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侵占北满后,大肆掠夺红松、黄金、大豆、煤炭。石头河子煤矿1916年建矿,经历了民采、官采到满碳股份制经营几起几落的发展。1927年2月成立了煤炭有限公司,变成了军阀资本家所有。名副其实的民族工业,吸引了大量的闯关东贫民。矿工虽然饱受剥削压榨,但死了还能有个棺材板和坟头。西山墓地预备了许多墓穴,也有混成上等人的。1934年5月满洲炭矿株式会社成立,政府股份转为满碳株式会社。某种原因旧商股还保留,还能按期分红利,公司代理人还存在。1937年6月局势大变,满炭株式会社强行收买、剥夺了旧商股。从此煤矿公司宣告解散。满炭直营,变成了日本人的财产。这期间从发展角度看矿山建设突飞猛进,引进了外资、引进了技术、引进了人才、引进了外国管理办法。有了电,有了机器,有了大量的机动车,有了洋房、洋楼。露天挖掘转为斜井,码机绞车。37、38两年新增兴山、东山、南岗三个采炭所。年产量超过了百万吨。人口也越来越多,达到三千多户,两万多口人了。成了兴山街,有了老街基新街基。凸显矿山重要性,统治者单擘了一个鹤立县。直接隶属三江省管,火车道两侧。西南起格金河,东北到嘟噜河。

  工人来源主要是抓劳工,抓浮浪。只管要煤,不管人民死活。死的、有病带气,不能干活的往大坑里一扔喂狗。真是惨无人道,管理办法,日本人收买利用汉奸、朝奸走狗。大把头管小把头,大小把头好几百。层层扒皮就是用人命换煤,工人无产阶级革命情绪如干柴烈火。一经点燃就会如火如荼。已建立了地下党组织,秘密活动点。成立了抗日救国分会,有了一定的基础。要进行罢工等大的斗争,领导能力需要提升。在三哥的指点下,赵党带领两名助手田立新、马克敏闯兴山领导罢工。临行前三嫂对两位助手下达命令:“你们俩的任务就是保证赵先生安全,成不成功要把人给我全全乎乎的带回来。要有闪失拿你们是问。”

  元旦一过,三人名正言顺的到了矿务局技工学校报道。交上学费参加学习,一个通风、一个安检、一个电工。为什么这么麻烦?虽然校长还是黄维新,校务增加了日本人。咱们工人有力量,得靠有文化、有德行的人去组织。团结起来才能形成力量。那组织者的人格魅力要自然形成那就太慢了。小小的技术员下能联系工友,上能接触把头。所以通过技工学校派到你想去的地方那就方便多了。最好的途径。

  黄维新本是工人领袖,组织派到矿山铁路搞工运时被扑过。三哥出面营救,通过当时的关系潜伏到矿山技工学校,慢慢当了校长。不显山不漏水的培养了许多进步工人。就是说在矿山到哪都有他的学生,说话好使。组织决定不许他领导运动,以免再次暴露。赵、黄秘密相见,既感到突然,又觉得自然。那一天深夜亚洲旅馆刚一照面就各自离开。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今天这里重逢预料之外,意料之中。畅谈了当年在哈尔滨工运工作的友情;戏谈了姐夫小舅子的关系之美谈;追思了赵一曼同志;叙述了别情。他羡慕他轰轰烈烈抗日联军总司令的业绩;他赏识他为革命勉从虎穴暂栖身,随机应变信如神。底离群不离党的革命精神。以及个人的私生活,袒露了心扉。

  “我知道组织上会派人来,没想到是你。”

  “我这也是半路捡文书,当是临时决定。说来惭愧,现在是有苦难言。以后我再慢慢的跟你说,恐怕也不能久留。这次任务不玩好,恐怕误会会更深。听你部署吧,来个动静大的。”

  “兴山街有共产党的活动,因潜伏规定我不允许接触。但我掌握一些,夏云杰时期就有施庆久的关系。几次攻打,破坏都有他配合;高雨春、刘忠民同志在几个村庄建立了抗日救国会;孟云同志来过两次,在德泰和中药店建立了秘密活动点。发展了两名党员,翟延领、吕盛田;但都是蜻蜓点水,还没有纵深发展。你也不可能屈尊鹤立岗,那就引个震动过过瘾。如果成功,借机把工会的牌子打出去。争取合法斗争。”

