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游击队联合成军以后,遍布各地,越战越多。在军事上,搅得敌人惶惶不可终日。日寇的军事扫荡效果越来越不及,焦头乱额。
三江省协和会丢失了特别工作部长金东汉,加上格金河区大暴动。宪兵队受命先后抓扑了金东汉的策反的对象,中共汤原县委宣传部长尹洪明和组织部长周兴武。这二人受不住威逼利诱,变节、叛变。暴露了汤原、依兰、桦川、富锦、勃利五县内共产党组织及救国会的组织机构,提供一些负责人姓名、住址、长相等基本情况。
中共汤原县委接到通知。避免重蹈哈东去年四·一五大逮捕的覆辙。那次事件中,哈尔滨特委及其领导下的大连市委、奉天特委、海伦县委、宾县特支、巴彦特支、抚顺党组织及哈东特委几乎被一网打尽。被捕四百多人,牺牲八十多干部。国际交通局及其所属的满洲里、博克图、密山等有关交通站全部被破坏。所以要解决好‘格区暴动’中,暴露了身份的党员,今后如何进行活动的问题。以应对敌人的必然反扑。在宝宝山召开了一次县委扩大会议。与会者有县委书记高雨春、组织委员张玉凤、宣传部副部长胖金、妇女干部亚维和青年部长高荣久、小姜等。确定从此转变工作方式,通知党的工作从此转入地下活动。单线联系,秘密发展党员,保证纯洁性。应对复杂多变的艰苦形势。征兵征粮为中心的工作告一段落,不可盲目行动。派书记高雨春和妇女干部亚维,找下江特委请示下一步工作。下江特委地址就在他的家乡,江南大马厍。不久他也被捕,下江特委书记黄成植被袭击受伤。与县委失去联系的汤区区委,在地下党的指示下,转移到南靠山。保存了一些革命火种。邢振国、邢振铎、梁永贵、焦显孟、焦显辉等人。
果然不知金东汉下落的佳木斯宪兵大队本部中佐儿岛正范、熊谷,藤仁根据尹红明、易恩波、周兴武、高雨春供述,基本掌握了吉东省委和北满临时省委的组织情况。知道了北满省委交通总站,设在汤原县西部四块石山之北,第三军稽查处指挥机关的根据地。在县里有汤原县委及洼区、汤区、龙区、格区等四个区委及党支部、小组、救国会干部62人的姓名和住址。调集大批军警宪特 3月15日零时统一行动在汤原、依兰、桦川、富锦、勃利、佳木斯同时动手。整个行动全部由佳木斯日本宪兵队布置实施,对伪军伪警察都封锁具体任务。对较远的目标,提前于3月14日晚到达行动地区。统一行动,出其不意集合群众,叛徒指认。360多人被捕入狱,很多共产党员、爱国人士被枪杀或秘密处死。这次事件北满临时省委和吉东省委所属的7县一市和方正、延寿、通河、凤山等地的党组织几乎全部破坏。
汤原县被抓的书记高雨春、县委文书侯国柱、特务队长翟峰、交通员于志新等11人,抗联六军干部2人;汤区区委书记杨福亭、宣传部长张海臣、救国会长陈万林等15人;鹤区区委宣传部长闫会福等9人;格区区委书记闫会发及青年部长等21人;龙区区委组织部长高俊峰等6人;洼区救国会长刘德仁等4人;莲江口被捕2人,李步客罪名通过筑路劳工、水利民工为抗联输送兵员无数,罪大恶极。被判徒刑20年。还有步客的助手李升,派入桦川中学地下党员董仙桥。这次事件仅汤原县一天就抓捕70名共产党员及救国会人员。使各地反日会失去党的领导,让下江地区的北满抗日联军基本失去了与地方党组织和群众抗日团体的联系,失去了有力地支援,只能转入深山密林,依托密营坚持斗争。红地盘彻底沦陷。
赵党统辖的15000兵马,三、六、九、十一军。已是日本侵略者殖民统治的心腹大患。三•一五事件后只得以团自为战,为生存而战。西征,东进不成拳头。日寇培养出一帮奸细,党内出现了机会主义者。深知抗日联军的弱点、要害。策反、杀害领导人,比军事讨伐、扫荡、武力解决更划算。对11个军的军长、政治部主任以及师团领导干部。制定专门手段方案,各个击破。金正国、温玉轩密谈点醒梦中人。
