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行江北舍重金救友,初冬时节,黑龙江北岸已经是冰天雪地了。苏联古拉格西伯利亚集中营第八十一所传达,李荫培自由了。有些疑惑的李杜走出来一看,一个是老友李福臣,另一位是多年没见面的,曾知道的人物樊思伯,顿时满眼英雄泪,何等心酸,溢于言表。
三人坐着俄式马车,离开集中营。来到双城子,现在起的老毛子名叫乌苏里斯克,的一个商铺。是李福臣和樊思伯合开的一个买卖点。掌柜的是一个年轻混血儿,主营贩卖中国白酒和收购当地皮货。看来生意还挺兴隆,属走私那种买卖。早已收拾好的房间挺安静,摆上酒菜,尽情享用。谁也没先谈正题。
看官肯定想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吉林东部绥芬河一带和苏联是陆路接壤。地形、地貌相同,兵败如山倒的杜旅没看到界桩误入苏联境内。苏联国防部规定,入境军人一律解除武装。外交途径解决,只有等待。离开祖国,两眼一码黑。旅长一级的战俘军官,在古拉格远东地区多如牛毛,根本引不起重视。在加上弱国无外交,弄好了转道新疆移交国民政府。闹不好成为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廉价劳动力。据说欧洲德国、联邦本国,亚洲日本、朝鲜等集中营。有成千万人沦为奴隶挖矿,修路。堪称乌里扬诺夫社会主义一大发明。另外将军心怀芥蒂,早年和俄军交过手。据守松花江,大败老毛子玛玛耶维奇水军。所以登记造册时报名李荫培,瞒报李杜、将军。
喝着东北老白干,吃着猪肉炖粉条子发面大饼子。睡着热炕头,享受着朋友的温暖。三天三夜没吭声,像大病一场似的将军,精神头有所好转。问:“你咋来了呢?”李福臣把怎么见到荣好,怎么解救夫人。根本来底告诉了一遍,又说已经派人去莲江口接夫人过来。但不知道已经走了没有,原计划让她座封江前运煤火轮到天津。我过来已经半个多月了。多亏樊思伯才打听到你的下落,这小子虽然是我生意伙伴,帮我打理江北的买卖。老本行还是间谍,有四国护照大能人。打听到你的确实情况,我们拿一马车二锅头白酒。贿赂八十一所警官,多亏你隐瞒军阶和真实姓名。我知道你原名字号啊,还挺好。把你翻出来了,不知你作何打算。是跟我回去,还是在这等。你肯定比我看得远。
李荫培:“你看我睡了三天三夜,其实脑袋里乱的很。思前想后,不明白。怎么大帅活着时候,小日本不敢乍翅。哥们朋友一呼百应。少帅易帜,中央政府应该更有力量治理小日本。哪曾想东北军内部就四分五裂。熙洽、于琛澄老瘪犊子还有张景惠这帮人。调过枪口,帮日本人打我。我得找少帅评评理,他也是一国之副总司令吧。怎么就让他们胡作非为。东北军的败类,气死我了”。
李福臣:“那些白眼狼,认贼作父,早晚不等就会报应。咱东北就光小日本还好对付,再加上这些汉奸卖国贼就费点劲了。不过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先别说这个了,看看怎么回国吧?你不能不回去吧”?
李荫培:“国,我是得回。我怎么回呢”?
李福臣:“那很简单,咱两天就到家。要封了江就更方便了”。
李荫培:“你说的容易,我这丢盔卸甲的样子。怎么有脸见江东父老呢?堂堂一个旅长,义勇军司令。丢人那”。
李福臣:“后悔药没地方买,当初我劝你啥来的。要是联合田小凤率部起义,跟随共产党,何必受这窝囊气。我现在是四十人,三个小队的红军军长。你回去,咱们一起干吧。有苗不愁长,我负责凑军饷,你树大旗,咱和日本子血战到底”。
李荫培:“别提那事儿了,你这个层次的党员不懂。这边拉的共产党上边,不愿意和军阀部队上层统一战线。我意已决,要去南京见少帅,劝他抗日。你帮人帮到底,帮我弄钱,弄护照。走欧洲正大光明的回去”。
樊思伯:“这是大家风度。有情报显示,少帅或许正在西方军事考察。何不想办法联系,如果夫人能来就更好了,陪将军旅行欧美。多风光、好惬意的”!
