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蓓儿能够感觉到血流在心里汹涌地翻动,所有感官都调动起来,就如深夜的梦中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一样,令人讨厌。小时候如果发生这种事的话,她就会跑到父母床边,扎在母亲的怀抱,在爱抚中寻找安慰。然而,她的父母死了,她现在快三十岁的人了,谁来安慰孤独的栾蓓儿呢?她在孤苦地想,总有一种孤苦无助的凄凉感沉积在心底,这种孤独的身世使她更加温柔善良,对于其他同事更加体贴。但她也清楚人们对她的不理解,甚至是疑惑,她为什么跟马孝礼贴得那么近,心甘情愿做他的人呢?为了什么?为了金钱?还是为了升官发财?这一切她都没有细心考虑过。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开始是一种好奇心驱动,或者是冲动,最后随着认识的深入她就想着逃离他,可是她被他控制着,她一直没有很好的摆脱办法。她感觉到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会毁了她一生。她不想连累他刘朋友,她也不想影响他的前途,有时是同情,是投缘,说得来,介于色情和爱情之间的很隐匿的男女情感。至于以后怎么办,她没有一个既定方针。她的名义被这个城市传说着,没有人敢靠近她,更没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人们都在马孝礼的领导,他四处有耳目,是个惹不起的人!所以栾蓓儿是孤独的,她渴望自由自在,但是,人们都躲避她。好像她是个疫情携带者。而刘朋友不在乎,所以两个经常在一起聊天,尽管关系纯洁,却也有风言风语。
刘朋友问道,“哎,你跟章秀尊相处得还可以吧?”
“哦,还可以。”栾蓓儿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知所措。
“栾蓓儿,相信我.如果不是她,这件事情就不成。你没有给我具体提供什么,但她信任你。只要你不做什么事情破坏那种信任感,你就是她的得力助手。她很信任你。”
栾蓓儿双臂合抱在胸前。她高个子,胸部丰满、性感,双腿修长匀称。没事的时候,她总是让双腿引人注意。刘朋友饶有兴趣地瞟了好几眼。是的,她是一个美腿女人,身材比章秀尊性感,披肩的长发极富有光泽,秀丽端庄的脸庞显得细腻、光滑。眉毛下镶嵌着一对黑亮的眸子,薄薄的双唇微启时,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牙齿。颀长的脖子衬托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新潮的服饰把她包装得身材优雅,走起路来轻盈有力。
栾蓓儿把她的一绺长发从脸上撩开,将手放在鼻梁上,黑色的头发中飘逸几缕芳香。实际上,她承受的压力无疑又会加深她的忧郁。栾蓓儿知道,除了沉着,她的美貌帮她改变着命运。这种想法色情。但事实的确如此,尤其是对付一个男性时效果更加显著,就如她整个职业生涯中所做的和所获得一样。如花似玉的女人总逃避不了众星捧月的场面。所谓红颜薄命很有一定的道理。
“一个人有人缘好,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难道说你不认为是这样吗?”栾蓓儿有点恐慌地问刘朋友。
“不不,你可能成为非常重要的调查的主要证人。别担心,这儿很安全的。”
“你的意思这儿才是理想的埋伏点。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被跟踪呢?尤其你想调查马孝礼,我不明白,朋友,你究竞掌握了他多少犯错误的证据?”
“不,他可能是个犯罪嫌疑人,不是犯错误,犯错误用不着检察院的人出面。”
“你有点儿自以为是?”
“你是说我会被跟踪?如果有人的话,相信我们的人早已会注意到了,之后才会让我们上路。我感觉没人盯梢。你呀放心好了。大胆地干。”
“你们的人很可靠,我希望有这种人为我工作,你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我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行了吧?别那么紧张好吗?”说这番话时,他瞟了一眼倒车镜,也扫了一眼栾蓓儿。她的确长得让男人容易动心。要不马孝礼那么疯狂地追求她呢?
刘朋友看了一眼前座上的手机,栾蓓儿立刻知道他的想法。突然需要增援吗?刘朋友锐利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了一分钟后才说,“好吧,那么我们谈谈条件?”
