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良在公安局是个地位特殊的人,他的上任实际上架空了郑局长,尤其在马孝礼的打压下,所以郑局长一直称病在家。当然,侯书记找他谈过话。他不会袖手旁观。一切都暗涌,如果狂风暴雨来了,真相就会大白。
谢家良在梁玉市也是颇有名气的人。有些事情可以直接和马代市长对话。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他和马孝礼有特殊关系,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就授予了他。
谢家良还是担心,要是老侯有什么异议呢?他可是年富力强,精明能干。又是省委新派下来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尽快离开梁玉呢?马孝礼正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只要省里调动他,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不调动他的话,也要让他自动要求调走。
今天,马孝礼商定好,为侯亦信书记接风洗尘。他来了一个多月了,作为代市长的马孝礼,不出面不合适,再说他躲在医院里观察动静,侯书记没有动他的意思。他这才离开医院又开始了阴谋活动。授意谢家良按既定方针办。
谢家良操办好了给马孝礼打电话,但是,新书记来不了。
马孝礼故作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谢家良说,“他弟弟出车祸死了。”
“哦,你想法儿把栾蓓儿给我控制起来。听见没有?”
谢家良觉得马孝礼的语气外强中干。他问怎么办?大哥说他们办事不彻底。谢家良很不高兴,他没敢对侯书记下手,那样做太露骨,弄不好引火烧身。浮皮了草的事还可,不能超越原则。
总而言之,梁玉的最高权力集团拥有普通老百姓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一些秘密。倘若他们中的某些人上调了或者异地做了什么官儿,不被一些知情人透露的。那么,这个秘密才是永远的秘密。风声雨声议论声多多少少也是声音。有很多老百姓肯定会谴责造成这些秘密行为和潜伏的腐败。甚至有人十分憎恶这个地下俱乐部。这叫情感转移。地下俱乐部本身是没有罪过的,它只不过是一个比较豪华的称得上星级的饭店而已。到底是什么人投资入股开办的呢,那就意味深长了。
然而,小梁玉的决策人物需要的是预期的效果。但从经济上、政治上、社会效益等方面也是不能忽视的举措。这些效果为了把某些地方建设的新颖别致,富有特色。这种特色的出现是让某些人在他的视野里消失才能实现的。表面繁荣也是繁荣。这个工作就是要盘算如何秘密地达到预期的目的,又不能使他们做的事情遭到普通老百姓的非议,而且还要保证不出现意外。避免麻烦,维护表面团结,让他们如鱼得水,牢牢把握他们对梁玉的实际操纵权。“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吗。这是马孝礼的一句口头禅。现在又加上一句,争创一流,与时俱进等。他是个烟不离手,口号天天有的游说派。
今晚聚会的目的不在意吃什么喝什么、不在意有没有漂亮的小姐坐陪,而是按照马孝礼的旨意做好防范工作。就是得想办法秘密地让栾蓓儿这个漂亮女人沉默下去。这次秘密行动只能秘密进行,一旦出现问题当事者要守口如瓶,关键时刻还应该具有杀身成仁、视死如归的精神。不能牵涉到任何人。然而,这些人虽然都在公安局工作,但今晚换上了便衣,不能破坏公安干警的形象。完全为了哥们义气,这是他们私下的一种约定抑或攻守同盟。大家早已对这个漂亮女人恨之入骨,必须让她消失而且必须马上消失没有什么不同意见,这对于他们的人身安全和政治前途非常重要。为此,他们心里十分清楚,造成即使是梁玉市委书记和代市长也不知道的一种假象。但由于事关重大,关系到一个或几个人的生命,所以这个会议开得很秘密,气氛也很阴森。而这个人是一个核心领导班子里装腔作势的政客,他正在密谋着。总之,服从他的指示清除异已,不仅仅是生存需要,也是政治问题。因为这是必要的义气,这是前途,也是为了他们认为正义的事业而必须做出的牺牲。所谓顺我者则昌,逆我者则亡就是这个道理。彼此心照不宣,行动要迅速、配合要默契、结果要真实。对待趋向意指的问题要心领神会。具有高度的政治灵敏度。不然,你只能做一个傻瓜。
有人说他是曾经的英雄,当然,那是过去。不立新功吃老本,还自以为是,结党营私,结果会如何呢?
