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逝,转眼到了初冬,西藏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为了让基层公路段的职工安全过冬,张戈同局里的其他领导带着机关人员,分头到各县的公路段、卡检查安全过冬和职工过冬取暖情况。

  张戈所带的组,冒雪来到卡嘎县的一个公路段,这里的海拔均在5000米以上,气候寒冷,气温在零下10°左右。他里边穿皮衣,外边套着军大衣还觉得有点冷。

  他走进一个职工住的帐棚,掀开门帘,一个未成年的藏族小姑娘双手端着一杯青稞酒向他敬酒:“大叔,请喝一杯青稞酒。”张戈准备去接酒,但看到这位小姑娘上身只穿着一件短小的藏袄,下身是件不厚的藏裙,一双脚丫裸露着的时候,他的手又缩了回来。瞬间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使他身躯发出强烈的震动,险些被击倒。

  让他没想到的是,眼下进入寒冬季节,这里的职工子女还穿得如此破旧单薄。张戈这位充满情感的八路后代颓然地木在那里,从不轻弹泪水的他,潸然泪下,泪花影印在脸上,善良的心在小姑娘面前受到责问。他连忙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二百元钱留给了她,羞得他红着脸退出了帐棚,他哪里还敢喝酒啊!帐篷外的人看到张局长愤怒的神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灰溜溜的,不敢用眼正视他。

  张局长责骂起来:“桑巴主任,这种情况你了解吗?还有比这更困难的公路段吗?”

  桑巴主任红着脸回答:“回局长的话,还有一个地方。”

  “马上带我去。”张戈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局长,去那里的公路,本来就不好走,何况又下起了大雪,车辆无法前行。”桑巴主任本不想带张局长去冒险,走一条不是人走的路。

  “那就徒步走上去。”张戈沿着似路非路的山路,向上爬去。路悬在半山腰间,宽的地方不足横放一只脚,有的地方连放脚的地方也没有,下面就是雅鲁藏布江,稍有闪失,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局长,你要小心!”

  突然,张戈脚一滑,失去了重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挂一颗大树的树枝上。

  桑巴主任着急说:“局长,你千万别动,我下去救你。”

  张戈看着桑巴主任把一根藤条系在自己的腰间,顺着岩石的缝隙,慢慢地滑了下来,然后拉住了自己,对上面的人喊道:“使劲拉呀!”

  “桑巴主任,你俩太重了,拉不上来。”上边的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拉上几公分。而藤条却发出断裂的声音。

  “瞧我这脑子灌水了,局长你先上。”

  “不行,还是你先上去。”

  “局长,你就别争了,处理这种情况,我比你有经验。”桑巴主任把藤条牢牢的系在张戈的腰间,用双手托起局长的身子高喊:“拉!”

  张戈有惊无险地被众人相救。随后,桑巴主任自己沿着山崖的缝隙攀爬了上去。

  “桑巴主任,你属猴的吗?”张戈佩服他的登山水平。

  “局长,我不属猴,但比猴还厉害。”桑巴主任风趣地开起玩笑。

  “藏族兄弟,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张戈虽进藏不久,但藏族同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里的人粗犷豪放,憨厚朴实,对人热情。

  “局长,您一个外地人,为了藏族职工的冷暖,不辞辛劳爬山涉水。所以说,要报恩的话也是我们,这样吧,咱们就算扯平了。”一行人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又走了好几里。张戈问:“桑巴主任,还有多远?”

  “过了前边的小桥就到了。”前边领路的桑巴主任回头对他说。

  张戈使出吃奶的劲,艰难地走到桥边,抬头一看,这哪是桥呀,这桥是三根原木搭起的小木桥,木头被水浸泡得长满了青苔,上面还盖着一层白雪。

  桑巴主任热心的说:“局长,我扶你过桥吧。”

  “不用,我自己走。”桑巴主任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去扶,只好暗下做好随时救援的准备。

  张戈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走上桥,没走两步就滑了一跤,桑巴主任去扶他,被他拒绝。他只好四肢并用,爬着挪过桥……

  经过两个多小时,张戈凭毅力终于战胜恶劣的大自然,来到他所管辖的最艰苦的地方。检查过后,他和桑巴主任原路返回,路上不近人情地对桑巴主任说:“你马上通知这个县的八个段长到卡嘎县公路段开紧急会,不许请假。”

  “好!我马上通知下去。”两个小时过去,人都到齐了。

  张局长大发雷霆:“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我真没脸去喝那碗酒。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手下的职工子女生活这么艰辛,我这个当局长的感到耻辱和失职,也是你们的失职!今后如果再发现类似情况,就撤你们的职!”

  八个段长被张局长训斥了一顿,没人敢吱声。

  张戈来这里才大半年的时间,但他的脾气性格局里的人都知道:秉性刚烈,处事干练,工作认真,作风严谨。待人接物有两重性,工作中对人要求严格,对完不成任务的人他会不讲情面,该熊的熊,该剋的剋;生活上对人关心照顾,有了困难他会想方设法帮助解决。今天,段长们再次领教了局长的脾气……


  赵朝下海后,准备去南方淘金,为此事与何小丽大吵一架。他瞒着妻子向父母借了点钱,自己多次往返深圳,倒腾电器手表之类的电子产品,从中赚取差价。下海后,他虽然被呛了几口水,但还是“扑腾腾”挣扎地向前游去。火车硬座、方便面、麻包袋几乎成了他的挣钱道具。有时货卖得快,他一个月要往返经济特区一到两次,或用麻包袋装着手表,录音机,或大包小包地扛着衣物在火车上挤来挤去,蜷缩在火车硬座底下,吃住都在车上……

  “赵朝,今天就别走了,你自己照着镜子看一看,累成什么样子了。”小丽心痛地说。

  “不走,怎么能养活你和孩子?”

