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知、悔之晚矣这次汤原之行,意外见到了地下党员李维汉。交流得知一些鲜为人知的情况,大片的红地盘,大好的革命根据地丧失。竟然是断送在自己担任中共北满临时省委执委的时期。痛心的自我反省,固然有敌强我弱的因素。党内派性、奸细作乱。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不够成熟,单纯的军事路线,穷兵黩武思想所致,造成的恶果。
这里是满洲最早建立中共县委的地区。造就了大批革命者,走进抗联队伍。从大古洞到嘟噜河,黑龙江畔。连片的共产党的天下,那时土地革命的成功,群众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抗日联军的活动环境、空间要比南满、东满,甚至是哈东的条件好的许多。是西征、北撤断送了三军、六军,战略上的失误。坚守汤原老一辈党员的思想方式,服从周保中带来的观点。少一些争论,多一些团结。统战、保存实力,结果当会怎么样呢?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丛山峻岭,大片青纱帐迂回。有党,有群众。有工人、有农民,能饿死抗联吗?夏云杰的有些做法很值得借鉴。省委给汤原派来十来个县委书记,现在一个也不见了。三?一五妖风摧毁了县委。地下党组织还根深缔固,抗联两次攻打汤原,以少胜多而达到预期目的;佳木斯地下组织的恢复;兴山煤矿、各个金沟的工人运动;民主政府能够成立;以及市县伪政权上层设计。告诉了我什么,我的猜想不会错的话,这个伟大的地下党离我不会太远。‘天若有情我再来,三年匡复根据地’。
那么在和李维汉交谈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获得了什么信息呢。他因为快离开汤原了,有责任向总司令介绍出田桂琴同志,以便单线联系,特级保密。她是警察署户籍课长,是李心善的遗孀。因为丈夫在抗联夜袭汤原的战斗中为‘帝国捐躯’,受到褒扬。而荣耀成为警署高级职员,可以说在敌人心脏楔下一颗钉子。她本是宏达兴掌门人李三奶奶认的外甥女。日本鬼子还没到汤原时攀亲结贵之风,嫁给当时粮商同业公会农会会长李茂林之子李心善为妻。婚礼上女方家长出手的改口钱九千九百九十九元,震惊四座。奠定了田桂琴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声望。很快丈夫就变成了秘密共产党员,慢慢有了中共地下党组织。延伸到各行业,利用‘事变’后商绅、官吏对日寇的不满情绪,仇视情结。和一些小知识分子的进步思想,奠定了红区基础。加上日寇初来乍到时打着‘大东亚共荣’的遮羞布。汤原县兴华煤矿公司背景很深,鬼子有所顾忌。之前,松花江是吉林省的边界,江北军事部署相对薄弱。地下党组织创造了辉煌时期。游击队占领农村,地下党渗透县镇。直到3?15事件之后白色恐怖,还在隐蔽活动。特别是他透露的两次攻打汤原所选择的时机,有利条件和之后县长的下场很值得思考。
今天的行动,让我知道了很多。这么做的重大意义我才领会到,我要一意孤行,自然就把他老廉脑袋搬家完事了。上级是谁呢,比我站得高看得远。要搁过去又得和她辩论辩论,这脾气得改一改。原来的观点和作风,唯我独左站不住脚,伤害了同志。这么说田桂琴是三嫂的人,背不住和田妮还有瓜葛呢。
李维汉说他要走了,领来田桂琴和我接头。还介绍了地下党员吕继文、李述申同志。说他们都是奔方向学来的,一个是县公署会计,一个是学校校长。按说这些都是地下党的秘密,不能随便披露的,如果说是出于对曾经的总司令信任,我们也不认识呀。是不是有人授意他告诉我这些事情呢。他说他是翻译官,已经来了调令,到佳木斯税务局工作。方向学要的,他是新任市长符宝坤的朋友,也是宏达兴温大掌柜的朋友。他们都属奉天财长王永江的门人,由于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在民国县公署谋到了职业。
日伪时候前期,宫地宪弌是个草包,他和宏达兴温大掌柜在日本留学时相识。因为他是他同学宫本家族的仆役,而仰慕温玉轩。正好利用这层关系,达到乡绅拥戴民主政府的成立。之后,地下党李鄧飞等一伙青年,运作其间,打倒刘会仝。扶持起方向学,我们台安县的一些老乡投靠来了。就有许多进步人士进入汤原,包括现任县长张永禄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方向学在‘夜袭汤原’时摊到了嫌疑,被抓,关在佳木斯审查。宏达兴董事长出面,通过张景惠保释出来了。一直赋闲,如今新任市长启用了他,任税务署襄理。他儿子方钧也是留日学生现在和李少白一起在鹤立县协和会供职。
联想起来这一系列事情,思考了许多。反思自己,产生了想法。汤原这不正是我们党倡导的民族统一战线吗,抗日战争时期的方针政策。如果抗日联军能尽可量的保护人民民主联合政府,达到苏维埃边区人民政府。布尔什维克化,离苏联又这么近。那么北满会是怎样局面?
