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又遇色狼
在尤波亮闪闪的菜刀下,吓堆了。她连忙说:“你别砍,我跟你走,死心踏地跟你。”
在一个漆黑寂静的夜晚,和风岚离开了家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阜新车站走去。
清晨,他们坐上东去的列车,途经沈阳,最后在吉林省胶合县一个农村小站下了车,来到尤波的大哥尤涛的家里。尤涛的老家和华民是一个屯的。前五年才搬到胶合落户。他见弟弟尤波把华民的老婆凤岚领来了,一愣:“你俩怎么来了呢?”
尤波笑嘻嘻地指着凤岚说 :“他是我老婆了。”
尤涛的老婆冯华瞪了丈夫一眼,把屁股一扭说 :“屁话,谁领着就是谁的老婆,那还用刨根问底。”
尤涛冲着老婆一笑,“真没想到,咱兄弟也说上人了,咱得好好地喝一场。”
没过三天两早晨,尤涛终于知道了弟弟和凤岚的秘密,原来凤岚是跟尤波偷着跑出来的“野鸡”。
尤涛知道内情后,心里十分不痛快,甚至产生了呆几天就赶他们走的想法。家里招这样一对“打野鸡”的,万一华民找到这儿来,他不就得摊官司吗?可没过几天,尤涛又不愿意让他们走了。他不图尤波和凤岚在承包田里为他们干活,图的是压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怨恨,今天有机会报复……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尤涛的家还住在塞北那个小山村的时候。一天,尤涛出门回来,老婆冯华向他告状说:“你那死兄弟不是人。”
“咋的啦?”
“ 昨天你出门不在家,半夜他钻我的被窝子。”
尤涛一愣:“钻进去了?”
“我睡觉了,还钻不进来。”
尤涛大惊:“把你忙活了?”
“放屁,我没掐死他就算便宜。”
尤涛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骂道:“该掐,你咋没掐死他呢。”
在吃晌午饭的时候,尤涛细心一看,发现尤波的脸上和脖子上,是有被掐的痕迹。他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觉得尤波是没有占到老婆的便宜。他把尤波骂了一顿,也就了事啦。
可没过二年,尤波乘尤涛不在家,夜里他又往嫂子的被窝里钻。尤涛知道后,狠狠地揍了尤波一顿。
又过了一年,尤涛发现老婆和尤波的关系由坏渐渐地变好,再也听不到老婆骂尤波的声音了,尤涛由纳闷,变得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冯华不是块正经“肉”,说不定和弟弟揉到一块去了。为了防备家里的“小淫 ”和外面的“野狗”,他听说北方日子好过,这才搬家来到吉林胶合的,现在,尤波领着凤岚跑到自己家来了,这不是自己报复的好机会吗?尤涛想,当年你玩你嫂子,这回我也尝尝这个临时兄弟媳妇的滋味。
尤涛色心涌动,不但不想撵走他们,反而还凤岚长、凤岚短的,就像嘴里含着一块永远也不化的糖一样,叫得分外的甜,分外的亲。
七、夜静更深
尤涛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在了凤岚的身上。在他正寻找良机的时候,还是先把尤涛的妻子冯华介绍一下吧!
冯华长得很漂亮,也很疯。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常和花脖四眼的男人来往,闹得父母没脸见人。父亲一气之下,把她嫁给了个子矮小,像个小窝瓜蛋似的尤涛。她和尤涛结婚后,也不甘寂寞,拿偷野汉子不当吃棵小辣葱。在村子里,提起二升苞米的事,可谓家喻户晓。
那还是60 年代挨饿的时候,尤涛家里断了顿,冯华到本村二老头家去借吃的。
二老头是个60多岁的老光棍子,胡子一大把,心儿似朵花。他知道冯华是个好跑骚的女人,也想往她身边靠靠。可是,他毕竟是个老棺材瓤子,人家年轻轻地能跟他吗?今天,冯华来借粮食,他感到这是个好时机,立刻起了花花肠子。二老头乐呵呵地说:“我就三升苞米,给你一升吧。”
冯华连忙笑着说:“那就谢谢二大爷了。”
“不用谢,不用谢! ”二老头上前抓住冯华的手,恳求地说“二大爷也想求求你?”