  “这样最好,你是幕后,我打前锋。”二人商量一气,确定在南山老二槽举行罢工。吸引警力,乘机解救兴安台劳工大逃亡。南二槽坑口是个老矿井,矿区中心。辅助工区段长也是技工学校培养出来的,也是把头离不了的人。管理着通风、安检、供电等技术员。上下人缘挺好,一呼百应。三人混到里面不到一个礼拜就熟悉了情况,摸清了矿工和把头、监工的主要矛盾。‘克扣工资,拖欠工资;打骂工人,勒索工人。’无需找理由,只要工人阶级齐心就行,坚持就是胜利。

  早年在省城搞工运闹罢工都有成功经验。学习过开滦、唐山、抚顺斗争方法。那时还只是是和资本家的矛盾。今天加上了民族矛盾,工人更好组织。方法和策略上暂时是惩治工贼,团结群众,打击汉奸。由反克扣、压工资入手。让日本鬼子‘株式会社’知道中国工人阶级不是好惹的,进而要人权,提高工资,三班倒八小时工作制。

  1月18日中午12点。正是两班倒的上下班时间,升井的,入井的人集聚起来好几百人。有人悬挂起大罢工条幅,宣传大标语“罢工!罢工!大罢工!”“反克扣工资!”“压工资就不上班!”“谁扣压工资就打倒谁!”旗帜鲜明。“工人阶级团结起来!”升井的好几百戴着柳罐斗,灰头黑脸只露一口白牙齿。早有思想准备,有的拎着镐把,有的拿着大板锹,黑压压一大帮。义愤填庸,来接班的,陆陆续续到齐。也好几百人,路过的行人,车马也驻足观看。洋灰洞子上边跑火车下边是道口,出出进进的必由之路东边是矿区,荒郊野外有乱葬岗子狼哭鬼嚎。远处有几个村屯。道西过了一片自然形成的贫民窟,工人住宅。就是老街基。老街基有花红酒绿的地方,有电灯。驻有日本人株式会社首脑机关,及办事机构。官僚买办高级雇员洋房,设有宪兵队,守备队机关,刑务署。美其名为特翰街,次生出一道街一道街的温饱型的职工家属区。                                 

  煤矿的矿工家属习惯到点做好饭盼望男人下班,望眼欲穿。到点没回来久坐不住了,跑到坑口去等。生怕摊上事,更怕拉哞事故警报。这时又来了很多家属围观,穿得也很可怜,破棉袍子,更生布。场面很大。有人站凳子上讲话,讲话人个头不高,但声音洪亮,口才好净说大众话。讲明了为什么罢工,公布了指挥部成员和自卫队人员。讲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设立几处登记点,填明拖欠工资的人名时间和金额数量。“这次我们搞合法斗争,不怠工,不破坏。一步一步来。没有指挥部通知,谁也不要上工就行,选出一个最可恨的人斗争出出气。杀一儆百,警告那些走狗。狗腿子矿警们。”很快惊动了矿槽把头和几个二把头。各个掌子面小把头惊慌失措,无可奈何。

  因为是三九天太冷,有家的回家,单身的回工棚子关注消息。每天这个时间开一次大会,到点就来集合。有人讲话,作报告。按出勤算。直到答应条件为止。没有吃的,有地方发窝头,救国会的农民给做的,之后不少工人农民成了朋友,亲戚。这次罢工准备的充分,酝酿了一个礼拜。从有斗争经验的老二槽开始宣布罢工,停工停产。其他各矿的暂不停产。工友有组织的声援助威,形成全矿的威势。

  几天来工人积极分子进行了秘密串联,组织发动。第一天在两班接交时间召集了群众大会,进行了总动员布置了任务,提出了纪律,明确了斗争方向,登记了拖欠的钱数就散了。引起公愤,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每天十二点集合开大会。成立了工人纠察队执勤。

