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子出来打圆场:“赵朝,你真是张乌鸦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你那损啦吧唧的嘴上可得积点德。刘铁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什么?我不积德,军子你再说一遍,我没醉,磨牙、放屁、打呼噜,这是人生再自然不过的三种动静,我说错了吗?今天你我要喝个一醉方休,斟酒。”他拿过一瓶酒,拧开瓶盖,给自己的酒盅斟满,仰头一饮而尽,抹抹嘴巴说。
看到刘铁出了门,军子追了出去:“刘铁哥,如今社会上流行情人,你没找一个潇洒潇洒。”
刘铁看着军子,半晌没说出话。
“刘哥,你当兵当傻了,如今谁没有个情人,没有情人的男人不多了,看来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刘铁脑海里像刮起了台风,仿佛要把传统的男女之间爱情观冲刷得一干二净。
军子趁机开导他说:“情人,能让生活出现一道淡淡的爱的彩虹,让平淡的生活变得不平凡。情人,是一杯温和的红酒,他即使让男人迷醉,但有利于男人的健康,能使男人更加洒脱有气质。如果,一个男人一生中没有一个情人,或者说,一生中心里都没有一个情人,那么他的情感是残缺的,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那么,情人从哪里来呢?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需要相互的缘,需要自己去找去偷。偷一个情人,就像时下风行的海选,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够找到情人的,也不是任何男人有能力,有魅力,有勇气,有机会,有愿望就可以找到情人的,情人比老婆难找。能找到情人的男人,一定是成功的男人,一定是男人中的极品。”
刘铁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大院发小,几年不见,人怎么都变了。赵朝变了,有情可愿,因为他从小就是个不安分守已的男人;周围的人情感变化,让他做梦也没想到……
军子以为自己说动了刘铁,接着说:“过去,我同你一样,看不惯这种风俗。但如今社会流行找情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找一个情人,不等于见异思迁,这是人类的普遍心理,是社会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拈花惹草之本性。如果抛开道德、名誉和伦理等等这些束缚,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会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情人,从人性角度或生理角度考虑,男人确实都需要一个情人。”
“那不是引火烧身嘛。”刘铁终于开口了。
“傻哥哥呀,做这样事能让人知道吗,记住一个窍门,身边的女人不能找,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哪。还有结过婚的女人不能找,小心人家的丈夫找上门,打你个鼻青脸肿。要找就找个高雅而有气质,只讲情爱不谈结婚的女人。”
“这种女人有嘛?恐怕还有那个娘肚子吧。”刘铁反驳一句。
“刘哥,如果你愿意的话,弟帮你找一个,保管你满意。”军子拍着胸膛保证。
刘铁忍无可忍的说:“别说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赵朝,搞得家不成家,支离破碎的。”说完,他愤怒的走了。
康满和其他人见状,纷纷的离开了赵朝家。
赵朝和军子接着喝酒,赵朝对军子说:“桌上的菜不多了,我去再炒两个。”
军子说:“你家有韭菜吗?”
“有呀。”
“那你就炒盘韭菜炒鸡蛋,我喜欢吃这口。”
“要不说是兄弟哪,连吃的口味都一样,你自己先喝着,菜一会就好。”赵朝东倒西歪去了厨房,不会儿就把菜炒好了。
“赵朝,你家的韭菜真嫩啊,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韭菜,来,咱俩喝上一杯。喝完这一杯,我有事想求。”
“遇到什么困难了,说来听听。”
军子又喝了一杯酒:“单位正式破产了,让职工自己找出路。”
赵朝借着酒劲,拍着胸脯说:“还是那句话,有我一口饭,就不会少你半口。”
“我想自己先闯一下,不行的话,再来找你。”
“没问题,全包在我身上, 再干一杯!”
两人喝的酩酊大醉……
“张总经理,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同学。”田主任推开乒乓球活动室的门,轻声说道。
“他没自报家门吗?”张戈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
“他没说。”
“噢。你去忙吧。”张戈穿好衣服,离开活动室,在走廊里碰到找自己的人。
“张哥,你真闲情意静啊。”
“嗨,我当是谁哪?原来是军子老弟,怎么样打两盘?”
“你想看我的笑话,多年不打了,一点手感都没有,那像你这么休闲。”
“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走!去办公室坐坐。”
“办公室就不去了,今晚想请你到咖啡馆小叙一番,你看如何?”
