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忠 (2)_副本.jpg黄耀忠战友是一位典型的老好人,他为人忠厚老实,质朴无华,极其重视战友情感。虽然这辈子一直在于命运抗争,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是这位有着四年军旅生涯的老兵,却从来不抱怨、不后悔从军报效国家的选择,战友们提到耀忠战友都无不盛赞。

       四十三年前的那个特殊的年代,我和我的这些战友们勇敢地站出来,接受祖国和人民的召唤,踏上保家卫国的征途。那个阴雨绵绵的早晨,我们集聚在崇明堡镇码头,候船室里不断有新兵进入。几乎每隔新兵身边都有送行的家人,包括我的父亲。作为有着三十六年军龄的新四军老兵,父亲与我握手后拍拍我的肩转身就走了,而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我,对于送新兵这种场面也见多了,心里并没有别样。

      这时候身边一位父亲与新战士告别后含泪走了,而这位战士瞬间也泪流满面。我望着无声哭泣的战友,伸手拍拍他的肩,接过他的行李摆放整齐,他擦着眼泪对我说:“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握住他的手说:“我们是战友。”

     “战友?”他楞了一下,品味着“战友”的含义,握着的手使劲地晃动着,他就是耀忠。

       在新兵连我们有幸成为一个班的亲密战友,加上同姓,因此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因为耀忠人老实,话语很少,在队列训练和其他军政训练中悟性稍慢些,经常会被老兵和其他战友的嘲笑,每当这时候我都会站出来为他鸣不平。

       记得有一次连队进行班会操,耀忠由于紧张,一个动作节奏没跟上,影响了全班的成绩。作为同班战友没有一个人责怪他,而班长却满脸不高兴,班务会上还点了他的名,耀忠非常自责地默默流泪,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我连累了全班……”

       我实在忍不住与班长大声争吵起来,差点打起来,这事过后我也早忘光了。可是耀忠却一直记在心里,直到前年我们聚会时,他还动情地提起此事,恭敬地敬我酒,让我感动不已,这就是我的耀忠战友,一个特别重感情的人。

      要说我们俩的缘分就是不浅,新兵连结束后,我们俩又分到一个连队。那时候我们连在后勤农场参加农业劳动,对于我这样的城市兵来说显然很痛苦。那时候我的情绪很低落,耀忠总是悄悄帮我忙,默默陪伴我。虽然他没有一句被安慰的话,但是他就像一个坚实的后背,给了我依靠和温暖,我同样终生难忘。

       后来我调走了,我们就在各自的部队继续服役,耀忠一如他的性格和为人,仍然在一个士兵的岗位上默默坚守,把四年最美好的年华交给了祖国和人民。

       虽然耀忠的部队履历很平凡,既没有当过班长、副班长,也没有立功受奖,更别说是入党提干,然而和绝大多数我的战友一样,他们都一生为自己曾经当过兵而骄傲和自豪,我为我的这些可敬可爱的战友们喝彩。

       从部队退役后,耀忠也赶着时代的潮流,加入了打工者的行列。他成为了上海市建五公司一名建筑工人,转战各工程建设工地,为大上海的城市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正当他干得欢的时候,企业开始清退农民工,他无奈回到崇明岛,开始了流浪般的谋生生涯。他告诉我,他不怕吃苦,几乎什么都干过,他曾经与他人合伙去渔港码头等候捕鱼归来的渔船,收购海产品,再贩运给菜市场的摊贩,从中赚取差价。他曾经给私人的建筑工程队干过泥瓦工、木工、搬运工、仓库保管员等,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曾经加入路政工程公司,参与城市的地下管网建设,甚至曾经看过水闸。

       虽然耀忠这辈子始终在最底层为生活挣扎着,但是他却从来不自卑,他常常乐呵呵地说:“可以啦,我能够依靠劳动把孩子养大成家,为老人养老送终,把老宅翻修重建,现在的日子也富足有余了。”从与耀忠的谈话中我依然感受到一位老兵低调自满的生活情调,有的只是对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

       耀忠特别重战友感情,这一点是所有战友一致公认的。这些年战友们随着年龄增长,怀旧情结开始与日俱增,然而每次聚会,无关刮风下雨,他从来不会缺席,总是带着标志性的微笑,乐呵呵地看着战友们亲密地握手和拥抱,自己却总愿意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席间他也更愿意听大伙山南海北聊天,依然悄无声息地坐着,也不会端着酒杯与其他战友激情豪战。他就好似一股清风,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然而缺少了他,我们才觉得什么是不舍。

       耀忠战友:你的安澜与宁静是与生俱来的原生态,从来不会有一丁点虚情假意,你是可以为战友掏心窝的兄弟。有你这样的战友和兄弟,恰如手足相连,不可分割,这辈子有你真好!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