  “你起早贪黑,抛家舍业跑来跑去,也没挣着大钱,我看算了,让我爸找找人,还是回来上班吧。”

  “开弓没有回头的箭,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赵朝从小不撞南墙不死心。

  小丽知道他的臭牛脾气,不再理他,为他准备南下的食物。突然,小丽想起了什么,对他说:“一张木材批条,你看有用吗?”

  “太好了,这可是掏金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亲爱的,你可帮了大忙,不用我赶火车了。”赵朝把小丽往床上使劲一甩,就将她甩在双人床上,随后扑了上去,按住她的小蛮腰,举起右手,往好圆鼓挺翘的屁股上轻轻的一巴掌,她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哎”了一声:“你有多长时间,不碰我了?”

  “不是我不碰,是没有那份心情。”

  “现在呢?”小丽讪笑着。

  赵朝没有吱声,立马脱去她的上衣,极白的肤色,好像化不开的奶酪一般,如果是藏在雪堆里,绝对没有看出她来,事完之后,赵朝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赵朝意外得到一次性木材采伐批条,喜出望外,便利用这个批条,开始了木材的倒卖生意。他曾在床上跟小丽说:“这张批条,给我们带来‘第一桶金’”

  小丽不信:“有这么邪乎吗?”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如今湖南的木材大概在两三元一立方米,而到了浙江就卖到了七八百元一立方米,这中间的差价,你自己算算。”

  “你真是个鬼机灵,小脑瓜就是聪明。”

  “眼下是“双重价格”,也就是所谓的价格“双轨制”(国家统配价和市场价同时并存)。这样的背景下,市场价格比国家统配价时常会高出一到两倍。所以给我们这样的‘倒爷’带来了商机。”

  “我不管什么商机不商机的,就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小丽撒娇地躺在他的怀里……

  随后,赵朝的视野逐渐扩大,他又把目光从木材转移到电子产品。一次,他从某政府机关得到一张1万台彩电批文,然后递给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总,那位老总当即拍出了30万元给他。一时间,他成了当地的知名“倒爷”。

  赵朝家又开始了门庭若市,许多亲朋好友穿梭于他新买的小院。可好景不长,形势有变,开始打击投机商。

  赵朝摇身一变,又跑到城里开了一家小饭馆,起名“朝阳火锅店”,从四川招来厨师和一个四川妹腊红。

  “朝阳火锅店”经过简单的装修,十天后正式开业。头几天,小店显得冷清一些,没过半月,小店生意格外地火爆,大部分都是回头客。

  “你好,欢迎光顾本店,请到5号桌坐。”一个的四川话音的辣妹子,格外引人注意,然后递上菜单。

  “小姐,就上个鸳鸯火锅吧,一盘羊肉,一盘毛肚,蔬菜你看着上点。”

  “好的,辣的还是微辣。”

  “微辣。”军子应赵朝邀请,特意来捧场。他没有直接找他,为的是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帮助哥们把把关。

  军子再等火锅时,开始注意起这位四川妹子,她个头不算高,也就是一米五几,一双秋水一样清澈的眸子,一个樱桃似的小嘴,一副细致的腰身,一看就是典型的川女,那善解人意的一笑,让军子留下深深的印象。

  “军子,你来了也不吭一声,我好组织人手,列队欢迎你的大驾光临。你能光顾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赵朝从厨房出来,一眼看见军子。

  “别大惊小怪的,学着斯文点。”

  “我可比不了你这个铁路工人,一身的汗臭味。”

  “你说谁臭?”军子反过来问赵朝。

  “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赵朝,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咱兄弟俩今天要喝个痛快!”赵朝提议。

  “不醉不归!”

  “先生,火锅来了。”

  “腊红,你知道他是谁吗?”赵朝对她说。

  腊红羞涩的说:“经理,这位大哥第一次来吃火锅,我哪认识。”

  “他就是我经常说的发小、乡友加工友的军子。”

  “噢,军子先生,请多关照。” 腊红望着眼前这位北方汉子那四方的脸庞,浓黑的眉毛,魁梧的身材,心里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感。

  “腊红,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哪。”

  军子问:“赵朝,你怎么想到开四川火锅店的?”

  “我是在一份资料上看到的,山东人已吃腻了鲁菜,也该换点口味了。”

  “想法不错,你将来很有可能是中国餐饮界的比尔●盖茨。”

  “比尔●盖茨是谁?我不认识他。”

  “美国的首富。”

  “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还是谈点现实的。”

  “洗耳恭听。”

  “我找的小服务生咋样?她的性格天生就有辣味,天性直爽,灵巧精明,谈得来的心是红的,滚烫滚烫的;看得不顺眼的心是辣的,火辣辣的,人称小辣椒。别看她年龄不大,长得娇小,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但她的身体已经发育得淋漓尽致,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赵朝说罢,从锅里用筷子夹上一片羊肉,放在嘴里。

  “赵朝,你是不是打人家的主意了。我可奉劝你,千万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军子看着赵朝那个吃相,差点笑出声来。只见他的喉咙像活泼的小动物一样,动得很欢,他那突出的喉结,也因为吞咽上下蠕动着。

  赵朝吃着吃着,无意识地把头转向吧台,发现腊红正冲着这边笑,也送去一个甜蜜的秋波。俩人接触时间一长容易产生感情,人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情感围城。

  军子开始担心赵朝和何小丽的婚姻状况,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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