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戈觉得吃了个闭门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什么?”
“瞧!误会了吧,我马上去接你,今天我请你,尽地主之宜。”
那是一个很有情调的晚餐。菜馆不大却雅致,纯正的鸳鸯火锅,依娜吃辣,张戈不怎么吃辣。葡萄酒,美丽的烛火,房间到处弥漫着温馨,如水流淌。他们愉快地聊着,敞开心扉,谈自己曲折多变的人生经历,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生命如此短暂,转眼已虚度大半,回首过去,他的人生旅途平淡而多舛。
依娜也谈了自己的人生经历:“我从小喜欢艺术,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自办了模特艺术团,过着吉普赛人的生活……”说到这,她默然了,张戈看到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幽暗的微光,在烛光下楚楚动人。她衣着很合体,恰到好处的衬托她的美妙身材之外,竟然一点不显暴露,而且一举一动尽显高雅,这种高雅的气质,可不是一时一刻就可以培训出来的。
“依娜!时间不早了,人都走光了,我们也走吧?”张戈四周一看,吃饭的顾客都走了,整个大厅孤伶伶只剩下他两个人了。
“那好吧。”依娜恋恋不舍。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回酒店。”
“行啊。”
张戈伸手叫了一辆计程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依娜住所的楼梯口:“时间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上楼了,还要赶回酒店。”
依娜撒娇地说:“不行,送人要送到底。”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进了门后,依娜侧过脸,握着他的手,让它紧贴着自己的面颊:“你知道你刚才说不送我上楼,我在想什么吗?”她的声音幽幽的,充满了一种艾怨。
“想什么?”
“我在恨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没有勇气的懦弱的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想?”
“你自己心里明白。”依娜犯了一般女孩子通常都会有的毛病,幻想浪漫的相识,心有灵犀的相知,水到渠成的结合。
张戈把手指放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她微微地晃动着脸颊迎合着他的手指。小声音的说:“你脸上的皮肤真细,像个婴儿似的。”
依娜谦虚地说:“那也没有我身上的皮肤细……”
听到这些,他心里隐隐地有了冲动,整个身心仿佛被热流熔化了,化成了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把依娜的头搂在怀里,一股橄榄般的发香飘入了他的鼻腔,他使劲地吸吮着,亲吻着她的秀发。他和依娜浸泡在绵绵的爱意里,就像浸泡在温暖的、柔和的、蒸发着清新香气的浴缸里。
“张哥,别干坐着,咱俩摇骰子喝酒。”她拿出两个骰子和骰盅。
张戈可没玩过这种新游戏,在女人示范几次后,他才慢慢懂得了怎么玩。真玩起来,他才发现,原本看上去很简单的游戏,其实很复杂,骰子能摇出的组合千变万化,他是新手,不比依娜久经沙场,几番下来,自然是输家,不得不接连喝酒,不久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醒过来后,张戈感觉自己的头像裂开一样,十分难受,他使劲地睁开眼睛,依娜偎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再往下看,自己和她身上光溜溜的,几乎只穿一个小内裤。张戈‘啊’的一声惊叫,一下子坐起来,依娜被他叫声惊醒了,睡眼惺松的说:“哥,你叫什么,昨晚你已经折腾大半夜了,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张戈脑海一片空白,问:“我为什么在你的房间里,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依娜说:“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幽默,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要做什么也应该是你对我做什么,你真逗,还问我做什么。”
张戈越发慌乱:“我真的对你做什么了吗?我怎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依娜连眼也不睁,呢喃的说:“你烦不烦,让人睡不睡觉。”
“嗨,我怎么这么混帐呢,对不起,我酒后失去控制。”张戈拍了拍脑门。
“哥,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自愿的。”依娜的表情十分淡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张戈红着脸问道:“我的衣服呢?”
“你昨晚喝得太多,不省人事,吐得你和我满身全是,脏极了,散发难闻的味道,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洗干净,衣服晒在卫生间里,不过,还没干。”
张戈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急着说:“我马上要去机场,没衣服怎么办?”