“求我?”
“求你在炕上跟我躺一会儿。”二老头说着,把手向冯华的胸前摸去。
冯华一切都明白了,如不答应这个老色鬼,那一升苞米是甭想拿走的,饿肚皮那个滋味也不好受啊。于是,她满足了二老头,拿走了一升苞米。
没过三天,尤涛家把苞米吃光,冯华又来找二老头。二老头又给她一升苞米,冯华又一次满足了二老头。
二老头没苞米了,冯华自然也就不去找他了。半个月过去,二老头憋得难受,便到尤涛家找冯华。
偏巧,就冯华自己在家。二老头便和冯华动手动脚的。冯华把脸一变,不跟他了。
“你吃完我二升苞米,想不干哪?没那好事。你不干我就把这事张扬出去,我不怕可耻,看你怕不怕?”二老头威胁说。
冯华害怕了,口气缓和了下来 :“就二升苞米,那还没完没了啊?”
二老头听话音有门,忙说:“咱们实实惠惠地来一宿,再找你我都不是人。”
“行吧。”冯华想了想说:“尤涛出门了,就今天晚上。”
也许是一种逆反心理,这一夜冯华主动频频出击,揉得二老头第二天起不来炕了;接着,他又得了重感冒,不几天便走上了西南大路。于是,村上有的人背地议论说:二升苞米累死了二老头。
冯华随尤涛来胶合县农村后,很快的又和村主任交上了朋友。一天中午,她到村主任家去串门,就主任自己在家。冯华抽着村主任给她的香烟,笑迷迷地问 :“嫂子呢?”
“回娘家了。”村主任挑逗说 “她一走不咋地,咋这么空呢!”
冯华给主任一个热烈的飞眼,把烟头掐死,那样笑着说“你咋那么没出息呢?”
“好色之心人人有之嘛。”村主任又抽出一支烟,送到冯华的嘴边:“再来一支。”
“不抽了。”
村主任试探地摸摸冯华的圆脸蛋,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说 “那你抽抽我的‘水烟’吧!”
冯华一声浪笑。
村主任将她搂在怀里。
冯华小声说 :“去把门闩上。”
……
从此两个人经常鬼混在一起,尤涛干生王八气。这不,吃完晚饭,冯华又走了,还说今晚不回来了。尤涛知道准是村主任老婆不在家,她又去那里过夜了。今天冯华走尤涛不但没生气,反而心里还挺高兴。心想,你滚吧,你跟别人玩,今黑下我也报复报复你,跟凤岚好好玩玩。
他把尤波从对面屋叫过来,郑重地说:“尤波,大哥今黑下有点脑袋疼,你下地帮大哥看一宿青,行吧?”
尤波和凤岚到哥哥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吃住都在大哥家,怎能不听哥哥的话呢!“你脑袋疼我去,天天我看也行啊!”