这时有人问谢家良,“那他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让我们立刻行动呢?”他说话的同时用女人一般纤细的手驱赶向他袭来的腾腾烟雾,“除了栾蓓儿,还有一个姓刘的要我们……”男人怀疑地望着对方,“为什么?那样会造成混乱的。结果谁也不敢想象。马大哥也真是的,自找没趣,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纠缠一个小寡妇?”
谢家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在公安局里是个地位特殊的人,他的声望不容忽视,他多次只身单挑,战胜歹徒、清除黑恶势力,不仅是省级的劳模,还屡建功勋。他是刑警队里荣誉最高的一个名人,在梁玉市是颇有名气的公安局主管刑警队的副局长。这个职位有一种特殊意义,他是梁玉市八大金刚之一的风云人物,有些事情可以直接与市委书记和市长对话,甚至开玩笑,吃喝不分。这已不是什么秘密,谁没有亲密无间的朋友呢?但他们的关系非同小可。尤其他跟马孝礼的私人关系,让你摸不着头脑。这个任务就轻而易举地授予了谢家良,不管你接不接受。这是命令,这是权威。他听完了汇报,心想,一个难处又不期而至了。他必须组织一班精明强干的人马,其成员和他一样对公安局刑警队的事态非常重视,凡事做到绝对服从。这个庞大的地下俱乐部还是马孝礼支持他干的。谢家良搞来钱与友人秘密投了资入了股,他们更新了设施,甚至有的房间达到了总统级别那样的豪华。服务员的形象也是出类拔萃的。遍及全国各地的高级宾馆五花八门,惟有地下俱乐部才是一流的。他认为。他的才能得到了马孝礼的赏识,一旦得到马孝礼的赏识,那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前途无量了。
“我们这样造下去,将来会是什么结果呢?那可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呀。”
“哎,你的观念太陈旧了。如果没有人花老百姓的血汗钱,那么我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我们就是替梁玉市的老百姓花钱办事的。没有我们是玩不转的,应该说大多数人还是正直的,有良知的。但恶魔还是有的,如果恶魔离开了我们,那么天使也会离我们而去。这是自然界里存在着的一种普遍法则。”
“我们只能同舟共济呀。谁让他与马孝礼争风吃醋了。不管怎么说,那个女孩子是死在他手里了。你我都救不了刘朋友,他也不看看周小玉是谁的女人。我们只好明哲保身了。”
谢家良抽着高级过滤的软中华香烟,他的手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弹在了雕花大理石的烟灰缸里。感受着地下室四周压抑阴森的情境时,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他想,自己既然干上了这个工作,就要随时准备做出牺牲,有许多人变着法儿想破坏梁玉的安定团结。他多么希望他的工作能够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甚至每发生一次事件他就感到内疚。结果又发生了一桩不期而至的命案。是谁杀了检察院的刘朋友呢?他这个人呀,也真够呛,一条道跑到黑,没有灵活性。这年头,你不能太梗直,直者死呀。人们一时议论纷纷,众说不一。但有一条是千真万确的,都不约而同地怀疑刘朋友死于蓄意谋杀。其实,他心里明白,但他不能认定是谁。这种局面是他一心想要的结果,他很得意。
谢家良凝视着天花板,喷了一口烟,思考着每个人都对马孝礼的忠心程度,每个人对此事的态度。他们那种多层的复杂的令人头疼的人际关系,觉得他们比自己还忠诚,只是他本人有时不让马孝礼太满意。这次证据确凿,他得表现一把了,让马孝礼对他充满信心。话虽然这样说,他也怀疑,姓刘的吃了豹子胆敢把马孝礼的女人扔上床。为此马孝礼大动肝火,并且亲自打电话叫来了谢家良。不管怎么绕圈子,他的主意是,我的事儿,我的命令。即使错了,关键时刻,你谢家良也得无条件执行。遇到这样的混蛋上司,你是百口难言,只能忍气吞声。凡事有个度,超过了度就会酿成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