“我给你订了一套,一会儿就送来,误不了你上飞机。”其实,依娜是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但她没有告诉他,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
太阳终于脱离了田野撞在了一座山上,阳光照得树木金黄的,好像是山上堆满了黄金似的,又像一个掉在山上的半个苹果。太阳慢慢地变小,慢慢地躲进了大山。
生子骑着刚买不久的“黑老鸦”(当地产的轻骑)回到家中,对着屋里喊道:“俏春,饭做好了没有?饿死我了。”
“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
生子把两只手往衣服上擦了几下,伸手想从锅里拿白面馒头,被俏春手中的筷子打了一下:“老毛病就是改不了,洗手去。”
“儿子呢?”
“去他奶奶家了。”
“你去县里建筑公司,又谈成几笔生意?”俏春问道。
“谈一笔还不行吗。”
“能赚多少钱?”
“老婆,告诉你吧,这个数。”生子伸出手,做了个八的手式。
俏春喜孜孜的:“八百,还是八千。”
“不对,八万除去付给工人的工资,每年能净赚五万元。用不了两年,俺家指定成为十万元户。”小生子在经营上有自己的小九九。
“生子,真有你的,没想到搞建筑工程会这么挣钱,比当村支书强多了。”
“那你今天奖励什么?”生子挑逗地说,眼睛里充满一种强烈的欲望。
“奖励一个‘字’!”
“什么字?”
“烦!”
“我把挣来的钱,都交给了你,你够有福气的,还有什么烦的?”
“烦事太多,喂完鸡,还得喂猪,一天到晚没有空闲时间,能有什么福气。那能像你,整个把阳光都占为已有,千万记住一位诗人的话:阳光谁也不能垄断。”俏春转守为攻。
“老婆,别急,等我挣足了钱,什么也不让你干了,在家里当大太太。”
“我当大太太,你还想娶小呢?”
生子知道说漏了嘴,连声道歉:“我有这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俏春嘻嘻:“我料你也没这个胆,你没看到桌上那热腾腾的饭菜吗?人末到好菜先行啊。”
生子这才发现桌上放着散发淡淡香味的饭菜,望着眼前那个修长隽秀的身影,心底泛起一涟涟歉意。他正准备坐下来吃饭,却与老婆的眼光交织在一起,放射出一种男女可知的微波遥感,他微微一笑,算是对这顿饭菜的回报。
“我把酒早就热上了。”
“酒是要喝的,但这个奖励份量太轻了。”
“没正行,都老夫老妻了。” 俏春的俏脸上泛起喜悦的红晕,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羞涩地偏着头接着说:“没什么味了。”那神情颇有几分女性向男人撒娇的妩媚之色。
“要的就是那个味……”小生子猛地捧起她那张有些消瘦的俏脸,吻上她颤抖的双唇。 俏春半推半就地被男人剥成了小白羊儿,她的玉体依然柔软白晳,温柔地偎过去。生子趁机搂住她丰腴娇嫩的身子,呼吸灼热而急促起来。一遍遍抚弄着她柔嫩幼滑的肌肤,在她丰盈的香臀、坚挺的酥胸上留连,舌尖和她小嘴里的香舌纠缠吸吮着:“小生子,你又想造人吗?”
“再造一个像你一样的漂亮丫头。”生子感觉俏春的身体热了起来,发出了压抑的呻吟声,一双长腿不安地蠕动着,交缠着,纤柔的腰肢开始向上耸挺,他知道时候到了……
部队有个传统,每逢星期六下午属于枪炮日,有枪的擦枪,有炮的擦炮。这天下午,刘铁来到汽车连,检查连队的车辆维护和保养工作。
刘铁正遇有一辆车,线路上有毛病。他让张排长把车开到连部门前的路上,然后掀开前盖,两人躬着腰,趴在车头,仔细地检查每条线路,丝毫没注意有辆军车正慢慢地向他们驶来。
“营长,危险!快躲开……”刘铁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他抬头一看,一个刚从汽训队回来的新战士驾驶着一辆军车向他和张排长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把他们挤在两车的中间,他和张排长紧贴在驾驶门,两车相隔太近了,只有一个拳头的空隙,两人收紧了肚子,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喘,就在两车迎面交错会车时,刘铁闭上双眼,说了一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