尤涛嘱咐说:“偷庄稼的人都在晚上10 点后和鸡叫前这一段,你可要守住啊。”
“大哥,你就放心吧,等亮天我再回来。”
尤波走后,尤涛闩好了大门和屋门,回到自己的屋便躺下了。他好不容易等到半夜人静,便赤条条地向对面屋摸来。
凤岚在睡梦中,觉得有一双大手正在扒她的裤衩子。等她醒来,一切都晚了,尤涛正开始大动发疯……
八、破镜重圆
尤涛得逞了;凤岚的心碎了。
凤岚说什么也不想再呆在尤涛的家里。尤波没有办法,只好领着凤岚离开哥哥尤涛的家,开始在外流浪。
他们在乡间小火车站打了一段短工,又跑到尤波的姐姐家和叔伯姐姐家混饭吃……一晃儿又三个多月过去,他们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在这期间,尤波还常常发脾气,动不动就毒打一顿凤岚。凤岚心灰意冷,从内心不愿意再跟尤波鬼混下去了。她偷偷地离开了尤波,又回到了华民的身旁。
俗话说:从小的夫妻甜如蜜。凤岚回到家里,华民没有嫌弃她,儿子华勇强和女儿见妈妈回来了,乐得更是合不上嘴。
夜晚,两口子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凤岚哭了。她向华民表示,再也不离开他了,再也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华民理解她,甚至想,假如不是自己当年糊涂,叫老婆拿身子去挣钱、挣粮,这个家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呢?夫妻都感到内心愧疚,想用爱来抹平对方的伤痕。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破镜重圆了。
华民一家又充满了生机,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那陈旧的四间小土房里,又飞出了笑声,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尤波像个幽灵一样,又飘回了家乡,使华民的家又出现了可怕的阴影。
尤波一回到家,就千方百计地想见凤岚。他起早贪晚,踅来踅去,半个月过去也没见到凤岚。尤波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写了一封信,转交到凤岚的手中。信中的大概内容是:我是回家来卖房子的,等房子卖了就领你走。到那时如果你不跟我走,接着和华民过日子,我就把华民和你的孩子全都整死……
凤岚读后,吓得心儿直跳,把信交给了华民。
华民是个熊玩艺,看完尤波的信脸都吓白了,忙把儿子勇强找来商量。
华勇强虽然才18 岁,胆大高个,身体结实,看完信怒火上撞,一瞪眼睛说:“爸,不怕,你干不过他还有我呢。”儿子虽然这么说,可华民两口子心里还是十分恐慌。凤岚吓得不敢出门,一上哪儿去不是华民陪她,就得让儿子勇强陪她去,全家人晚上很少走出屋,怕尤波下毒手。
华民一家在担惊受怕中又度过了两个月。就在刚种完地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可怕的信,尤波真的把房子卖了。尤波卖了房子,就意味着要领着凤岚走,一场灾祸又摆在华家的面前。
尤波卖完房子几天后,凤岚又接到了尤波的信。信上说你做好准备,最近我就领你走。你如果不走,别怪我心狠手辣,非叫你家死几口子……
一场血战即将发生……
九、磨刀霍霍
尤波给凤岚多次写信,不见回音;多次约她见面,不见人影,他知道凤岚要和他一刀两断,再不想跟他了。凤岚不干了,尤波这色鬼不但没偃旗息鼓,反而恼羞成怒,开始来硬的,企图逼着凤岚跟他走。深更半夜,华民一家正在熟睡。忽然从院外飞来几块大石头,将窗上的玻璃砸个粉碎;光天化日之下,华民家的几只鸡在院外寻食,“嘎嘎”地叫几声,就无影无踪了;就在一夜间,华民家长得半人多高的苞米,被人连拔带踩,祸害倒了一大片。
一天,凤岚结伴同本屯的一个妇女去城里赶集,不知怎么叫尤波摸着了影。下午凤岚和那个妇女回家走到半路的一个山坡上,早已等在大沟里的尤波窜出来,当着那位妇女的面就将凤岚拽进了深沟。他不管凤岚愿意不愿意,脱下裤子便发泄兽欲。祸害个臭够不算,还用皮带可劲儿地抽打她,直打得凤岚苦苦哀求,答应几天后就跟他跑才算完事。
晚上凤岚回到家里,把路上遇到尤波的事全都告诉给了华民。华民气得浑身发抖可又觉得没办法,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妻子凤岚和儿子华勇强说:“他是不让咱们家在这儿过了我看咱们搬家吧!”华民想一走省心,可勇强的心离不开这里呀,困为他的同学秀华就住在临村。近半年来,他们处得心心相印,有些分不开了。全家假如一搬走,搬得远远的,那可怎么同秀华再见面呢?于是勇强说 :“咱们搬家有啥用,搬到哪儿尤波是个长腿的,还找不到咱们?”
