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全,普定县穿洞办靛山村瓦缸寨人,1929年出生,现年89岁。老人有四弟兄,他排行老四。大哥黄亮州、二哥黄文亮、三哥黄兴州。在“三古抽一、一丁抽二”的抗日战争期间的国统区,四弟兄都当兵,一般不多见。而这种情况的发生,与家族地位、家庭背景有关。

  黄兴州是就近服兵役的,在普定县城,当兵几个月后就被任命为征兵小队长。虽没上过学,但由于是苦出身,同情百姓,工作中不喜欢逞能冲狠。在领会当时抗战宣传的意思后,懂得弟兄不团结外人欺的道理,并因此加以宣传。可惜1944年初患病,被征兵大队允许回家医治和修养,不久不治而离世。黄文亮上过几年私塾。大概是1943年当的兵。当兵到了什么地方,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成家并有子女后才去当的兵。黄文亮有过一封唯一的家信,现失传。据黄文全老人说,日本投降,直到新中国成立后,黄文亮留在黑龙江省城郊区的一个农村(信封地址),由于交通与经济问题,想回家非常难。并说参加过多次战火,虽受过伤,有命在,算幸运。另娶妻后,育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孩娶了和他一起去当兵的一个老乡的女儿为妻。那个战友是龙场水波利的,也和他一起定居黑龙江省的同一个村。

  黄亮州是1941年去当兵的,保长送到普定县城换装后,两天就离开,一直没有音信!

  黄文全说他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农历正月初三被征走的兵,当时已婚,有一子,因家贫体弱,妻产中离世,过继他人为子。

  黄文全老人说,四兄弟全被征兵,是因当年的瓦缸寨,黄家只几十户,为维护家族利益,大哥黄亮州逞强好胜,与人户上百靛山褚家结了仇怨所致,因在靛山,褚家属实权派。

  黄文全老人说征兵队将他们送交地方部队,安稳下来后,训练两个月就准备拉上战场。晓得情况时他想,大哥黄亮州应是这样走向抗日战场的。黄文全老人回忆,走到普定县城后,又被送到安顺,在安顺歇了两天又送往兴义,在兴义住了一段时间后,等云南回防的十八集团军第五十四军(即黄维兵团,抗日国军缅甸反攻部队)回防经兴义时,把新兵编了进去,接着部队又开往广州,从广州坐船经香港上山东。到了山东,就开始训练新兵。接受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后,还没和日本人打起来,就说他们投降了。

  后来和八路军交手。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八路军、新四军改为解放军,开始打大仗(三大战役)的时候,解放军的正规军,和国民党比起来,人不多,可共产党的部队,民兵比正规军多得多,打起仗来,不管是正规部队或是民兵,个个都如狼似虎,猛冲猛打,全是些连命都不要的!黄文全老人说到这理,伸出左手的食指给我们看,并示范这左食指被伤的情形说:“这个指头,就是在被解放军追打的过程中,跑得太急了,往前摔了一跟斗,摔倒的那刹那间,心一急,用手一撑,指头从根部被折断骨头,只剩肉连着,往后挨着手背,我把它扳回原位,随便喊来卫生员找了块纱布包扎一下,扛着枪还得继续跑!不赶紧跑就怕不得命了。民国三十八年,在山东的战场上(淮海战役),被共军打败后,我在的部队,很多官兵都被俘虏了。共产党真的好,对待俘虏,受伤的还要帮医治,伤养好后就对我们这些俘虏说,愿意留下的,他们欢迎,但要接受改编。不愿意留下的,想回老家的,发三块大洋的路费,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说到部队生活,黄文全老人说,吃是吃得饱,只是吃的是糙米,就是用耒

  子除去谷壳耒出来的米。老人还说,国民党的兵也不好当!在和共产党打大仗的时候,士兵是自己学打草鞋背起准备穿烂后再换的,至少一天要穿烂一双草鞋。不过,共产党的部队,吃的、穿的,比我们还苦!好歹我们还有糙米吃,共产党的部队,官兵一致,有哪样,吃哪样,还不敢放开喉咙吃。被抓后看到共军的生活,比国军苦得很多。

  黄文亮之所以能上私塾,是“家有千贯,抵不了出个硬汉”的理念下,父母怜其聪慧而择之以供上学的。就不知这点文化,当兵时用上没有!

  黄义龙是黄兴州的亲孙子,黄文全是他幺爷爷,但以亲爷爷之礼待之。黄文全老人说,他这一生,能活到现在,还得感谢共产党!不管遇上哪样运动,从来没有因他当过国民党的兵,受到任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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