀,爹有文化。在唐家街是教书先生,算是老来得子。我妈病病歪歪的,盼孙子,早早给我娶了媳妇。那年我十七、八岁吧,也是该着的事。当时,我有个姐姐,长得出众漂亮,知书达礼。老唐家相中了,上媒提亲。彩礼难不倒人家,还好说不好听的,也有失读书人身份。人家是大粮户,南北靠山屯的土地大部分都是人家的。学校也算人家出钱办的,我家小门小户不敢得罪。不如两好嘎一好,我妈提出了个换亲。唐七姑的爹妈也同意,她比我姐小一岁,比我大三岁。一天结的婚,说起来我也不后悔。借人家老唐家不少光,並围子时两位老人家先后都折噔死了。都是姐夫张罗发丧的,咱到啥时候也忘不了人家。有点不好意思说,咱都有一个姑娘一个小子了。倒是挺想,可我现在咋回去?两手空空,见了老丈母娘说啥。姑娘儿子都不认识我。”

  “那不想媳妇么?回去见一面也是好的。我这兜里还有二十元钱,借给你。你不能兜里一个也没有吧。”

  “要不我就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我媳妇唐七姑她现在就在这眼皮子底下,五里多地,江东南城子住。是大赉岗区妇女救国会主任。”

  “原来如此,嫂夫人也是革命者啊。咱俩同岁,你都成家立业了。儿女双全,啥也没耽误,多好。”

  “我们,还有戴鸿宾、高凤鸣、刘老八都是老救国会长高庆云两口子培养起来的。他们爷俩牺牲后,刘老八、十四岁救父顶票,参加游击队留下美谈;我和戴马倌被李步客领走,人家虽然是小点,但是很机灵,很愣是。会骑马,能打仗送到半截河子进了军营;我不爱吱声有点文化,送到李家粉坊、磨房收粮打斗,练手把。还练推牌九,练号脉、抓药。这又和你练到一起了。”

  “近在咫尺,一江之隔。这么远辖,那还不快去。我会凫水,保护着你没问题。”

  “那还了得,打这往南三里地,东江沿码头上就有日本守备队驻军。这里是它们的灯下黑,老实眯着吧。你要是眼气,想媳妇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你看那位女领导怎么样。别嫌乎人家是朝鲜人,当过童养媳就行,我给你当媒人如何。”

  “我是为你着想,你这又扯到我这来了。不过人还是不错,无产阶级革命家。就是没有她姐受看、受端详。”

  “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呀,就怕你没有丰富的营养,好吃好喝的喂她,没有钱养护她。你觉得她姐挺好看,挺招人稀罕。你知道颜兄怎么形容她当年插草卖身的样子吗,骨瘦如柴,破衣烂衫不说。一脸雀斑,满身大虱子,朝鲜人走路的姿势。落到阚犟眼子哥俩手里,吃得好,穿的好。野猪肉、野鸡蛋、大馒头、大米饭(她娘家老爹就在金家给老耿家种水稻)、自家产的蔬菜和山野菜。山泉水供着喝,有人侍奉着。才养过来,成了美女,交际花。也是他妹妹教的,工作上需要。她的故事很多,我说两件供你们文化高的人将来研究。算不算对革命作出重大贡献,大无畏革命者?一个是在这男女比例失调的时代、地方,她肯为四个鳏夫传宗接代;为革命战士提供些温暖;据说有一次交通员李陞往山里送情报,被日本兵扎子盯上了,跟踪进了他们家。没办法了,她急中生智。让他把胶皮乌拉脱下来,那包脚布子和脚都冻得粘在一起了。把麻木不仁的脚丫子放在怀里,用肚皮捂着。日本小兵进屋看到此情此景,听到一声大骂:‘滚出去,没看干啥呢吗?’那小兵只好退出,再进屋,情报早藏起来了。你说她是不是革命者呢。”

  “谬论,哪有闲大工夫讨论这事。以后也不可能。”

  “兄弟你呀,还是没苦到分啊。我感觉老裴家好有一比,和说书讲古中的满门宗烈有一拼。不可被子孙后代忘记,他们家的事能写一本教课书。”感觉他似睡非睡就继续说:“她家苦大仇深,典型的亡国奴。四处流亡落到这里,引进了种水稻的经验。是太平川种水稻第一人,住格金河西沿金家。许配给耿贵家做童养媳,才全家立身此地。她姐裴成玉前夫是咱中共汤原县委第一届县委委员,受到屈辱,病死在这儿。裴成春在其影响下,在福兴屯受到党的教育。走上革命道路,冲破封建家庭藩篱。秘密为党工作,是一棵好苗子。大弟弟裴锡哲十几岁就参加了游击队,去年战斗牺牲;二弟裴锡久被党组织派往兴山煤矿,发展组织、宣传抗日;三弟裴敬天也参加了游击队。你说是不是满门忠烈,革命之家。你要乐意,我跟她说。这年头早对象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八成也比你大两三岁。”他还以为亲密战友不声不响,洗耳恭听呢,扭头一睱。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流出亲切的口头语,掖了掖被子。暗自思量,革命者苦中有乐,梦中又甜。没有苦中苦,难得甜上甜。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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