栾蓓儿说,“我从中得到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定下来。”见刘朋友依旧没有答话,她端详了一会儿他的侧面,掂量着他的胆量。她伸手过去摸着他的胳膊。栾蓓儿说,“你快说嘛?做这种事儿我是冒了险的。”
栾蓓儿的手指放在他的胳膊上,感到了他的紧张。她一直把手指放在那儿,轻轻地加了点压力。她的手指现在能分辨他好像有点哆嗦。当他稍稍转向她时,栾蓓儿能够看到他穿得很讲究。她觉得他是个心细的人,但她还是保持着沉默。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但是太任性了,一般情况下上司不会喜欢你的。那就势必造成你命运航程上的艰难与坎坷。栾蓓儿感觉到他非常喜欢她,甚至对她产生过许多幻想,但是他一般是沉默不语,默契地谈话,默默地关心你。他的性格就是稳重,呆板,认真。
刘朋友又瞟了她一眼。“跟你直说吧。你要做的事情,不归我管。至今为止你确实没有给我们提供什么。但照规矩做,一切都会顺利的。只要你付出就能有收获,给我们所需的东西,很快你就会拥有新的发现,而你的搭档及他的搭档就会成为政府部门常来常往的座上客。不要痴迷,不要幻想,不要抱怨,记住,这件事我们支持你。我们是你的朋友。”
栾蓓儿往后仰了仰,把视线从他身边移开。她觉得该让他们吃惊了。她还是在刘朋友身上,而不是在章秀尊身上试一试好。在某些方面,章秀尊和她很合得来。身处男人海洋中的两个女人,在许多微妙的方面,女人了解男人从不了解的东西。然而,在其它方面,她们又像跋涉在沙漠中,感觉格外孤独。因为孤独需要有一个倾诉的对象,正在这时,马孝礼走进了她的视线。也许他早就盯上了她,让她无法逃避他的天罗地网。
两个人沉默着,刘朋友不时瞅一眼栾蓓儿,感觉她并不快乐,虽然她跟马孝礼关系暧昧,这也是刘朋友格外担心的。“栾蓓儿,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不是真心话吧,你一定在想什么呢?我了解你的心思。”
“啊?”栾蓓儿惊异地瞅了他一眼,“你又想劝我什么?你说我怎么办?我逃脱不了的。他有权力你也知道。”
“那你就这么混下去?我想你的心里一直很矛盾是吧?”
“唉,矛盾什么呀,活一天算一天吧。”
“不要把自己不当回事儿?你还年轻?长得又挺秀气的。”
“这才是女人的悲哀。我要不秀气他能那么贪婪地对待我吗?我算完了。”
“不,我有一条摆脱他的办法,不知你想不想做?”
“什么办法你说呀?”
“和他分手,揭发他的罪恶。”
“你不要命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一名检察干部,我不能白拿国家的钱。栾蓓儿,你想一想,如果他一心一意地娶你,我不会为难你。你们这么不清不白的混下去,到头来会毁了你,你再哭再闹也晚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我知道,我的痛苦没有人了解。”
“不,我了解,你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站起来,挺直腰。”
实际上,刘朋友的车上也被安装了窃听器,这是他没有意识到的。他跟栾蓓儿的谈话随时都会被人听见,守在接收器一边的老马心肺要气炸了,他终于咬着牙说,“动手吧。”
刘朋友把车子停下,他点上一支烟抽着,实际上他在观察着栾蓓儿,他多么希望她能够真正和他站在一起呀。然而他又担心说的话太多,走漏了风声对他的工作不利。他对她的担心是有目的的,刘朋友一直在内心里爱着栾蓓儿,不过他一直不肯说出来,这种爱是让对方感觉到了的,他也理解她正在做的事。调走的原检察院院长把栾蓓儿出卖的,是他把她献给了马孝礼。说法是多种多样的,也有的说是马孝礼到检察检查工作时发现了栾蓓儿就看上了她,非要检察院长从中搓合。检察院长也不敢得罪他,答应给他和栾蓓儿创造机会,吃喝之际带上她坐陪,一来二去她就成了他的熟人。栾蓓儿应该记得当初刘朋友劝说,她说晚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尽管这样,刘朋友不改初衷,依然爱着她,关心她,处处留意她的情绪变化。每当她心情低落时,他会及时赶来安慰她。这就引起了马孝礼的嫉妒。马孝礼不止一次向谢家良暗示,说刘朋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早晚有一天得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