  开始没有引起小把头们足够认识,小把头可能有的不怕事态大。有的有一定的同情心。因为主要矛头指向二把头、大把头。汉奸求荣。认贼作父,压榨工人的恶棍。更主要的是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所以一呼百应,比反对官僚资本家时期群众好发动。矿警队,狗腿子们也出来阻拦,跃武扬威。手执木棒皮鞭,和平常一样。但这一套在团结起来的工人阶级面前不好使了。或有看热闹不怕痄腮大的心理。按指挥部的规定,把张口就骂举手就打的首恶绑起来,扔在坑口里。劝阻监工,矿警胁从。站到工人一边,立功赎罪。

  一天没开工,第二天二把头们就都出面了。面对指挥部的指责无言以对,承认在他们这层有尅扣。是小头,大头在上头。

  “你们能解决问题吗?”

  “那得大把头来。”

  “你们说了不算回去找说了算的出来,你告诉他,问题一天不解决就一天不开工。一个月不解决就一个月不开工。你们不懂,杜文祥他懂。全中国煤矿哪有不罢工的,哪有敢不答应条件的?这坑口还要不要了?这一帮光脚丫子的还害怕穿鞋的吗?”

  杜文祥人没来,魂来了。这年头杜文祥算是闯关东成功人士,在老家莒县口碑挺好。小剃头的发展成大把头,修铁路时的小包工头,积攒了一些人脉。民国时期领山东兄弟200来人干土方混出一片天地,变成了500多人到矿山挖煤的杜头儿。老板几换,经理几变。杜头儿离不了了。

  1936年日本人攫取了矿权,被永原岩熊、金井健吉矿长收买。他便卖身投靠,受到器重和依赖。当上了大把头,劳务系主任,把头诘所经理。名副其实的汉奸,豢养了一帮走狗。一般还真的惹不起,狐假虎威。几个帮虎吃食的,穿着鬼子皮的地痞。可能是带着指令来探看情况,看到讲话人个头不高,像个学生呱呱其谈讲话。周围人都是被他打怕了的煤黑子,兴起了老一套淫威。抡起棍棒鞭子开打,讲话人几个躲闪,高声宣告:“这可是你们先动的手,给我拿下。”田妮、马克敏三拳两脚一趟扫堂腿。八个打手纷纷倒地,四个人一摞踩在脚下。“绑上,绑结实的。扔坑口里,别冻死就行。主子不来就不放。”四个小把头见状瘪茄子了,灰溜溜回去报告。

  杜文祥得知这一情况,感觉事情闹大了不行。细看了一下罢工通令,大骂几个小把头一通。“就知道扣工资,压工资。混蛋,压不住事。白养护你们这一帮窝囊废。”给金井键吉挂电话,向主子汇报求救,又被骂了一通。“招惹来游击队,拿你是问。我只管要煤,工人罢工是你的事情。劳资矛盾到哪都有,怎么解决还要问我吗?一个所停工一天少生产几百吨煤。事情闹大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八嘎呀路。”老奸巨猾的杜文祥答应谈判,亲信杜彪协调谈判地点。

  “可派三至五人代表谈判,地点,把头诘所经理室。”

  “你说的地点,不是不可以。我认为很好,那就得全体罢工工人跟随到现场。可以随时能听到结果,还能游行示威。记者得知还能让满洲国和整个中华民国都知道。还有日本、全世界。你把我原话告诉杜文祥。”杜彪颠颠跑回去,又跑回来鹦鹉学舌:“杜经理说了,那样不行。影响市容,有碍观瞻。代表多一点也行,他不害怕。也不让你害怕。”

  “杜文祥就是不敢离开警察署、宪兵队,还有他干爹吧?那共产党员能离开工人阶级兄弟吗?不谈就拉倒,看谁着急。你告诉他杜文祥,这次罢工不会要他的命。就讨回工友们应该得到的就行,目前工人还得依仗他吃饭呢。他不改一改辙,僵持下去可不保准。让他好自为之。”

