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河的篝火激发了汤原儿女无限的豪情。在县委领导下一支人民军队应运而生。经严格挑选的四十几名青年骨干,早已在建好的营盘操练。准备举行建军仪式,他们都是各区委武装部征集的优秀的革命青年。山清水秀,易守难攻的冷兵器时代太平营。一九三二年十月十日上午,一阵嘹亮的集结军号划破长空。回荡山谷,惊起掠食的大雁,别队飞鸣远去。
临时讲台上站立着威风凛凛的四位:金大山、崔高丽、李春满、马孟云。四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训练有素的列队台前。李银根同志跨步报告:“报告首长,全体新兵集合完毕,请指示。”
马孟云施毕军礼:“请稍息,建军仪式现在开始。请中共满洲省委军委负责人金大山同志宣布省军委命令。”
金大山:“经中共满洲省军委报请中共中央军委批准,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三军在黑龙江省汤原县成立。任命赵华瑞为政委,李福臣为军长,李银根为参谋长。”
马孟云:“授旗。”行伍出身的李福臣出列,行标准军礼。正步走,立定到排头。威风凛凛,光荣的从崔高丽同志手中庄重接过军旗。带领战士宣了誓。军旗是金高丽和李春满应军长之邀,来到莲江口后指导张雪莲和张佩珊二人绣制的。大红布底,中央绣上金黄色交叉着的镰刀斧头。边框白底黑字“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三军支队”。
马孟云:“请汤原地区中共创始人,曾经是黄埔军校教官、广州起义营职领导人、党中央派来东北,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崔高丽同志讲话。”
崔高丽身材魁梧,着列宁款毛呢制服。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挥手致贺。高声讲道:“建立革命根据地、成立工农红军。是汤原县委领导者,取得番号,策划了三年多的工作。由于一些干扰,错过几个良机。现在这里土地革命初见成效,为保卫胜利果实,把革命进行到底。势在必行,任重道远。你们要很好领会‘工农’二字和‘红军’二字。它不同于历史上和现在的任何部队,更不同于绿林响马,胡子土匪。是人民子弟兵,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劳苦大众打天下,推翻三座大山为己任的队伍。要依靠人民大众,为人民大众。现在日本军国主义已侵占了满洲,野心勃勃,大战在即。我们要抓紧时机,迅速壮大力量。我们今天虽然才几十人,也算是从无到有了。我相信红军一定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从弱到强。一定会发展到千军万马,这是历史必然趋势。据我所知中国工农红军已经是最少三十六个军了。遍布全国,二十多万人马了,总司令是朱德。我了解咱们的李福臣同志,是具备军事才能,有实力的组织者;赵瑞华同志是从苏区过来的,是经验丰富的政治思想工作者;李仁根是保定陆军讲武堂高材生,在河北就入党投身革命的军事人才。在咱们这里已经办过两期军事培训班,学员誉满下江。你们建军是光荣的,发展一定是艰难地。一定会有失败,有成功。会有流血,会有牺牲。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坚持就是胜利。我现在也在虎饶一带准备建军,可能没有你们这么幸运了。想冠以中国工农红军的头衔是不可能的,得中央军委批准。党的信任,人民的委托。你们要把这支部队带好。把握好复杂多变的形势,分清敌我友。在斗争中学习斗争,为人民建功立业。”
热情洋溢鼓动性的讲话激起不断的掌声、口号声。崔高丽、金大山建议李春满给谱写一首军歌。李春满欣然领命。看官有所不知,三十三军的建立凝聚着这三位同志的心血。当巡视员马孟云确定了建军仪式时间,李福臣就派出交通员李升去邀请这三位领导同志莅临指导。县委及其所属各区委领导也应邀参加仪式助威,领取扩军任务。仪式完毕,会餐之前分头研究了几项工作。
三位革命亲密战友秘密谈心,李福臣:“你们二位走后,我的工作遇到了阻力,谣言很多,说咱们是得到地主资本家认可和支持,是资产阶级革命的富农路线;支持马占山,联络李杜是错误投降主义路线;不宣传苏联,保卫苏联是消极的思想路线;日军来到汤原没抵抗是无能的县委表现。还有汉族人文化低,入党门槛高。”
崔高丽:“这些说法也传到省委一些领导者了,其实春满同志没走之前就有了。我想咱们每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不要受其干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工作,现在你是共产党的军队首长了,要读些马列的书。研究研究治军方略,带兵之道。在你熟读《水浒传》的基础上,把中国传统的忠义之道和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结合起来会大有作为的。我们相信那些问题马孟云同志会解决好的。”
李福臣:“这项工作我感到压力很大,我的出身合不合适,只有你才知道。恐怕难以胜任,省委军委应该派得力同志来加强领导。我可以协助,还不知政委何时到位?”
