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和金钱,改变我们生活中的许多人!

  如果不是拥有权力和金钱,你为什么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一个朋友对他说。那可能是梁玉市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了,他们怎么会那么目光短浅呢?马孝礼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还是自己是个十足的傻瓜?因为他的独断专行,他的性格,他会让自己身败名裂吗?他不是故意要堕落,而是清醒着要走向一条道路,让他没有回头反思的时间。既然上了船,那就硬着头皮向前冲,不管出现什么,不拼命怎么能成功。走过去就是一个天,就是属于自己的天地。

  最后马孝礼决定,他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被推向灾难边缘的人顾不上遵守正统的道德标准了。他从谢家良那里学来一种手段,使用多年积蓄的资金,开始以特殊的方式贿赂某些重要人物,求得他们的支持。那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他相信,即使他自己的财富浪费了,情况也在好转,至少没有变得更坏,他会将这宝贵的、来之不易的努力看作是他的得意之作。但愿一切顺利,一切能够心想事成。

  像在演戏一样,办公室的敲门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这幢大楼关闭了,照理说很安全,清洁工已经下班了。他没有从办公桌旁站起来。他只是看着门朝内滑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伸出手,打开灯光。

  头顶的灯光照射着他,马孝礼眯缝着眼,他的眼睛适应了光亮时,看到谢家良脱下雨衣,而后坐在他面前,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一屁股坐在山村的小酒馆里那么悠闲地喝酒。

  “哎,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幢大楼应该很安全的。”不知怎的他感觉到有人潜伏在门外。

  “是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我不喜欢你到这儿来。”

  “我很客气地叫你的名字,在这一点上我很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肯定是件小事,你知道,我们合作得挺好。难道你不认为是这样吗?大哥,要说我不了解你那是真的,我佩服你,可你应该了解我呀?”

  马孝礼知道,那个人自命不凡的神情是想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不能清楚地思考。于是他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把手放在身前。以一种认真倾听的态度望着他,其实,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从骨子里反感他。他的两面三刀,口是心非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本可以轻易地在城里见到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我去那里?”

  “我挣钱为了良心。我拿钱是为了保护这个城市的利益,你的利益。如果良心就是标准的话,那么这个城市里就没有一个人留下了。实际上,我为你的努力喝彩,我一点也不反对贫困者和无助者。对你有好处,你说呢?我的马大哥。”

  “很抱歉,我不接受。”

  “世上哪个地方都有像我这样的人。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聪明的话,他们就会接受。我们得到了每个人想要的结果,因为大多数人缺乏自己做的勇气。”说着,谢家良笑了笑。

  “你是上帝?”

  “不,我注重实际。你用你的手段施使了你的计划,那是你的权力。”

  “哦,”马孝礼惊愕了,没有回答他什么。谢家良非常平静的举止只会让他感到更加担心和焦虑。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

  “还有什么问题吗?”谢家良说。

  “所掌握的材料足以要他的命。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

  “我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秘密计划。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办。”谢家良说。

  “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朋友。”

  “也许那简单得就像我们必须合作一样。

  “如果你再这样突然出现的话,那么你的权力也救不了你了。希望你理解。”

  “你威胁我?还是不欢迎我?”谢家良叹息道,“我不怕威胁的。”

  “不是的,要注意方式方法。”

  “哦,哎,栾蓓儿怎么样?”

  “栾蓓儿是个问题。你清楚吗?”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一切吗?准备溜吗?从见到你的第一分钟起我就做好了准备。”

  “你只谈刘朋友,给我来点刺激的话题。让他谈谈他得到的收入,以及粉饰门面而做的名义上的任务。越具体越好。”

  “看到你这么喜欢这些,真令我兴奋。”

  “那是以前发生的。”

  “这个我敢保证,你在其它方面也留下了什么痕记。”

  谢家良恼恨马孝礼,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你是武林高手,但请你记住,不管一个人手里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虚张声势就是虚张声势。”老马想帮助谢家良穿上雨衣,他却说,“不用劳驾你,我能找到出路。我还是那句话,你别玄乎,你说句真心话,我怎么干,你只管说。我就怕你绕圈子?我这个人直性。”

  马孝礼拍拍他的肩膀,“快成熟起来。不能这样跟我说话。我是谁,你懂的?”