赵党起草了《抗联三军军党委员会关于‘反奸细斗争是巩固革命营垒的当前问题’的报告》提出要以坚强的战斗精神和最深切的阶级仇恨来肃清革命组织内的一切奸细和不正确的倾向,加强巩固党内的意志,来回答敌人的血的屠杀和进攻。向张、金、冯告假,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步客、田妮拌做货商南行陕北。
夏军长的牺牲,农会的瓦解。给六军带来极大的困难。本来是由农会、人民政权提供军饷、兵员的抗日游击队,被推向了和其他部队的一样的以战养战的方式。打到哪吃到哪的做法,特别是在家乡附近。经营地主出身的师长张元福、冯大刚心里很不乐意。计划带领部队在离敌人比较远的老等山一带开荒屯垦。但已身不由己了。有了实权的张主任在麻花林子召开三、六、九、十一军联席会议,以贯彻部署北满临时省委七次会议精神为名。行使军令,将军长两位心腹爱将六军参谋长、二师师长调离汤原。分兵两路西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都有去无回。
三位客商在冀东老同学处获悉,共产党中央促进成立了八路军,高举大旗开始抗击日本倾略者。东北军司令兵谏虽然成功,却被蒋介石扣押监禁。一些东北军将领揭杆抗日。现在要是想通过敌占区到达陕北,找到党中央可不是容易事。就是有钱、有耐心,辗转一两个月也未可知。这种情况下,一直放心不下抗日联军成败的首长,急于速速归营 。
大老板带两个伙计一笔买卖也没做成,得到一些新行市知足了。确定回归,在承德等候火车,逛了半天街。看到一位没落公子蹲地摊卖旧书,闲聊得知家父病死,无钱安葬。还得给媳妇治病,隐痛割爱。步客一掷千金,包圆了。告诉卖书人,安葬好老人。治好媳妇的病,如果愿意,带上你家藏书。可以到莲江口宏达兴找我。买的书差不多也有两麻袋,打好包,雇个毛驴送到火车站。此举赵党暗翘大拇哥。登车离乡北上,可惜的是车窗外的故乡,荒郊野岭一片黑暗。咣当当、咣当当的车轮节奏伴随着,一天两宿。倒了三次车到达哈尔滨,上了船就算到家了。
归队后,省委临时负责同志说通过五军那边收到一封苏联来信。说是‘苏联远东军区负责人海路要求北满抗联主要负责人去苏联商议重大事情。’这位海路同志的上司布留赫尔元帅,赵党还真认识 有点交情。当年在黄埔四期学习时的军事教官,有师生之谊,私交不错。帮他买烟,还向他学习过俄语,受益匪浅。组建联军时,曾去过信请求援助。所以就没怎么怀疑。正好在冀热边特委书记李运昌那里得知王明、康生已回国,共产国际代表换人了。很想去拜访一下这位故人。以便与党中央同志取得联系。此想法正中临时负责人下怀,召开了会议。专门研究前往苏联争取援助问题。确定‘为了坚持北满的反满抗日运动,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派人去谈判。要求提供以下三个方面的援助,一是武器、弹药和医药;二是训练干部,政治、军事教材和训练基地;三是帮助接通与延安中共中央的联系,传递来往信件。’赵党同意组织决定,还开个玩笑说,最好能和吉东省委书记宋一夫绑在一块同行。
张代理司令员调兵六军一师,由戴军长亲自领兵护送。赵党总司令表示大可不必,正好我还没消假,还是秘密行动为好,个别与戴鸿宾同志说,我自有通道。约定腊月二十五在公义永屯见,多说个月期程,少则半月十天。正月十五前后,就回来了。你们辛苦啦,就此言别。
