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蓓儿对于刘朋友的话深感震惊,她冷漠地注视着刘朋友,“谢谢你的提醒,还有别的事儿吗?怎么一见面就劝我?表哥,我说过我就这样生活了?你一直那么执拗,对谁都不好!”
刘朋友关心地说,“其实,你内心很苦,只是你不肯对我说罢了,我理解你,你有你的苦衷。但是,路在于自己怎么走。”
栾蓓儿不以为然地,“怎样做才不痛苦呢?我的大表哥?”
刘朋友嘿嘿一笑,“哼,讽刺我是吧?告诉你栾蓓儿,我是真心真意,面对现实,一定要说服自己才能走出黑暗。”
栾蓓儿反问道,“有那么严重吗?”栾蓓儿拉住他,“表哥,你呀少惹他们?我已经知道一点情况了。”
刘朋友甩开她的手,“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你表妹让他们打死了。”
“真的?在那儿?”
“在天鹅湖门前,天快亮的时候,是看门人老段找的我。”
“为什么?杀人灭口?”
“我估计她是知道得太多了,于是我想到了你。”
“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不要心存侥幸。”
“我去找他。”栾蓓儿腾地站了起来。
“你要冷静,想想怎么做?协助我们,哦,我们一起调查好不好?”
“老马说过,你跟老侯来往密切,他很怀疑你的。”
“这我不怕,我就是想整倒他,他即无才又无德,他牛什么牛?”
栾蓓儿并没有表示多大悲伤,只是无声地垂泪,脸色煞白,看得出来,她在抑制自己,刘朋友和栾蓓儿透露过许多老马的事情,她没听,而是越走越深,好像身陷泥潭,如今使自己难以自拔了。
“你呢好自为之。我呢给你说的话太多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老马?”
刘朋友摇摇头,“我要不信任你不会找你来。尽管你不想听,可是,作为朋友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生活。”
“怎么生活?你是说我不应该做他的情人?”
“结束过去,好好生活。我还是那句话?配合我们搞清他的犯罪事实,勇敢地站出来指证他。”
“我真的不清楚,你究竞想知道他什么?你以为我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怕受牵连?你的担心是有的,我知道。所以你呀……”
“别说了,我不知道。表哥。”
这一次栾蓓儿没有拒绝刘朋友的热情,而是深情地点点头。刘朋友明白,这个消息是个打击,仅仅用悲伤是说明不了什么的。天鹅湖只是冰山的一角,深陷水中的才是大鱼。
走了一段路,栾蓓儿改变了主意,她神色庄重地望着他,“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去了更加激怒他。”
刘朋友动情地,“也好,你要多加小心?”他向栾蓓儿说明了一些细节,他的话也让栾蓓儿震惊。
栾蓓儿点点头走了,刘朋友望着她美丽的身影很久才转过身去。他非常热爱栾蓓儿,就像热爱这个小城市,这是他的家乡。
天鹅湖,哦,天鹅湖。应该晒晒太阳了。刘朋友心意彷徨地走着,同时也在自言自语。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有很多有身份的人乘坐各种名牌轿车溜进了天鹅湖酒家。不过,梁玉的人不管它叫天鹅湖酒家,而是叫“地下俱乐部。”为什么叫地下俱乐部呢?梁玉的人们有着不尽相同的看法。
其实天鹅湖酒家,原先是一个被遗弃地下的建筑,那些年叫防空洞,像个密室。位于地下十几米深处的一个装饰很豪华的娱乐场所,吃喝拉撒玩,实行一条龙服务。什么洗头、按摩、桑那、美容一应俱全;日式的、韩式的、土耳其式的保健内容那才叫大开眼界呢。里边装饰豪华的像水晶宫,像台球、保龄球等。更令人惊奇的是还有性感的俄罗斯小姐伴舞、按摩、陪酒,是比较文明的三陪小姐。那皮肤才叫雪白呢,金黄色的头发飘起来格外诱人。
这个防空洞公开地修建于“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年代。当初,根据上级指示是将这个地下掩体用做防止核武器突然袭击时的避难所。记得那时候每天都在灌输“备战备荒、反帝反修”。教育人们如何防止原子弹的突然袭击。什么光辐射啦、冲击波啦。一旦原子弹爆炸了,要用一条湿手巾捂住嘴,或者趴在深沟里。
利益面前,他们终于成了结拜兄弟。其实,还有个树倒猢狲散的故事。