满洲省委取消,我们这茬人缺乏政治高度。共产国际代表团,瘸子打围坐山喊。是一只眼睛的老板子,四匹马拉不齐套,耽误多少事。特别是我对吉东的怀疑、质疑、指责。影响了北满情绪而失利。需要检讨,莫斯科《给吉东负责同志的秘密信》客观性,正确性还是没深刻理解到。还有《吉特补充信》《中代信》《新政策路线》的否定态度,不执行造成不可挽回的政治影响。如梦初醒,人家狗尿苔不济长在金銮殿上。自己这级党员叫什么板呢,不分时候。碰个头破血流,还不是胳臂和大腿的关系吗。
总司令就是总司令,襟怀坦白。跌倒了再爬起来,革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维汉的闲聊得到了启发,地下党在工作,盼自己的军队回来。多么需要武装保护,现在没权力调兵了。甚至地下党员的资格都没有了,暗杀团有我没我都照样,不必操心。一个大胆的设想产生了,就是想找三哥切磋切磋拿个主意。
杨登仁沟通结果,答复:“协和会长身份,卧病的身体暂不宜相见。有事应和常春道谈。我住学校后院,后院还有仓库,仓库还能藏车。原话告诉他。让他上佳木斯找陈半仙好好算算卦。”
鹤立岗到佳木斯现在交通很便利,火车早晚往返对开班车,票价两毛七分钱。八点钟就到,本来有约定可在亚洲旅馆落脚。赵當心有芥蒂,直接到北市场绕哄了两圈进了卦室。陈半仙笑脸相迎,打发小打出去关上栅板,休业。陈半仙:“我不告诉你在亚洲旅馆等我,来个人知会一声,我就去找你。那多舒坦。”
赵當:“他那种人,还是离远点好。他还没认出来我?万一哪天他顶不住烙铁了,就把你给漏出去了。”陈半仙冲他脸前翘一翘大拇指:“对,你也是树大招风,值钱。加点小心好。”赵黨:“小资产阶级都有摇摆性。那天咱们见到的那几个,不都是明哲保身,躲起来了。但遇到好人做好事;遇到坏人做坏事。以后指不定怎么的呢。”
陈半仙:“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半个月的任务一周就圆满完成。对汤原震动不小,达到了预期目的。组织上正在考虑做勋章,建立功劳簿。好有个记载方式。一、二、三等奖章和纪念章。到一定的时候,还得由你颁发,因为你在人民心目中是抗日联军总司令。影响面大,抗日联军发的就是打日本子的证明,改朝换代也好使。虽然不值钱,鼓励子孙后代呗。你这一次出动,能挣多少钱?用不用补充经费?新任务也派下来了,领回去吧。”
赵黨:“我心里有事,见不到三哥。听说他卧床不起,就更得看看了。他让我找你好好算算卦,是不是有话可以和你说的意思。我跟你说,我不能失去三哥,就是他真当汉奸了,也是我哥。”
陈半仙:“怎么也得把这项任务完成吧。其实三哥是希望你走他给你设计的第一条路线,打回辽南。必能大有可为。”
赵黨:“我连党籍都没了,怎么能去辽南。那是我的政治生命,在我看来比我的命还重要。我宁愿用命换。”
陈半仙:“你这是背上了思想包袱,咱分析分析这个问题啊。我认为把党籍应该装在心中,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自己要有一定之规。做的事情要对得起党对得起良心,初心。特别时期,特别环境,特别因素都改变不了我的党员心。我的党籍在河北,是毁于战乱、毁于白色恐怖不可知。难道就不革命了吗?没人说你是党员,没人说你不是党员,是不是自己还不知道吗?活着做共产党的事,死了为共产主义死就足够了。这就是我们这一代共产党员的心怀,奋斗者的命运。天有时、人生有时,犹有竟时。终为泥土,在所不辞,不过如此。
另外按照党的章程,你的党籍是他们能开的了得吗?不是中共中央也得由北方局批准。除非是门外人、没头脑、没文化的党委领导,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得本人在场的支部大会讨论通过,允许发言,争辩。没有这个程序它不能算数,这是每个党员的权利。你何必在意他们的无知和水平,我看那个司令不当也好。据我知道,最近又牺牲了几个司令,军长。杨靖宇、汪雅臣、魏拯民等都先你而去了。刚刚苏日双方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不久又爆发了‘苏德战争’。日本军国主义者,做疯狂的垂死挣扎,八路军打得他满地找牙。三哥不是身体原因,又得和你去晋察冀了。他在狱友那里得知八路军冀东军区,张学思部在准备向东北挺进。被扑的狱友就是过来找抗日联军落入敌手的。大动作为期不远了。”
