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团位于巩乃斯河南岸,东起九连,西至六连,临河总长23公里。由于巩乃斯河河道蜿蜒曲折,主河道左右摆动不定,而现有的防洪工程标准低,防洪能力不足,致使每年汛期洪水直接危及河岸水利设施,两岸冲刷垮塌严重,农田水土流失频发,严重威胁到七十一团职工群众的生产生活。因此每年汛期,全团上下都高度紧张。

2002年9月上旬,伊犁新源地区连降大雨,巩乃斯河汛情严重,那天清晨,团部接到水管所关于七十一团辖区汛情紧急通报,说巩乃斯河上游特大洪水将至,预计洪峰将于两、三小时后到达七十一团团部附近河道,团主要领导当即通过团广播站和电视台发出紧急动员:要求团部及各单位所有干部群众立即携带铁锨等工具,奔赴巩乃斯河南岸抗洪。

我听到广播,立即拿伞,冲出宿舍,到派出所一楼值班室找了一把铁锨,和公安干警、机关干部们一起,冒着瓢泼大雨直奔团部办公大楼后面半公里外的巩乃斯河,当我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爬上湿滑的河堤,被眼前的险恶情景惊呆了: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树枝、杂草、杂物汹涌向河堤恶狠狠扑来,一波狠似一拨,仿佛要把河堤吞噬,往日那个宛如少女般清澈温婉的巩乃斯河哪里去了?眼前分明是一匹恣意狂奔的野马,又如一头穷凶极恶的猛兽!

团长、政委在现场指挥,大家在水管所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紧张地往麻袋、尼龙袋里装土,年轻人抬起土袋,摞在河堤上,加固河堤。整个大堤上到处都是奋力抗洪的干部群众,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这段大堤必须保住,否则团部大楼,团部家属区都会变成汪洋泽国。

人们顾不上躲雨,也顾不上擦一把汗水,只拼命地铲土、搬土袋,加固河堤。我们拼命与洪水搏斗了四个多小时,洪峰才汹涌通过。老天爷也似乎不忍心把七十一团多年的奋斗成果毁于一旦,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竟渐渐小了,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露出久违的笑脸。原先野马似肆虐的洪水似乎被勒紧了笼头,慢慢地被驯服。

大堤上一片欢呼,浑身汗水、泥水的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时感到极度的疲惫,我和许多人一样,一屁股坐在泥地里,半天爬不起来。

 2002年初,新疆兵团推进医疗制度改革,师里要各团场讨论决定本团职工医疗改革具体方案,接到师里通知后,团主要领导要我召集相关部门酝酿提出草案,供团里参考。我召集团劳资科、社保中心和团医院领导讨论,医疗制度改革有两个关键问题,医保个人缴费率和职工医疗费用报销比例。前者国家有统一要求,后者当时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选择。团社保中心和医院提出了两个方案草稿,一个报销比例稍高,一个报销比例稍低。我倾向于报销比例稍高些的方案。在团里讨论时,我坚持了自己的观点。团里最终按报销比例稍高的方案上报了,师里相关部门批复同意这个方案。我们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了半年。

2002年9月下旬,师里在七十二团召开医疗制度改革会议,我带着团医院姬院长、社保中心刘主任参加了会议。会议开始后,各团场医院院长汇报了职工医疗报销工作,师分管社保工作的Z副师长在总结讲话时严厉批评了七十一团,会议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Z副师长原来是农八师的干部,曾任农八师某团政委,早年也曾在八师石河子市委党校进修过,我在党校工作时,还给他上过课,说起来也算他的老师。平时见面,他对我比较客气。没想到这次他声色俱厉地指责七十一团职工医疗报销比例过高,“你们想快快花光医保基金吗?花光了以后,怎么办?”汇报工作的姬院长瞠目结舌,脸胀得通红。

我坐在那里也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心里却是不大服气:我们团的职工医疗报销比例虽然和兄弟团场相比是高了一点,但也还在师里给出的范围内呀;再说,我们团的方案也上报师里并获得批准的呀,你们审核时为什么不把好关呢?现在光指责我们,这公道吗?我坐在那里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谁知晚上聚餐时,Z副师长见到我时,又满面笑容地和我聊天,要我多抽空回石河子家里。这领导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啊。

我们回到团里,把师里领导的意见向团主要领导做了汇报。团主要领导指示:按师领导意见办理。于是我们团的职工医疗报销比例就降下来了。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既有繁忙懊恼,也有轻松愉快。曾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开车,并想抽空考个汽车驾照。这个想法也和一些同事聊过。2002年7月下旬的一个休息天上午,晴空万里,天蓝云白,我的同事J院长和D所长等,找了一辆旧吉普车,邀我去练车。我们兴致勃勃地驱车到团部附近的一块麦田,当时伊犁地区夏收刚结束,收割后的麦田一马平川,正是练车的好去处。他们热心地教我开车,反复讲解、演示打火、松离合器,挂挡,加油,操控方向盘等基本操作要领。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仔细观察、学习着,在辽阔麦田里转了两圈后,我按捺不住要自己驾驶,J院长坐在我身旁保驾护航。我在J院长的指导下,启动汽车,在平坦广阔的麦田里驾车奔驰,心里非常开心,然而问题很快就出现了,我的手脚动作不协调,无法顺利换挡,一换挡时,变速箱齿轮间就发出刺耳的咔擦声,反复操练多次都无改善。虽然是一辆旧吉普,我还是感到非常心疼。我只好尽量不换挡,在广阔的麦田里奔驰。

中午在附近一家小餐馆午餐后,我顾不得午休,又兴致勃勃地在一望无际的收获后的麦田里驾车转圈奔驰,又多次练习换挡,但状况并无明显改善。我终于不得不从心里承认,我的确无法顺利驾驶手动挡汽车。这一天,对我来说,可以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但我对J院长、D所长等同事的热心,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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