赵党第一次在家过了小年,些许天伦之乐。陈妈代她们送了灶王爷上天,一家四口唠了许多嗑。托付了出生不到一生日的孩子,我们要去打日本鬼子。次日清晨姑爷又去执行任务。也许随同找党中央南行之旅惯瘾了,这回媳妇非要跟去。丈夫思考许多答应了她的要求。约法三章,女扮男装当警卫员。不许暴露女儿身;平时别说话,多练写字,将来好能管文件;改名别叫妮了,在大庭广众叫立新,妮只有我能叫,别人不能叫。你给我约法三章我能做到,我也给你约法一章。天天要洗脸。嘿嘿一笑,也好。然后媳妇拿出几位朋友的新年礼品:温大掌柜送的玳瑁框养目眼镜;陈妈亲手缝制的棉袍;柳少文买的羊剪绒皮帽子;常春道送的一双新牛皮靰鞡,还有槌好的靰鞡草;李张氏送的鹿皮钱褡子,里边还有一个红包;李步客的一把德国进口镜面匣子,一百发子弹。他们说结婚时没随礼,赶上过年了补上。
腊月二十四早班火票车,到达矿山六号火车站也就是7点多钟。太阳刚冒红,早有大马爬犁接站。前边的是聂小个子赶爬犁坐三个人,杨登仁、常春道、李增智还有年货,在前边开道。后边是李升赶爬犁,坐着赵党、田妮、乌里扬诺维奇?绍堂、李步客。两挂二马爬犁始终保持一里多地距离。两个马车老板子轻辙熟路,哪年都走几趟。这次大掌柜特别关照,不得有任何闪失。前爬犁蹚道探险,抄近道。横垅地,运材道哪近走哪。四匹千里驹,一百里一把炒黄豆。铁焊的爬犁,验过无疑。跑起来犹如高山滑雪一般自由,嗖嗖然飘飘然,两耳生风。三九严寒,冰天雪地给勤劳智慧的东北人赋予无穷的耐力和韧性。这广袤的原野敌寇鞭长莫及。是宏达兴经营多年的商道,起点莲江口、伏尔基河夏家烧锅、鹿林山屯、宝泉岭、梧桐村、邵家店、兴东镇。过了宝泉岭缕着梧桐河河道,直奔梧桐村。歇歇马腿,精草、细料、清水上足。人也暖足打尖。吕保长也是自己人,早有准备。年干粮,黄米饭,杀猪菜。酒足饭饱,步客叫过李增智交待:“你放假回家过年,捎带送一封信。明天下午送到公义永屯,务必亲手交给戴军长。正月初六赶到王明宪家等待我们。”赵党又交给他一封亲笔信。保长让家人牵过一匹快马交给李增智。大家继续赶路,马歇腿时间,常道人又凑过来劝赵党说:“咱别去了行不行,非得要去的话等过了年,选个好日子吧。你的司令不可撒手哇。那千军万马离了你不行啊”。
赵党:“那哪成啊,组织上决定的事。再说了,我怎么能信你那一套呢。谢谢你的好意。”
常春又像喝高了:“田妮同志你可要保护好司令,早去早回。这个屯子不可再来了,以我之见,感觉这里有不祥之兆。不听老哥言吃亏在眼前。”
接下来多是山道,弯弯曲曲,沟沟坎坎。翻山越岭,宏达兴边贸生意的私货,运输基本都是放在冬季完成。好马识途一点也不假。不用加鞭,快速前进。抄近道,没到天黑就跑到了江边,到达了目的地,兴东镇码头。
军事秘密的关系,明面上还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王明宪是党的交通员,过来认识两位重要生人,必要时好能联系。之后进入货栈密室,壁炉、炭火、烛光、米茶、犹太女佣,超级享受。商人规矩,屏退闲杂人等。五人进行了密谈,李步客、赵党、樊思伯、白眉晨、乌里扬诺夫维奇·绍堂。樊思伯和白眉晨都是李步客豢养的持有三国护照的老牌间谍商人,拿捏着他的命脉。乌里扬诺夫维奇·绍堂也是如此,原来是中共党员,阴差阳错成了宏达兴买办,持有苏联护照。
李国正,就是李步客,原来的李福臣。每年春节都来此关照一下生意。落实计划,布置任务。今年也没例外,只是时间提前了点。对樊思伯和白眉晨讲:“今年贸易计划案已交乌里扬诺夫维奇·绍堂。眼下一笔大大的生意,要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要和苏联远东军区负责人海路取得联系。由我弟赵党前去接洽,绍堂、田妮、姜立新、杨登仁、李升陪同。到了对岸由你二位负责安全保卫,雇用雪橇及时到达。必要的沟通,周旋、庇护所需资金都有我开销。”二位按规矩宣读了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