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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莫莉还在混混沌沌度日的时候,孙艳霞早已经登堂入室去拜访过未来的公公婆婆了。她那天打扮得非常端庄漂亮,一身考究高档的衣服把她打扮成了一个知性女人,既精炼又大气,很像是哪个大公司的CEO。她拎着罗煜买的昂贵礼物,由罗煜带领着敲开了李婉华的家门。她对着未来婆婆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银铃般的声音甜甜地叫着伯母好,那俏生生的小模样透着一种天然的活泼伶俐劲儿,比起傻大憨粗的莫莉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李婉华也是个《红楼梦》中贾母似的人物,对聪明伶俐又漂亮的女孩子格外的中意、喜欢,从来就不待见憨头笨脑的女人。乍一见到孙艳霞,李婉华就立刻理解了儿子的行为,她知道,如果她是自己儿子这样的男人的话,她也会选择面前的这个俏丽迷人的女人的。她用满意的眼神瞅了儿子一眼,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她儿子立刻就明白了他妈妈的意思,不免心里有点得意忘形了。

  “妈,我带小霞看你和我爸来了。你看小霞给你们买了多少礼物。我一个劲儿地劝她不要买这么多,我们家啥都不缺,可她说啥都要买,花了两千多块钱呢。”罗煜一进门就对她妈妈说道。

  “你太客气了。罗煜说的对,我们家的东西,我们老两口根本就吃用不过来,买那么多的礼物真的没有必要,你能来看我们一趟就很好了。”李婉华的笑容自带有让人倍感亲切的韵味,她待人一直热情的不得了,她的好人缘可不是吹的。就连当日后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莫莉都从来没说过这个前婆婆一句坏话。可见她有多会做人。

  “这是应该的,伯母,您不要客气。”孙艳霞谦恭地笑着,精致的五官确实好看。

  “别站在这里了,快请进,快请进。”李婉华忙把客人往屋里请。老式住宅楼虽然没有宽敞明亮的大客厅,但最大的阳面屋也收拾得跟客厅似的,有沙发、有电视茶几,具备了客厅的功能。

  未来老公公就坐在大屋的沙发靠近窗户的一角上晒着太阳,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目光发直,表情呆滞,对来人毫无反应。他那萎缩的小脑让他记不清许多事儿了。孙艳霞叫了声伯父好,他竟像没听见似的,头都没有转动一下,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窗户外面不放。从他那个角度看出去,只能看见对面楼的房顶和那上面的一片天空。

  “我爸爸身体不太好,你坐吧,不用跟他客气。”罗煜引着孙艳霞在沙发上坐下,又体贴地为她端茶倒水,好一通忙活。会来事儿的人就是处处都让人感觉舒服,这世上就没有他想不到、做不到的事儿。孙艳霞的前夫连罗煜的一半体贴都没有,只是空长了一付好皮囊,情商却一点都跟不上外表。

  “妈,今天我来露一手,厨房是我的了,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就坐在这里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罗煜稍做停顿就进厨房里炒菜去了。他一点不担心孙艳霞会觉得尴尬,他知道孙艳霞和自己母亲的聊天一定不会冷场的,相反,这样两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在一起,一定会越聊越开心,越聊越近乎的。莫莉当初就因为不会聊天,被李婉华好一番嫌弃,只是那时的罗煜满眼、满心都是莫莉,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说什么都要跟莫莉结婚。可是,再浓烈的爱情也经不起几年的平淡乏味和一成不变。来的快的东西,往往消失的更快。不怪人们要说,男人的感情靠不住呀。他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真的爱,可他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这个时候,你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他了。

  罗煜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吃着饭的时候,莫莉这时正在田里收割稻子呢。她跟着哥哥嫂子,还有母亲在家附近的几十亩稻田里没黑没白地忙活。虽然大的活计有收割机做了,但跟在后面收尾的工作也很多。地里边边角角收割机去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那都得靠人力去一样一样地干。莫莉每天包着红头巾,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两只丹凤眼睛来,经常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拿着编织袋,从地头转到地尾,只为收回剩下的稻穗。她和那些从城里来这里捡稻子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人家是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捡而已。莫莉不像别人那样,对那些女人老远看见了就吆喝着赶走,她只装看不见。每年打下来的稻子都堆积如山,还差那点东西吗?别人愿意捡就去捡好了。

