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龟孙子够玩命的,想学中国爷爷宁死不屈的做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刘铁鄙视这帮越南佬。

  耿连长气愤说:“就在手雷即刻爆炸的瞬间,我把俘虏推下了山崖……”

  “好样的,老连长。”刘铁伸出大拇指。

  耿连长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当时,我不把他推下去,我和两个侦察员小命难保,恐怕去见伟大的马克思啦。”

  “这次,你一定会立功!”刘铁赞扬一番。

  耿连长却出了一口长气:“还立功哪,没给处分就烧高香了。”

  “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把俘虏带回来,受到团长好一顿数落,说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到嘴的肥肉丢了,为这事,我现在还窝着一肚子火呀……”耿连长真想再去抓俘虏,出这口恶气。

  “没关系,还有下次,相信你一定会立功的,还是个大功!”刘铁相信老连长的侦察能耐。

  耿连长话峰一转:“刘铁!差点忘了,我爱人过几日随部队文工团来这里慰问演出。”

  “好事啊,小别胜新婚嘛。”刘铁替老连长高兴。

  “还好事哪,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亲热?”耿连长又犯了愁。

  “猫儿洞做爱,别有一番滋味。”刘铁嘴上来得快。

  “去你的,亏你想的出,真损!”耿连长装作生气的样子,两位战友相互间笑声不停。

  过了两天,耿连长的爱人随团来到老山前线慰问前线战士,一首《血染的风采》让战士们深深感动。演出结束后,上级特批她去前沿的“猫耳洞”与耿连长重逢,那番相见,那番情趣,难以言表,不是任何人想体验就能体验到的。

  那晚,两人在猫耳洞里度过一夜,眼望满天的星光,相依相偎,她一夜没合眼,生怕丈夫从自己身边消失。她把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一头黑发柔软而蓬松,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种毛茸茸的感觉,让他的心一点点化开,溶解于无尽的温柔与甜蜜中。而老耿把老山前线作战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妻子听完后,叹了一口气:“看来命运注定你一生要为祖国而战斗了。”

  耿连长“唉”了声,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好多日子没有接触过女人了,女人的温柔是可以为男人解除疲劳的,可以化解男人淤积在胸中的郁闷,等到他们急促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信心又回到耿连长的心中:“我还是那句老话,为祖国而战!”

  妻子说:“你就是这个倔强脾气。”说罢,两张嘴唇又黏合在一起了……

  半个月后,刘铁接受了去后方供给仓库拉给养的任务。从团防御驻地至后方供给仓库大约20多公里,是一条不足6米宽的简易沙石公路。经过前些日子的战斗,公路沿线基本被我军控制,残敌基本剿清。应该说,相对其它方向,此段公路较为安全。但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为防止发生意外,他命令战士们把武器保险全部打开,机枪架到车头,严密监视公路两侧沿线。

  公路被破坏的十分严重,到处都是炮弹坑和地雷爆炸后形成的大坑,车队时走时停,开了40多分种,才走了7公里。忽然听到前面的尘雾中“轰”的一声巨响。不好,手榴弹的爆炸声。刘铁手一挥,命令大家:“赶快下车隐蔽!”

  刘铁和所有司机很快隐蔽到公路边一侧的水沟边。尘雾散尽,他看到车右侧前轮已经被炸飞。

  刘铁一脸肃穆地爬在路边的水沟边,两条腿都浸泡在水里面,额前冒着一层热涔涔的汗珠,小声问大家:“有没有受伤的?”

  “队长,没有。”张班长回答道。

  “那就好,注意观察敌情。”刘铁对周围进行了仔细观察,公路左侧是大片水网田,无法藏人。公路右侧是开阔的木薯地,一眼望不到边,视野里并没有一个敌人。只有前方25米开外有一小块竹林寂静得出奇,叶子很宽阔,甜竹长得胳膊一样粗大。

  刘铁悄声说:“敌人可能藏于那块甜竹林。”

  张班长点点头。刘铁命令随车的轻机枪手对竹林进行了火力搜索。竹林被子弹打得尘土飞扬,竹子断了一大片,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刘铁将人员分成两个搜索战斗小组,他和张班长各带一组,两组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朝竹林实施包围。不一会,两组几乎同时在河边和竹林发现了地道口。地道的进口和出口挖得很小,只能容纳一人爬行而入,毫无疑问,强攻是不现实的。

  刘铁用步谈机向团指挥所发出了紧急呼叫,火速增援两具火焰喷射器。然后说:“在援兵没来之前,我们除加强警戒力量外,其它人员在地道进出口处隐蔽埋伏。”

  随后,命令张班长带着两个人去四周进行警戒。

  直到下午一点多钟,团里派来的喷火兵才姗姗赶到,因为没有汽车,他们是跑步来的。“呼”、“呼”……两条长长的火龙分别从地道的进出口两端同时喷入。几分钟后,刘铁用刚学的几句越语进行喊话:“诺松空叶(缴枪不杀)、牙得衣(出来)!”

