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尊知道这是她小时候在院子里摔倒在玻璃瓶上造成的。不过,看手相的人说她命运坎坷,会有两次婚姻,还要面临什么灾难,能不能破?当然能破了,那得需要你掏钱才能避免。章秀尊一笑了之。

  其实她明白,看手相就是心理学,心理学是研究人和动物心理现象发生、发展、活动和行为表现的一门科学。心理学一词最初来源于希腊文,意思是关于灵魂的科学。

  灵魂在希腊一文中也含有气体或呼吸的意思,因为古代人们认为生命依赖于呼吸,呼吸停止,生命也就完结了。随着科学的发展,心理学的对象由灵魂改为心灵。直到19世纪初叶,德国哲学家、教育学家赫尔巴特才首次提出心理学是一门科学。心理学:是研究心理现象和心理规律的科学,它以人的心理为主要研究对象。科学的心理学不仅对心理现象进行描述,更重要的是对心理现象进行说明,以揭示其发生发展的规律,古人为了生存,研究了一套算命术,它本身显得神秘,所以流传了下来。

  张小鬼端起她的茶杯,显然在等待章秀尊恳求更多的信息,大概是在期待正常费用之外的赏钱。章秀尊告诉她,多年来连一场感冒也没有得过。一切都健康。不过他离去了不久,她不想再谈婚论嫁。我是顺其自然。

  张小鬼用脚趾踢着尘土,“如果有人幕后操纵的话,那么杀人者现在可能藏了起来。你以为呢?”

  章秀尊淡然一笑,“我想不会的,如果事发之后就逃跑了,那他就等于承认自己有罪。我想他不会跑的。”

  “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发个寻找栾蓓儿的通告,把她逮起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只有逮捕她才能弄清楚这桩命案的真正原因。”郑相林说。

  “老郑,当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跟这个谋杀案没有牵连时,我们不能指明她涉嫌谋杀,她自己也许还是个受害者。如果她的确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检察院左右为难了。你知道这一点的。”章秀尊说,她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她担心栾蓓儿被通缉。如果是那样,她会处在十分危险的处境。一旦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个冠冕堂皇的行动命令,那么结果会不堪设想。

  郑相林说,“作为目击证人。她就符合这一条。”

  章秀尊认真地看着他说,“在全国通缉逃犯,也不是什么最理想的办法。这会带来许多麻烦。对所有牵连的人来说都是一样。我认为我们有能力控制形势。”

  郑相林说,“我们没有理由让她逃走。”

  章秀尊说,“栾蓓儿是个很精明的女子。我跟她相处过,我了解她。她很有生存能力。如果她能撑下去几天,我们就会有机会。马孝礼不一定知道她告诉了我们的事情。但是我们要在通告上指明她是惟一的目击证人,那样做就等于我们给她下了死亡通知书。”

  他们都沉默了几分钟,“好吧,我听从你的意见,”郑相林终于说话了,“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悄悄地找到她?我看你是有点儿莽撞?当你找到了我才相信,我不想听你说的如何?我是看你做的如何?”

  章秀尊说,“是的。她还能说什么呢?”

  郑相林担心地说,“那是你的直觉还是你的思考?”

  “两者都有。”章秀尊肯定地说。

  “现在,我这样决定,你集中精力去寻找栾蓓儿。找到她,一切不言而喻。暴力犯罪科的人去调查刘朋友这桩被杀案。我们双管齐下。我不相信我每天白白拿国家的奉禄。”

  “我让他们在院子里仔细搜查打死刘朋友的那颗子弹。然后我要他们搜查小树林。”章秀尊说。

  “为什么要搜查小树林呢?罪犯的鞋子在门廊上。”

  章秀尊盯着小树林的边缘,“倘若我在这里伏击某个人,那里就是我的第一选择地。好掩护,好射击,好逃跑,路线很隐蔽的。那里有轿车等着,丢掉枪,快速逃向机场。打死刘朋友的子弹。他侧身朝着树林。刘朋友当时肯定看不到暗杀者,否则他不会转过身去。一切都表明就在那里。或者说,他背对着暗杀者,在与栾蓓儿侧脸说话的刹那,杀手就开枪了。这是个职业杀人,而且命中太阳穴。”