金大山:“省军委根据高丽同志的意见组建三十三军,他力荐你二人加李银根会有作为。他有大局观念,舍爱把李银根调过来协助你当参谋长。政委赵化瑞的事还没征求他本人意见,此人是常春道的化名。北方局失去联系的,久经考验的地下党员。据说善作群众思想工作,马列主义水平较高。已经熟悉汤原人文地理情况,和你打得火热。你要同意呢今天就到位,要是不同意呢咱再另行选人。这样,你当知道崔高丽同志对你的厚爱和良苦用心了吧。另外我可以向你透露点消息,省军委书记马尚德才有资格,有能力当红三十二军支队长。满洲的革命军事力量还指望你们俩出菜呢。现在是‘南杨北李东红光,千里满洲劲旅藏。何惧区区小日本,驱倭拒寇保家乡。’我想,你有你的长处,发挥你的强项,搞上层统战咱失去了良机。还可以把大量的散兵游勇啸聚起来;把一些土匪、胡子改造过来;把降队拉过来。为革命所用,这符合当前实际,也符合上边的精神。因为他们手中有武器,有军旅生活经验。你认识人多,联络广。重义气,有经济实力,有办法。土地革命相处期间我就看明白了,听说没有你办不成的事。看你建造的军营就知道你治军的风格,老办法还得研究新的军事理论,这方面李银根比咱懂得多,是宝贝。再加上老赵,就是铁三角了。”
李福臣:“实不相瞒,从选址到布局还真都是老赵的建议,看来组织上还真是摸透我了,请领导放心,我会革命到底的。有一事还请领导考虑。”
“请讲。”
“高丽兄了解我,我是个旧军人,虽有革命思想,但还有家业。建立一支革命军队一直是我的追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将倾其所有,拼上老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能力有限。或者战死身亡,或者变故。或者老了总得有人接替,还请领导能替我培训一个人。”
“崔高丽、马孟云、赵化瑞他们三人同意。我今天就可以把他带走,交给一位高手培养,包你满意。”
“新党员,夏云天。”
司令部三人密谈的同时,参谋部办公室正在召开县委军事会议。县委书记裴治云主持,扩大到各区委书记。布置征兵工作,马孟云同志对大家讲:“我们这里,土地革命很成功。为了保卫胜利果实,赤色武装队伍,现在已经建立起来了。他是人民的军队,没有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人民的军队必须由人民中来,成为人民子弟兵。现在国难当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了东北。前不久轰炸了我们汤原县城,日本兵招摇过市。真洋鬼子,假洋鬼子渗透过来许多,和我们作乱。各区的农会、救国会、青年团今后,要把扩军征兵纳入主要工作。把优秀的青年选送到部队来,保卫革命的胜利果实,打击反动势力,土豪劣绅。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政策是,每个青年都有保家卫国的光荣义务。独生子可以不征,俩丁抽一。不愿意出兵的人家可以出钱,灵活掌握。县委、救国会制定出兵役条令。
强化救国会的建设,区委书记兼会长。吸收爱国、爱民、爱家乡的乡绅,商贾,知识分子参加救国会组织。要做好身体检查,政治审查,别让坏人混入革命队伍。对革命军人家属给予优待和照顾,取消他们的义务工,减少摊派。让红军战士在队伍上没有后顾之忧。
开展献枪运动,枪支是抗日的武器。现在散落在民间的枪支很多,原则上是没收归公。自动交出的有奖励,交出一支枪可免除一年的兵役。拒不上交的私藏的,土豪劣绅要列为斗争对象。积极支持红军抗日的群众,家庭要记功、奖赏。树立红色荣辱观,参加红军光荣,当汉奸可耻的民族风尚。各区、村屯要建立起民兵组织,武装区小队,列为预备役配合正规军。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后红军所到之处,由当地农会、救国会补充给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农会、救国会筹集军饷责无旁贷,财政预决算列支主要是保证军费。不久的将来,要建立红色苏维埃区政府。”