赵黨:“周先生、五哥。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你帮我见到三哥三嫂。今天这一卦,我已茅塞顿开。”
总司令用尊称了,称兄道弟了。开天辟地头一回。“我答应你。我还愿奉送给贤弟两句话,因为你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独断专行的性格,我劝你南行劝不动,留你在佳木斯也留不住。愚兄人微言轻,希望你能记住,‘大人不和小人们一般见识’都不容易。只要大方向一致,多一些包容为上,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交朋友要慎重’看人、任用要长住眼神,不能狗戴帽子就是人,猫带帽子也是人。人心隔肚皮,谁钻谁心看去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血洗鲜民会,鹤立岗北有新农庄,朝鲜人聚居,也是由于交通方便。够的很远,在这里设立了鲜民府。原来称朝鲜民会,朝鲜同乡会、讲理团。当是和中共汤原县委同期出现。它一开始就藏污纳垢,不久又和共产党作对。大大佳木斯一振兴,日寇兴洋,朝鲜特务头子金东汉粉墨登场。就和特务机关挂上了钩,走出许多特务。李广镐、李元晋、赵东国都是他的走狗,作恶多端。裴治云、金成刚等十二烈士都是他们告密被抓、被杀 。‘民生团’事件冤死的李仁根、柳东振夫妻、金浩京夫妻、崔显默等都是他们诬陷、陷害的。还清洗、撤职了许多领导干部受到处分。给革命造成重大不可弥补的损失。现在又挂上了日本保民事务所;讲义教会的牌子。
最近这里有一个特务训练班。头一天是讲课,开班式。趁此机会搅合搅合干他一把。打死多少算多少,反正都是特务。干完就跑,抢也不要了,摩托也不要了。远远的跑,这是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重在神速,速战速决,扩大影响。这次行动上级增派了三个助手,包括田妮。安排了两个内线。
根据情报,赵司令指挥这场战斗手拿把掐,关键是内线消息准确和密切配合。内线是谁,原来是鹤立县协和会的两个混,李少白、方钧。一文一武,鹤立县两大红人。那一天他俩,把警所主力都引导到黄花岗出警。不显山不漏水的,到大光寺、百万石处理新来的日本民团、原来的朝鲜农户、与当地地主之间的纠纷。事儿也挺大,主要还涉及鲜民会的事,所以大批警力都去了黄花岗。有这事,有地主,就有好吃好喝。这是惯例,警察狗子都愿意去,会所的武装也去了不少。创造了条件,鲜民府警力自然空虚。两个便衣在附近寻徇闹事;事成之后伺机鸣枪掩护撤离;田妮随一辆马车带物品在北去的路上等候。
时间一到,从鹤立方向一辆军用摩托载四个武装警察招摇过市。出其不意通过鲜民会所大门口,没容检查。两个把门的中镖,应镖不声不响倒地,说时迟那时快两挺机关枪,两部快枪。闯进会场一顿扫射。台上台下一群特务、教官。因为是开班式还有几个特务头子和行政人员,一个也没跑了,全部消灭。十分钟结束战斗。扔下武器、服装迅速逃离现场。因为枪支是苏军缴获的日本造;警服是汤原县警察署的。这么做,都有活。四个主力北去,两个便衣故意制造混乱,咣咣放两枪随帮唱影的往南跑,做追赶状。马车载着五个人和预备好的物品,往北跑,过了兴安台青石山,到了安全地带互相告别。委托马克敏跟车回去到军师那里汇报交差。一行四人背起行囊,钻进五花山奔老白山而去。寻找司令的伟大梦想,踏破老白山占山为王。借助苏联,修飞机场为抓手,恢复抗日根据地。是他的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