  地道里死一般静谧。半小时过去后,张班长兴奋地对刘铁说:“队长,他妈的全被烧死了。”

  “张班长,你带着人守住洞口,我下地道进行搜捕。”说完准备下地道,张班长一把抓住他说:“队长,你是这里的指挥员,你不能下去,还是我下。”

  战士们异口同声说:“张班长说得对,还是我们下去。”

  “别争了,我是指挥员,说一不二。张班长,你要记住,如果我牺牲了,你带领战士们一定要完成运输任务。”说罢,从皮套里抽出手枪,“哗拉”一下顶上了火,准备进入了地道。

  地道口有一个弦圆,刚够一人猫腰钻进去。刘铁双脚叉开,头顶坑道沿儿……    “砰”的一响,一颗子弹从地道中射出,打中了他的左臂……

  “队长,你又受伤了,小李,马上给队长包扎一下。”张班长急促让卫生员给刘队长包扎伤口。

  “真䀲气,又让子弹吻了一口,没事。”刘铁狂怒了,顾不上伤口流血,从身后战士手中夺过一挺轻机枪,对准地道口抠住扳机恶狠狠地打空了一个弹匣。然后又对着洞口猛喊:“诺松空叶、牙得衣!牙得衣,诺松空叶!”砰、砰,地道里继续对外打枪。刘铁气懵了,对两个喷火兵大骂:“废物,你们他妈的废物!”

  一个脸腮上有几棵明亮麻点的喷火兵对刘铁说:“队长,地道内的地形一定很复杂,否则,从这里到河边的出口60多米的距离,喷火枪下不应该有人生存。”

  刘铁一时也没有了主张。

  另一个喷火兵从背后的挎包里翻出一大包辣椒粉,满脸困窘地对刘铁说:“刘队长,看来只能用这个土办法了。”

  刘铁半信半疑说:“这个有用吗?”

  那个喷火兵十分肯定地说:“这是越南最强烈的辣椒粉,一两就可以把一头100公斤的猪辣死。前几天我们在山上已经试过,对付复杂地道很管用。”

  刘铁说:“那你就快试试吧。”

  喷火兵套上防毒面具,把辣椒粉倒入挎包,用一根长长的甜竹杆挑着,沾上汽油点燃伸进洞内,另一个用喷火枪对着向洞口猛然喷火。俄顷,地道内浓烟滚滚……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守卫在河边的火力组那边传来沉闷的枪响,一个满脸鼻涕的越南上尉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捏着五四式手枪,嘴中呀呀呀地狂叫从洞口爬了出来。因为眼睛无法睁开,他胡乱地朝四周开枪,负隅顽抗,当场被战士们击毙,尸体滚入河中。

  刘铁飞快地跑到河边,狂躁地大喊:“不许开枪,给老子抓活的!”

  不一会儿,从地道出口处又陆续爬出两名越南年轻女兵,她们没有武器,全身赤裸,光溜得如同两条从地缝中钻出的泥鳅。她们双手紧捂着眼睛,下体通红,黄黄的尿液点点滴滴地流出来……

  刘铁和战士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裸体女人,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异性的裸体。他迅速的捂住眼睛,命令战士把上衣脱下来,撕去领章,给她们穿上。但他知道,没法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给她们穿,原因个个都是“滑筒裤”。在残酷的战争中,穿裤头绝对是长途强行军的累赘。

  在黄昏的灰暗与混沌中,刘铁命令快速打扫战场,然后押着两名衣不遮体的越南女俘虏,向后方供给仓库赶去。

  坐在驾驶室里,刘铁感到伤口一阵疼痛,头晕眼花,差点晕过去,张班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将车直接开到了医院。

  急救室里,院长为刘铁做了伤口检查,突然开口:“你不是刘铁吗,怎么又受伤了,你这是二进宫了。”

  “院长,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看来咱俩真的有缘。”

  院长把脸一沉:“谁跟你有缘,你跟她才有缘哪。”

  刘铁忙问:“谁呀?”

  院长笑着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然后,在护士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护士会意的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军医来到急救室,问院长:“院长,有病人啊?”

  院长呡嘴一笑,神秘的说:“唐军医,你仔细看一下躺在床上的是谁?好好给他治治心里的伤口。”说完,院长给了小护士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急救室。

  唐丽听了院长的话,有点云里雾里。她对着床上的伤员说:“同志,请将身体躺平了,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刘铁从院长的话里猜到了对方是唐丽,所以,他故意侧身不让她看清自己是谁,不过,有一点让他搞不明白,唐丽原来是护士长,怎么成了军医了?

  唐丽继续命令病人翻过身体,当她看清病床上伤者竟是刘铁,惊讶喊:“刘铁,你是从那块大石头蹦出来的?怎么又被枪子打中了,伤到哪了?”你还别说,刘铁是属猴的。

  “唐丽,不要紧,被蚊子叮了一下。”

  “别动,我检查一下伤口。”

  刘铁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丽,有些口吃:“真对不起,我一直没给你写信。”

  “三年了,我发誓再遇见你,一定掏出你的心肝,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唐丽发恨的说,久别重逢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放不下刘铁这个“坏”男人,她奋力的锤打刘铁的胸膛,尽情的发泄,害的刘铁直叫。刘铁不知如何安慰她,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我不值得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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