  “噢,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我不像你那么有修养。真的,马哥,只要你说话,我死也不怕。可有一样,别欺骗我,我怕被人欺骗啊!”

  “我知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替老兄做好这个工作。你不能犹豫。”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得对我有信心!不能怀疑我!”

  “信心是有的,但我希望越快越好。放开手脚大胆地干。”

  “你放心。”说着,谢家良站了起来。

  这个人似乎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马孝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双手在发抖,他把手按在桌上直到冷静下来。他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谢家良还是个有用的人才。但是,他也担心他关键时刻出卖他。今天的谈话就让他心里不痛快,不行,内部的人也不能完全依赖。表面上唯命是从,他内心里是不是恨之入骨?有的人善于伪装,善于钻营,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防备不到,跌倒没有就手,死无葬身之地。

  谢家良像一颗定时炸弹伴随着他的生活。马孝礼有时去监视那些他用钱财贿赂过的人们,而马孝礼无力去阻拦那些卑鄙无聊的人。

  这是梁玉市的一个贵族世界,奢华的生活方式与额外的贪欲共存。马孝礼从个人角度观察这个复杂的世界,他已经属于特权中的一员。马孝礼的家族曾经辉煌过,因为解放战争的胜利他们的父辈熬过漫长的岁月,举家迁往梁玉市,去寻求适合生存的气候,寻求不用肩膀和双手那么辛苦的工作环境。在那里他们可以建筑一些小楼房搞出租,积蓄资产,等待大自然有情的安慰,这个过程使生存者更富有,而他们的后代也更加壮大,马孝礼也许是其中风光出色的一个人物。大跃进年代他偶然就来到了世上。他们毕竟不是平民出身,而今他跃身于政界,说明他还是有心计有能力的人。但心中知道老爷子的影响至关重要,朝里没有人做不了官,自古如此。

  老爷子回到家浇灌花草,陪孩子们玩耍。等他长大一点的时候,马孝礼同不三不四的一些人混在一起,到夜总会唱歌、跳舞、抽烟、喝酒、玩女人、与女同学早恋。马孝礼的成长历史不大风光,一切都是因为老爷子而起家。老爷子一死,他不能饱食终日,却饱受世态炎凉的磨难。也由于年轻时的风流,他结过三次婚了,也没能生个一男半女。他曾四处求医问药,皆因他的精液都是死精子,医生也是无力回天。这就宣布了他终身不能立后。经过一段痛苦地思索后,他并没有因此萎缩下去,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

  从那以后他想的是如何加入仕途行列。无论他银行的存款数字多么膨胀,他总是厉行勤俭节约。求学吃饭的时候,人家去了饭店,他却步履艰难地走向食堂。由于家境艰难,他没能完成学业,后来上了夜校,在那里,常常感到自卑。他一直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做人上人。一是有权,一是有钱。老爷子在世时,那是另外一片天地。可恨的是老爷子把仅有的几千块钱全部捐献给了山区,他甚至忘了交纳党费。留下点生活费。

  马孝礼对自己的家,现在也同样感到陌生起来。他给亲友一些帮助,他们好像不情愿接受。当他看望他们时,他发现他们无话可谈。他们不懂也不在乎他的权力。说他有权力了只给办点皮毛小事,还不如求别人哩。他们让他感到孤独。他可以从他们充满埋怨的话语中看出来——他们所相信的就是,梁玉市你说了算,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安排个好工作。他说谎是为了他的声誉,他聚集大笔钱为他的自尊。他工作方法简单,但真心营造气氛。他善于伪装为了直线上升,他总是好高驾远,那就无意或有意地给梁玉市带来不幸,得罪亲友也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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