  几经协商,代表一比一谈判。一边五个人,地点在老二槽矿所经理室,也很款式,档次不低。也是杜文祥经常来的地方,也有女秘书。两级矿警队保卫安全,工人队伍严阵以待。

  谈判开始,老谋深算的杜文祥,居高临下的说:“我不来也行,为什么还来了呢。我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文质彬彬不说,还有胆略,还有魄力。听说是瓦捡技术员,刚来不久。不那么简单吧,果真如此那就好说了。我保举,提拔你做高级职员,在我身边当劳务系帮办,管理我下边这些人。我老大你老二,如何。”

  “那你是答应工人提出的条件了,走手续吧。现在把钱给了明天就开工。”

  “你们提交的文书我也看过了,咱商量商量。把拖欠的部分先付了,扣的以后再说。你说哪层不得扣点钱,扒点皮。小弟们不扣点钱,他拿啥进贡?他不进贡就升不了职对不对。你干长了就知道了,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紫泥。就看你会不会干,不会干白扯淡。”

  “那得问问工人大伙,我看是不行。王指挥你征求征求工友意见。”大老王出去一说,也是通报一下谈判进程。有意激发起众怒,一连串不答应之声,转化为惊天动地的怒吼。“打到工贼!”“工人阶级团结起来!”“还我工资!”“不答应条件决不罢休!”“砸乱矿务局打倒汉奸把头!”

  “挂电话,报告宪兵队,日本守备队。”

  “那你可真就成大汉奸了,且不说你能不能调动,他能不能来。正好抗日联军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呢,日本人把老弱残兵派到这来,他们咪在南大营装门面,吓唬老百姓行。敢出来和抗日联军交手吗,你知道鹤立岗周围有多少个抗联师、团吗。不是不打他,是时候不到。你也不是一般人物,能看出来日本人能统治多久?你也是中国人,希望日本人长占吗?你一年回一趟莒县,山东省的朋友、名人很多。看不出抗日战争的形势吗?中国人能让他长期吗?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吹灯拔蜡卷狗皮。”说到此扫视一下在座众人。转用俄语讲:“劝你不要认贼做父,自己梦自己圆。看清形势,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得罪了工人阶级可没好果子吃。在日本人那你能捞多少是你的能耐。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签字,叫下边去办。然后借我一万现大洋,挂账日本诘所,名为被打劫。不动你腰包,懂不懂。”

  “请问你是何方神仙,不求为我所用,愿交个朋友。”

  “这你是答应了,我不缺钱花,我也想交个有钱的朋友。多个朋友就多一条路。看在你在家乡乐善好施,在这里狐朋狗友一大帮打拼出一片天下。前呼后拥有保镖,出入有丰田吉普。虽然不是一条道上的同路人,还没到掰脸的时候,交个朋友何妨。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东北抗日联军锄奸小分队战士。名叫赵當。你的底细我全都掌握,穷苦家庭出身,莒县闯关东成功人士,为家乡做过许多好事。接纳了许多老乡,借了不少光。娶了三方太太,三个家。在莲江口东二十里地坝下有庄园,也是好几十垧地的主。现在被日本开拓团收买,编做六号作业区。老乡们变成耪青的三等公民,种水稻不敢吃大米。这世道你能想让他长了吗?你是个能人,会三国语言,汉语、日语、俄语还懂得朝鲜语。你叫我跟着你干,这不可能,我叫你跟我干也不可能。但是可以互相利用对不对,不客气地说,我们小分队要想取你首级如探囊取物你信不信。你能知道多少汉奸脑袋搬家了吧?现在就这个形势,全国统一抗战,世界反法西斯侵略。中国人一边军事对垒,一边除杀祸国殃民的汉奸。现在在北满你在册,你要和我交上朋友。可保你暂时不死,你再怍可不一定。你的八个穿着日本服的打手还绑在洞子里。

  何去何从?你想想工人的要求不高吧。全世界都在呼吁八小时工作制,三班倒加补助餐,不许打骂工人。看看你的矿工,干的是什么活,吃的是啥,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在家乡行善的时候是咋想的?还有投奔你来的日照老乡,大人苦点累点也就算了。我那几个小工友,才十三、四岁你就忍心让他下井?你要和我交朋友,他们几个都送技工学校学习,学费算我的。把他们叫过来当面说明,落实好。那个小孩叫于洪恩,你们前后屯的。你可能不认识他,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得给我管好,教好。下一回来他要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不够朋友。”