军长训令,集合的军号响彻云霄,回荡在小兴安岭南麓黑青山山谷。格金河畔,艳阳高照,五谷飘香。操场上,军旗下列队整齐的四十名小伙子。身着一色军服,背挎大刀手持步枪,训练有术的姿态接受第一次首长训话。参谋长李仁根点过名后将文件交给李福臣。
军长严肃的宣布:我军现在的建制为一个中队,以这个中队为基础。将来慢慢的要达到一个军,我们这帮人就是建军的元勋。咱们建军的目的和纪律啥的留给政委讲,他能比我讲的明白。我只说三件事,第一就是招兵买马,你有多大能力就使多大能力。除了县委征的兵,你可以到各个绺子,散兵游勇流寇,乃至自卫团,家丁中去动员。够一个班回来,你就是班长;够一个连你就是连长;够一个团,你就是团长,以此类推。军饷标准,士兵每月一块现大洋,班长一块五,排长两块,连长三块。级别越高挣得越多,我当一天军长,保证足额发放一天。当兵来干啥来了,都有爹妈父母老婆孩子。当兵吃饷,天经地义。第二就是练兵。咱们李参谋长是保定军校高材生,各科头筹。军事知识,全面本领很高强。教官王青山武艺高强,大刀运用精辟。平时勤学苦练战时才能少流血。除了他们的军事科目外,每天必保爬山越岭登峰一个来回。看到后边山上的主峰了没有,那上边有我的岗楼,岗楼里有我的人,人手里有我的牌。一天得拿回来一个牌,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不管是飞上去还是跑上去,爬回来还是滚回来。一个月为期,我就知道你是几等人,新来的都得这么办。我要把我的兵炼成钢铁的兵。第三是营建,防线、战壕、掩体、屏障、退路,以备不时之需。做长远打算。都要自己动手,逐步完善。这些我就不细说了。第四就是由参谋长宣布命令。”
李仁根:“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三军支队第一号令”
中队长:李福臣
政治委员:赵华瑞
参谋长:李仁根
司务长:马德山
总教练:王青山
第一小队长:金相奎
战士:徐振江、于永顺、裴敬天、金宗瑞、张兴德、黄诚植、戴鸿宾
第二小队长:颜庆林
战士:朴东善、裴锡哲、宋乃镇、柳振东、黄吉龙、崔清洙、宋龙南
第三小队长:吴玉光
战士:崔缄默、尹锡昌、韩得一、李贵燮、余德铉、金永旭、孙盘铁
警卫班:小 杨(司号员)、马克敏、王居选
侦查班:耿殿军、高吉良、李学忠
军械师:李增荣、黄 炮、华 山
炊事班:李臣家、赵成奎、金成宽
大营总管:杨登仁
第二号令:军事纪律条令(略)发到全体指战员,以小队为单位组织学习讨论,贯彻执行。
政治委员赵华瑞同志讲话。
一支幼小的工农红军,在祖国的北疆格金河畔应运建立。初心是保卫土地革命成果,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倒打列强,消灭地主官僚资本家剥削阶级,建立人民当家做主的苏维埃政权,成立新中国。她在风雨飘摇的环境下艰难诞生、行进,演绎了中国革命的苦难历程。
秘密图纸,三十三军三位领导和大营总管,用了七天时间认真 踏查了格金河流域山势地貌。老金沟以上还是比较原始的深山老林。有悬崖峭壁沟壑纵横的天然屏障。营寨隐蔽在两山夹一沟的茂密丛林之中的山口处。依山傍水,养兵练兵绝佳之地。易守难攻,还需要修筑明堡暗道,以及最后防线,等防御工事。下哨是格金河两岸,方圆几十里的鱼米之乡,熟悉的村屯部落,赤化的群众。大片待开垦荒原。胸怀大志的四位老党员谋划着一个长远的军事要寨构图。风物长宜放眼量,背靠兴安岭,脚蹬猴石山。江南江北立营盘,军民共建米粮川。按照军长的意图,参谋长的军事原则,常春执笔,老杨暗记。以修水库的名义征集民工、河工,战士轮班劳动。福臣心里要建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之梦想,呼之欲出。这秘密图纸深藏在这四位老战士心中,不为他人所知。山连水,水连天,江南江北到处老营盘渐渐被山涧流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