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25年开始,这座小红楼就是李福臣和雪莲的家。他们过着优裕美好的生活。十年光景雪莲更名改姓,深居简出,坐享其成。学她的韩老师,在镇上办了一所小学校,担任校长。李福臣,事业有成,为下江北岸堤防工程打下基础。协调官府、组织民众、调集资金。把由汤旺河入松口,到梧桐河口二百多百里,蜿蜒曲折的民防圩堤连接起来造福了江北。这期间他们生出五个小孩,个个都次生出故事,以后慢慢再说。岳母田小凤、职业军人。胡子打底土匪出身,心集国仇与家恨。依仗有靠山,野心勃勃地积习难改,一心想做一件大事。找老毛子算账,一则报仇雪恨。二则夺回让他们霸占的国土,建功立业让老犊子看看。凭着她上面的人脉优势,在丈夫挣大钱,女婿高参下,扩充了实力。达到了一个旅的兵力,而且训练有素。所以黑龙江省下江汤原县当时相对安定一些。她一切听从姑爷谋划,观点是开战乃国家大事,不可轻举妄动。现在要做的是,人口、经济和文化渗透。江那沿方圆千里,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国土。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中国人,只有少数流放过来的欧洲人。目前军防备力量也是薄弱空虚,又离欧洲太远。那一带,有大片的山林、土地荒原。缺乏的是日用工业品和华夏文化,特别是农具。
咱暂时能做的就是鼓励人们上那边开荒占草、种地,繁殖人口。鼓励人们上那边做买卖进行贸易往来,等待时机。所以这里一时期酒坊、油坊、粉坊、铁匠炉等大兴;洋油、五金、布匹乃至锅碗瓢盆陶瓷,雪花膏、木梳、镜子等大量贩进贩出。逐渐铸造犁铧、砖瓦盆窑等手工制造业应运而生。更有江南江北两岸居民大量通婚、噶亲的现象。
深秋时节,阳光明媚,一行人身着猎装策马扬鞭。顺着大道前行,路过一个一个田庄。看到农民们,三里一户五里一家,星罗棋布的散住在漫川漫岗上,有的是临时初建的马架子,有的是上下屋的草房,也有初具规模的院套。虽然有屯落也都相距挺远。炊烟缭绕,鸡鸭鹅狗牛马散养着。家家有苞米楼子、土圆仓,自由自在,一片祥和。到处有开荒的,大人孩子,男女老少。打疙瘩的打疙瘩,挖的挖,刨的刨,一点一点的荒漠变成耕地。也看到有用牛马拉犁杖开荒,还是少数。逃荒的、投亲的聚集这片土上过着日初而出,日落而归的生活。慢慢的开垦着这片处女地。这就是二十世纪初期松花江北岸农村景致。不几年光景就变成许多院套、土围子,分化出地主、扛活的、佃户。方圆几百里一片生机勃勃,随着清王朝的灭亡,闯关东大批移民及陶金者的涌入,沉睡的亘古荒原醒来了。莲江口繁荣起来了,小红楼的故事开始了。
主人们借军务之机游山玩水古来就有,一行九人,酷似一伙行围打猎的。九月九日由莲花镇出发,东北拉荒而行。前边有人开路,安排食宿。沿途景致是走马观花,基本上还是原始的山花烂漫的漫川漫岗。循着山民踩出来的路径前行,视察到一段段,一帮帮的人群利用秋收前的季节修堤筑坝。上土方加高加固,基本成型了弯弯曲曲连接起的圩堤。时而奔驰在堤上,时而跋涉在沼泽,很是惬意。拉荒、超近。大方向是松花江左岸,黑龙江右岸兴东镇驻军。
第一站在施家亮子打尖。这地方是鹤立河、阿凌达河入江的口门。这家鱼亮子在下江一带很出名,大把头也是东北军老兵油子。施凤鸣挺仗义的,因为前边有俩人已给过银两,所以好招待,焖了一锅小米干饭;烀了一锅倭瓜土豆和茄子;锅里是江水炖江渔。桌子上摆上了小葱黄瓜和大酱。给马添上精草细料。猎手们坐在树荫下乘凉唠嗑挺高兴。打听的事,也就是年头怎么样、日子怎么样之类。
天高云淡,阳光和煦。江畔的风景,美不胜收。这一帮人都是第一次身临其境。江面上低翔的叼鱼郎子、柳条通芦苇荡里,秃噜秃噜飞起的野鸭子。还有这江帆渔火、酒晃。雪莲都忍不住要作诗了。偷偷跟她妈说“真好玩。”田小凤:“板着点。”因为他们有四个人都是女扮男装的猎人。这时一群群大雁打头上飞过。这九个人都操起猎枪,李福臣眼睛看着田小凤:“打两个炖上?”“好吧。试试手把,看看谁的枪头准。”又过来一帮倒霉的,咯嘎乱叫经过头顶。啪啪啪九声枪响,就见十只雁应声落地。这施掌柜台都看傻眼了,马上吩咐家人快炖大雁。蒸馒头,上好酒……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施彩云出来伺候。施掌柜心想这帮人,看着是打围的,可不是善茬!嗒嗒咯咯和李福臣唠嗑,有意交为朋友。福臣一边喝酒一边说:“兄弟我行走四方打围为生,就爱结交朋友。”手指着李升、杨登银说:“这二位都和我是八拜之交的兄长。加上你也不算多。”
一听这话,施掌柜就要立香案结拜。大哥杨登仁看了一眼田小凤,她好像有点着急。就安徽口音胯声咧调的说:“今日不宜,时辰不对。我们还着忙赶路。咱初次见面,结拜了就是生死之交,不可草率。后会有期。”都说“对、对、对。”这时把盏倒酒的施彩云,看这九个人个个是好样的,出手不凡。特别是李福臣,一表人才。莺声雅致,咬文嚼字的说:“敢问几位兄长,何方人士。可否多留几日,此地猎物很多。”闻听此言,雪莲如遇知音,脱口而出:“到莲江口就找到了。”大伙一愣神,这不是女人声音么。田小凤白愣她一眼,威严的说:“别扯了,赶路。”大家也都酒足饭饱,扳鞍认蹬。继续前行。这是一段佳话,流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