  “你别说了,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马上兑现。”

  工人们一片欢呼,得到了应得的报酬。漫天的乌云散去。给南二槽留下难忘的一页历史。前天绑起来的8个穿日本人衣服的监工、狗腿子。平时鞭打工人不当吃馅饼,也得到了报应。连饿带冻死了一个,伤了七个。汉奸杜文祥也有为难的一面。

  这个自己命名的小分队在地下党的安排下,又混进了兴安台露天掘劳工营。这伙人都是抓的劳工和被骗的盲流、浮浪。吃的是橡子面,穿的是更生布统一服装,还有号坎。这个营子300来人两班倒干活。

  这里本是荒郊野外,原属王财东家峻德屯荒原。早年是他家罂粟田园,财东王吴氏兴旺发财的之地。旱涝保收,是三江平原向小兴安岭山地过度的台地。大小鹤立河纵贯全境。鲍贵卿主政黑龙江时期,把这里煤矿情况知会北洋执政的亲家公。他派北京农商部地质调查所前来勘探调查,队所就设在罂粟园附近。

  开始以石头河矿为中心点,四周勘探、普查。结果,技师谭锡畴在《黑龙江省汤原县鹤岗煤田地质矿产调查报告》中称:鹤岗煤田。层之厚在三省实不数目;煤质之良视开滦亦无容多让;论矿量可采百余年;论经营数千里无竞争;诚北满第一煤田也。惟地处幽僻,交通困难,故煤可采而输出非易,致影响于营业者颇巨,煤田价值因之大减;如能于交通障碍设法扫除,开凿龙松两江运河过境。则矿业发达可翘足而待也。那时就得知这一带储量大,矿脉集合点。并向平原延伸。土层薄而是焦煤、工业气煤还有煤精。保密而已。

  专家根据几代矿人追求兴旺发达的情怀。顺应兴安岭、兴东道、兴东垦务所、兴华煤矿公司、定名兴安台,计划开发。

  日本人侵入后。融入资金,技术,人才力量。疯狂掠夺理念支配,催生了开发进程。急于求成,关里关外抓来大批劳工挖掘岩石土层,准备露天开采。设立了兴安台开发事务所,招募了日、韩二流子充当监工、看守。到处抓劳工,来了一批又一批。你干活才有饭吃,不出工就不给你吃的。‘干的好’慢慢能混个小头目少干点活,吃得饱一点。活就是挖土运土,上边一看就像蚂蚁搬家。为了能吃上高粱米饭,就得干活。为了少挨皮鞭抽,就得出点力气。‘磨洋工’就是这时发明的。

  这伙人单蹦想跑可不容易。四周有电网,岗楼子。有鬼子兵端枪看着,晚上还有探照灯。地下党派人打入看守监工队伍,发现在各村屯派的官车有机可乘。日本人为了加快进度啥损招都有,通过保甲强派;发空头支票利诱;以煤换工等运进料石,运出矿渣弃土。小分队观察到可以在大门口制造混乱,劳工趁乱逃跑。车夫,老板子们早就发现了一个秘密,要是老娘们到发票、盖章那好说话。慢慢的跟车装卸人员都变成了蒙头巾,穿花棉袄的了。时间长了和监工管事的就混熟了,因为他们基本也是从以前劳工中选拔出来的二流子、恶人。大部分还是光棍子,流氓。 

  小分队的三人,混成装卸车的人。串联几日,传递出信息‘门口一乱,电网没电。只图逃跑,保命为先’。可也是正好到年根上了,机会来了。这天下午,一个答应给把大门的,开票的介绍对象的妇女和他们计咯起来了。越吵越凶,嗷嗷的。监工的散乱杂人聚众看热闹。车辆,里一半外一半起哄。在十几米的深坑里干活的人开始四散逃跑。岗楼上鬼子刚一开枪,就中了一镖大头朝下囊下来了,不死也得残。四个岗楼子哑巴了,民愤极大的工头栾队长,被愤怒的逃跑人群乱棍活活打死。刺鬼蒺藜能挡住活人嘛,这个班的劳工200来人安全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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