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们几乎忘记了地下室的存在,改革开放梁玉县改为梁玉市,随着林林总总的宾馆饭店的兴起,合资企业、独资企业的成立,造成经济空前的繁荣。于是就有人承包了这个地下掩体,上面开设旅店,下面几经改造就装修成了一个十分隐蔽而且格调特别的地下俱乐部。
这处地下设施不是梁玉市某个领导者的创造,当时他们还是天真烂漫的翩翩少年。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到了新世纪,他们也没想到酒店老板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服务一条龙,修身、养性、休闲、娱乐的好地方。这里边的服务小姐个个身材苗条,肤色雪白,面带微笑。对于这儿的环境人们有着更多的想象和神秘的猜测。是谁那么有来头,那么气派装修了如此豪华的地下俱乐部呢?与其说是地下俱乐部,不如说是高级妓院。
梁玉市的各色人等吃完喝完泡完,就在地下俱乐部消磨时光。地下俱乐部分成各种不同档次的房间,总体上看一分为二,里间平民阶层是永远也别想走进去的。那是专门招待高级客人的。轿车可以直接开进去,有人提供秘密服务。这个地下俱乐部的设计可谓独俱匠心,别出心裁,在梁玉很有名气。人们只是猜测,工薪阶层的人谁也没有进去过,光门票就一千多元。那不老百姓享用的地方。
今天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天气有点儿阴晦。今天梁玉的重要人物都到场了,他们一改往日休闲娱乐的兴趣,神情变得十分严肃,如临大敌一般,说是开会要商讨什么,看情景又不像,桌子上杯盘狼藉,烟雾缭绕。其中,马孝礼的神情有点儿虚张声势。在这儿也是堵住那些潜伏在外层房间或其它什么地方爱打听事儿的人们的耳目。这些人并非特别喜欢到这个地下室来。实际上他们很害怕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为了躲避这些只好钻入地下俱乐部了。即使在那个扑朔迷离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如果说有一个不用担心交谈被偷听的聚会地点的话,那么,最好的地点就是梁玉的天鹅湖酒家——地下俱乐部。
今天参加聚会的都是马孝礼的人,也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他们衣着考究,看上去像个富有的商人抑或企业家什么的。见过这些人之后,你一定不会忘记他们。他们的形象总是引人注目,他们的一贯作风都很严肃。尤其开会的时候,在梁玉市电视台上总露面。讲起话来旁征博引,滔滔不绝,每次开会讲得头头是道,口若悬河。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的简直是天花烂坠。尤其把歇后语顺口溜加在一起,既显得幽默又能活跃了气氛。然而,他们又表现得特别机警敏感。总能给梁玉的人们带来希望的那种感觉,这个希望的弦却总是绷得紧紧的。所以梁玉人到处传说马孝礼的故事。那人物那气派那口才,真是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出在嘴上。如今是梁玉的市长,一是能说,二是能喝,不能吃不能喝,又怎能搞好国际关系?搞不好国际关系又怎能套住外商?没有外商梁玉的经济又怎么能走向繁荣富强。不过,外商多了也因此而影响了一些“内商”。我们应该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马孝礼非常傲慢地说;“我几乎走遍了国内外的山山水水。相比较而言,尤其东南亚等地,没有那一家酒店可以与天鹅湖相比美。这也是观念更新的体现,思想超前的意识,建设明星小城的创举。政绩像城市的繁荣一样,是靠着金钱堆积起来的,你必须会花钱,把钱花的有声有色、大张旗鼓地,甚至是不择手段。为了我们的经济发展,生活的更加美好。”
谢家良想尽快坐上第一把金椅,赶走“老侯”。马孝礼在梁玉市不仅仅以能说会道闻名,他还以封官许愿出名。老弟,我要是一把手了,我用谁?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呀。你用人的地方多了,你得会挣钱会用钱,才能真正体现金钱的价值。一句话就让谢家良吃了定心丸。他就把红色人民币装了满满的密码箱子,晚上,在地下俱乐部交给了马孝礼。因此他满面春风地向谢家良笑着,你放心,我去省里一趟,我不要你的钱,咱们是哥们,我开车你铺路。通过我的手,借助你的力,形成一股绳,这才是珠连璧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