  又一辆高级轿车停了下来,梁玉市检察院院长钻出车子。郑相林和助手们都慌忙迎上去,把章秀尊和张小鬼撇在那里。

  “哎,说一下你的行动计划是什么?”张小鬼问道。

  “也许我要找到这双鞋子的主人。”章秀尊边说边看着郑相林同局长说话。

  这个局长以前是公安局的一个科长。章秀尊知道他绝对会亲自处理这场灾难的。涉案的人和物都应仔细调查。

  “我们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她用手指敲着那盘录像带,“但我们只有这样做了。不管谁在这盘带子上,我们决不手软,决不拖到明天。时间对于我们掌握主动是关键。”

  梅利锋紧握方向盘,当他看到警灯闪烁的警车从他身边向相反的方向开去的时候,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力踩着油门。他们抛弃了那辆车后现在坐在梅利锋的车里。他已经将那死人的车里冲洗干净了,但他很容易忘记什么的。这件事儿却不能让他忘了。

  栾蓓儿看到旋转的警灯消失在黑暗中时,不知道那警察们是不是朝着那出事地点的方向开去。刘朋友还有妻子和孩子。她知道。他的手指上没戴什么戒指。像许多女人一样,栾蓓儿有着细心观察男人的习惯。然而他却是做了父亲的人。

  梅利锋在小路上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栾蓓儿的手捂在胸口,然后一动不动。这个动作显得很木讷,但她在心里为死者默默的祈祷。又默默地为他的家人祈祷,“朋友,你死了,我很难过。”她几乎哭出声来,以此来减轻因为自己依然活着而不断加剧的内疚感。她现在仍然处在惊恐之中,她不相信,可是,她亲眼所见,太残酷了。

  梅利锋看着她,“他是你的朋友?”

  她摇摇头,“不,是同事。他因我被杀。难道这还不够吗?

  梅利锋嘲笑地,“哼,说不定你也是被杀的对象。只是我打伤了杀手,你才幸免于难的。”

  栾蓓儿一惊愣,“是你?你打伤了杀手?”

  梅利锋说,“有两种可能……”

  栾蓓儿说,“哪两种可能?”

  梅利锋说,“一是刑警队的知道今天发生命案,一是有人报了警。”

  栾蓓儿说,“哦,是你打电话了。”

  梅利锋说,“小姐,我是打给一个正直的朋友,也许她会负责这起谋杀案!”

  栾蓓儿对自己很自然地祈祷和自责感到惊讶。由于她那不争气的父亲,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家庭。多年来她只能学会独立生活。但无论家里遭遇什么困难,她母亲都坚持要她上学校不能耽误一天的课程,后来她父亲在她母亲死后一直过着流浪生活。学校老师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她有了根深蒂固的影响。在她高中毕业前的那个夏天,她成了孤儿。她父亲突发心脏病而客死他乡。她被送到一个亲戚家,在那儿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栾蓓儿一有机会就拼命看书学习。她幻想着将来上大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她表哥很爱她,她偏偏看不上表哥,可是有一天她被表哥强奸了。她又哭又闹,发誓要报复表哥。表哥的父母跪下求她不要告发儿子,希望他们成亲,她没答应,每天她都住在学校,从此再也没有回到亲戚家。总之,那是她一生中的确难忘的岁月,接着就是她在大学里挣扎的几年,调整人生的方向追求自己的理想,然后,在最近的几年里,她以为她选择的道路无懈可击,她生活中虽然有痛苦,但总的来说还是一帆风顺的。她对单位不甚满意,心儿正在挣扎着,希望有一天能够调走。这个时候检察院长找到她谈话,希望她到办公室工作,好给他写一些汇报材料,谁知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工作调动,她成了检察院长向上级搞性贿赂的牺牲品。从此,老马走进她的视野,或者说她走进了老马的视线。他特别善谈,也很会赞美女人,再加上他疯狂的进攻,她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她一直独身,本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了。可是,马孝礼挺会体贴她,做爱时不会关灯,一旦关灯,她在黑暗中很容易想起贪婪成性的表哥那种令她恶心的一些性动作。她一直恨表哥用舌头刺激她。像狗一样啃她的后背,用尽一切可能的方式摧残你。她的这种恐惧是马孝礼发现的,她与他交往多了,有一次她被他约在地下俱乐部,两个人喝了不少葡萄酒,她很有酒量的,她知道他有意识地灌醉她,但是没有,她只是感觉浑身狂热,奇痒无比,令她坐卧不安,她一脸的红润,情意绵绵。他见她这种情景就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然后放倒在床上,马孝礼欲要关灯,栾蓓儿惊叫起来,“别,别,别关灯,我害怕。”尽管她拒绝,却抵赖不了他的冲动,他的占有欲望。自身的那种强烈要求,这是怎么了?自己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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