李荫培:“朋友高见”。
李福臣:“那好,这事就由‘间谍’朋友帮助了。你出力我出钱,咱也是朋友一场”。拿出几根金条:“买通官员,办理护照。换卢布,美金做盘缠。你想办法尽快运作,等待期间可陪俺俩到各店铺转转。顺便参观参观社会主义苏联有多好?看看传说中的集体农庄啥样子。你得保证我们俩生命安全”。
樊思伯:“没问题。用你们中国的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黄金啥事都能办得到,两周搞定。你说社会主义有多好,起码这里有吉姆车、嘎斯车,城堡还有电灯,庄园主有吃牛奶面包。这是一个独裁主义者统治,思想不能相左相右。否则就是集中营的干活。和千百万战俘一样,吃一个黑列巴和一杯糊糊。社会主义建设者就是他们,它还是一个军事强国。土匪没有满洲多,俄匪可以去中、蒙、韩掠夺。国内很少见,除非江洋大盗。还有国民受教育程度要比你们中国高。可是毛子娘们生育能力比中国女士低很多”。
等待护照期间,三人考察了江北李福臣的一些商铺。坐着嘎斯车,从双城子出发一路到精猪河、牛满江、伯力、苏城、庙街、尼布楚、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大屯、返回海参崴住了几日没等到夫人。关于生意上的事暂且不提。白酒粉条是这里紧俏物资,毛皮、废铁可大量收购。民间贸易,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期间李福臣、李荫培见识了许多。知道了老毛子的野心有多大,有多霸道。从原来一个莫斯科大公国,弹丸小邦。把魔爪伸的老长,拉长往西南不说。往东就修了一个莫斯科到海森崴近一万公里的,西伯利亚大动脉铁路。把所霸占清朝的领土给圈上了,又延伸了绥满路,中东路。作为炎黄子孙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到上百万老乡亡国之苦,被奴役,被俄化,更是难受。
拿到了护照,三人就计议回国事宜。夫人没出现,都有些失落。樊思伯打趣的说:“旅长可以找一个洋妹妹金发女郎,做临时夫人陪同啊。很廉价,很好搞定的,我帮你。到欧美旅行很流行,很有范儿的”。
李荫培:“馊主意,你以为我也像间谍一样吗”。
李福臣:“贤弟能不能先到莲江口小住,再作打算”。
樊思伯领会老大不便明说的意思。这样不仅能省很多钱,还最方便,最可行。或许能改变他思想,留在一起共图大计。因此极力怂恿道:“你这样的人回国,有好几个回法,偷渡、引渡、坐船去大连、天津、上海。游度,还有赤色通道都可以选择。偷渡最划算,我们常来常往的路线就是兴东镇,或者是肇兴。封江了就更便捷了,两天就可以达到莲江口,作为你来说吃住不用花钱。引渡最麻烦,你是不见经传的官员,得双方审查。也许是一个月两个月,也许是半年一载,耗费你许多时间。赤色通道,可能是更麻烦。你当属国民党系列,限制范畴。但也可磊落一试,会得知很多。游度最费钱但是最风光,一路感想、见闻能著书立说。你们中国人不是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么。’国人面前会很有面子,身价可以倍增”。
然而戏剧开始了,回国的路线不必选择了。因为王者培和王侠来到了。知道孩子和保姆,已在王青山一家保护下,坐船去天津。到爷爷奶奶家去了。夫妻团聚的细节,欧美浪漫之旅的情形,本书不做叙述。
樊思伯搞到了两天后,海参崴抵达莫斯科的软卧车票。途中又遇到共产党的哪位要人,高人指点。灌输了什么,洗了脑。才修成善果,善终。
临行,依依惜别时。李福臣:“贤弟不知何日能再相逢,再续别情。山高路远,请多多保重,不知川资足否”。准备再拿金条,李荫培也是,离别之情无以言表,伤感之际亲切地抱住李福臣。两个高大的身躯即将各奔东西。此际,夫人王者培得体的说:“李大哥请受我一拜,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对于我来说,算是因祸得福。能让我和夫君得以团聚。钱我知道你花了许多,就不必再拿了。我的细软就足够了花了。大恩不言谢,咱后会有期,将来我还要去答谢嫂夫人了,是我心愿”。
从此挥执去,海参崴一别,二十几年。谁知?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