  一晃就过去一个多月了,罗煜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莫莉打给他的电话和短信,他要么不接,要么不回,莫莉就算再傻,也能品出点味道来了。如果不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计,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话,莫莉早就要进城里找罗煜去了。

  只有李婉华还在接着莫莉的电话,向她报告着她儿子涵涵的情况。不得不说,李婉华的功夫做的挺到家的,那一边和新儿媳妇孙艳霞相处得其乐融融的,这一边对旧儿媳妇莫莉也半点不怠慢,始终客客气气的,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其实更恐怖呢。

  “涵涵今天吃了满满一碗饭呢。小家伙玩的好着呢。功课也做的好,幼儿园老师都夸他懂事。”莫莉听了好高兴。

  “罗煜现在怎么样了?我打电话给他,他没接。”莫莉有点不自在地提起了自己的老公。

  “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忙什么,他也好久没来我家了。”李婉华搪塞着,彼时他们一家人正在一起吃饭呢。罗煜就坐在李婉华旁边,而孙艳霞就坐在罗煜旁边。李婉华把手竖在嘴唇上,示意所有人都别出声,只有老爷子听不懂她的意思,连涵涵都知道奶奶的意思是别弄出动静来,他识趣地闭着嘴,大眼睛紧盯着奶奶。

  “妈,我想跟涵涵说两句话。”

  “行,涵涵在呢。”李婉华把电话给了涵涵。她的眼睛对着涵涵眨了眨。

  “妈妈,我在吃饭呢。你在干什么呢?”涵涵脆生生的声音把莫莉的眼泪一下子就逗引了出来。

  “涵涵,妈妈好想你,你想妈妈没有啊?”

  “想了。妈妈你啥时候来看我呀?”

  “快了,等妈妈忙完这几天就去看你。你要听奶奶的话啊,乖儿子。”

  “我知道,妈妈再见。”

  母子俩的通话结束了,坐在涵涵对面的孙艳霞的脸蛋却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对于她这个不速之客来说,这应该是最尴尬的时候吧?罗煜见状急忙打着圆场,赶忙给孙艳霞扒虾皮又夹菜。爸爸的女朋友对妈妈来说意味着什么,涵涵还不太懂,罗煜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小孩子家不需要知道的太多。至于也许涵涵会某一天在妈妈面前把事情说漏嘴,告诉妈妈,爸爸有了一个女朋友,那又怎样,这是迟早要暴露的事情,该来的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没什么可怕的。莫莉如果不是太后知后觉、太迟钝的话,她早就应该感觉到这种事儿了。

  吃过饭,罗煜开车载着孙艳霞回他们的爱巢了。他们暂时租住在一个三居室房子里,因为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中,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才能住进去,两个迫不及待的人于是就租了个爱巢开始双宿双飞。

  “你妈妈今天是什么意思?她跟你前妻打电话怎么好像做贼似的呢?”一进房间门,孙艳霞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就立刻不满地说道。在婆婆家里她不好发作。“你前妻为什么要问起你?你们难道还有关系不成?”

  “你想多了,她哪里问我了?我怎么没听见?”

  “你耳朵聋了,我的耳朵可不聋。我听得真真的,她问你怎么样了,她还给你打过电话了。”

  “天地良心,她打不打电话是她的事儿,我可是从来都不接她的电话。”罗煜急赤白脸地说。

  “你们这是藕断丝连。既然离都离了,干吗还要联系?就不能断的干净点吗?你要是还舍不得她,我立马给她让位置。”

  “看你说的宝贝儿,要是舍不得她,我就不离婚了。你别生气,我立刻就把她拉黑了。”罗煜说着话拿出手机,当着孙艳霞的面,果然把莫莉的号码拉黑了。孙艳霞仰着脸蛋起身去了卫生间。

  罗煜和孙艳霞结婚证已经领完了,如果不是碍于有莫莉的存在,两个人的婚礼也许已经办了吧?即使还没办婚礼,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公开了,亲戚朋友都知道罗煜有了新媳妇了,只有住在农村的莫莉还啥都不知道呢。可怜的莫莉还一心等着罗煜能跟自己复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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