张戈想了一下,满口答应。
夜色咖啡馆一派灰色调,除张戈和军子这一桌是清一色的男士外,其它桌都是男女搭配,在半暗的灯光下,谈情说爱,他俩掺和在这种气氛之中,有一种同性恋的嫌疑。
“军子,你真会选地方,两个大爷们来这儿找乐,你说有意思吗?”如果眼前换成依娜的话,那情调就变了,那叫浪漫加咖啡,沁人心肺。
“我是让你从枯燥的办公室走出来,开开洋荤。”军子哪里知道张戈的隐私啊?这种地方,张戈没少光顾。
“可不是吗?这种地方我是第一次来,这男男女女的亲昵劲还真饱眼福啊。”张戈顺着话杆往上爬。
“怎么,也想找个情人?如果哥感兴趣的话,这事包在老弟的身上,三天内送个美人给你。”
“哈哈,我可没那个艳福,让你嫂子知道了,还不扒我的皮啊。”看来人或多或少的都具有两重性,公开的一面和隐私的一面。张戈没说实话。
“这事好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军子老弟,你肚子里的墨水有多少,我一清二楚,有屁快放,别憋着捂着,小心憋出屎来。”
“还是大哥心计多,那好吧,我开门见山,听说你集团修建码头,有这事吗?”军子终于露出找他的目的。
“有啊,网上都发布招标公告了,怎么了?”
“我想承包修建码头工程,想请你帮帮忙。”
“噢,绕了这么大的弯,原来是为这事啊,好说,谁让咱们是兄弟哪。”
“真的,没想到大哥真痛快,我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军子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你高兴的太早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如今所有工程都实行招投标,你首先要参加投标,只要你能中标,工程就让你来做。”
军子此时的心情,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山顶又掉下深渊似的,从头凉到脚。
“张哥,你……”下面的话,咔在喉咙难受极了。
“兄弟,别怪大哥无情无意,当前有多少高官因工程建设问题犯罪,成为罪人,你不希望哥入狱,让你嫂子守活寡吧?”
刘铁趁回部队前,去了一趟军部,向集团军首长汇报演习情况和下步训练要点。正准备下楼,这时,公文包里的手机发出呼叫声,他打开一看,是唐丽打来的,问:“今晚回来吃饭吧?你儿子吵着要见你,早晨上学临走时留下话,让我一定给你打电话,晚上让你回家吃饭。”
是啊!刘铁昨天半夜才回到家中,他本想到儿子屋里看看,唐丽告诉他,冲冲复习到十二点多才睡下,今年就要高考了,到了冲刺阶段,还是别打扰他了。
据儿子班主任介绍,如果冲冲高考时发挥得好,有把握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差一点上个省内重点大学不成问题。至于能不能考上全国重点大学,他和妻子并不看的太重,只要儿子努力就行了,所以没有给他下什么指标,让他在宽松的环境中去面对高考。
“好的,我马上回家。”刘铁连声应允。
走出军部大院,他紧赶慢赶,还是七点以后才回到家里。唐丽和儿子都等急了,一桌子饭菜也凉了,他进屋跟她娘俩打招呼,可谁也没搭理他。妻子去厨房热菜,儿子撅着小嘴,像个小猪,你还别说,他还真是属猪。
“儿子,你还真生老爸的气了?”刘铁脸上堆满笑容,想打破僵局。
“你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又回来晚了?”冲冲抬起明亮的眸子说。
“都怪爸爸不遵守时间,让我的好儿子等急啦,我向你做检讨。”
儿子忍不住扑哧地笑了:“爸爸,我没生气,我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工作特别忙,是个好干部,也是个好爸爸。”说完把头放到爸爸健壮的胸前。
刘铁用手扶摸着儿子的头,内心充满关爱:“好儿子,爸爸给你的体贴太少了,近来的学习紧吧?”
“可紧了,学校三天两头进行模拟考试,都快把我考糊了。”
“不会吧?我儿子这么聪明。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要注意劳逸结合,该休息就休息,别搞疲劳战术。”
“知道了,老爸。”
唐丽热好饭菜端上餐桌,说:“瞧你爷俩这亲热劲,我可要吃醋了。”
“妈妈,你坏。”
“行了,妈不说,快吃饭罢。”
“开饭了!”刘铁兴奋地喊了一声,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唐丽,最近总院是不是调来一个叫王雪的军医?”
“有这事,调来大半年了,当年我们是一个医院的,她在外科门诊部,你认识她?”唐丽好奇地问。
“她是我们大院的,张戈初恋的情人,本想抽时间去总院看望老同学,因时间太紧就不去了,你代我向她问好!”
“行!”
距离产生爱情,刘铁和唐丽的爱情是距离产生的结果。从结婚到如今,近二十个三百六十五天,他俩始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而,唐丽是水,常给刘铁一点湿润。
如水的月光,从薄薄的窗帘中倾泻进来缕缕光束,印在刘铁和唐丽的脸上、身上,他更紧地用自己炭一般燃烧的身体贴住妻子,然后一言不发,宁静得像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