华民把低着的头抬起来,问儿子:“在这儿过不消停,那你说咋办吧?”
华勇强攥着拳头,气呼呼地说 “他再来穷绕,我就把他整残废了。”
华民嘴上说搬家,心里也是真犯难。拖家带口的,不是说搬到哪儿就能搬到哪儿的。同时,他也觉得勇强说得在理,搬到哪儿尤波找不到呢?这个缺八辈子德,没有一点人油的尤波,只有看儿子能不能治他了,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也是火上浇油,也是尤波作得紧死得快。没过几天,秀华来找勇强,两个人见面没说几句亲热话,秀华就哭了。
“秀华,你哭啥,难道咱俩好你父母不同意?”华勇强纳闷地问。秀华摇了摇头。
“你后悔啦?”秀华还是摇头。“那你哭啥?”秀华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嗒嗒地说:“尤波找我了。”
勇强的脑袋“嗡”的一声,忙问:“他找你干啥?”“他说,我要再跟你好,他就把我整死了。我害怕,不干了。”秀华说完一阵风似地跑了。
“秀华,秀华 ”任凭华勇强怎么喊,秀华还是不停脚地跑了。
霸占母亲的仇,威胁女友的恨,化作一团团燃烧着的怒火,在华勇强的心里升腾着,这位18 岁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半夜里,他悄悄地爬起来,找出一把杀猪刀子,在大青石上“唰唰”地磨了起来……
那刀越磨越快,锋利闪亮!
十、血溅青纱
色迷,色迷,人一但学坏走下坡路,入了玩女人的迷,就会不知廉耻,甚至连小命都可以不顾。古今中外,不乏其例。尤波正是好色入迷,不顾命的这么个家伙。
他偷华家的鸡、黑夜打华家的玻璃、祸害华家的青苗、恐吓华勇强的女友……这些叫人不能容忍的坏事,却都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尤波感到华家父子老实可欺,更增加了他带凤岚出走的强烈欲望。
华民家和前院相隔50 米远。中间是一片苞米地,人来人往踩出一条小毛毛道。这天中午,华勇强不在家,华民吃完午饭又睡觉了,凤岚到前院有点急事。她寻思就到前院,哪会恰巧就碰上尤波呢?于是,她也没有喊醒华民,便自己穿过苞米地到前院,说完了事就麻溜地回家。
她回家正走到苞米地当间。猛然,尤波像条恶狼一样,钻了出来,拦住了凤岚。
“你为啥躲在家里不来找我?”尤波问。
“我,我……”凤岚吓得不知说啥好,支吾了老半天说:“我害怕。”
“这回不用怕了。”尤波拍着圆鼓鼓的上衣兜说:“我把房子卖了,有钱了,咱们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过太平日子去。”
凤岚的心跳得就跟打鼓一样,低着头没吱声。
“走吧,到地里面去。”尤波拽着凤岚淫笑着说:“今天咱俩先快活快活。”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了华民的喊声:“凤岚——凤岚——。”华民醒了,在找凤岚。
“华民在找我,你快走吧。”凤岚乘机把手抽出来,就往家走。
尤波又上前一步,拽住凤岚恶狠狠地说:“明天上午我在后山坡那儿等你,咱俩走。你如不跟我走,晚上我就放倒你家两口子。”
晚上,华勇强回来了,三口人坐在炕上商量对策。勇强说:“他明天不来算他便宜,来了我叫他爬着走。”
夜里,华勇强悄悄地把磨得锋快锋快的杀猪刀子安在锄杠上,等待着第二天的血战。
第二天上午9 点多钟,凤岚到房后的地里解手,看见尤波正站在不远的后山坡上,向她又晃衣袋又招手,意思是叫她赶快去。凤岚赶忙回屋,对华民和勇强说:“尤波来了,在后山坡上叫我呢,咋整啊?”
华民坐在炕上,心里乱成了麻,说了声:“不去,看他能咋的。”
华勇强说:“我去看看。”
华勇强提着带杆的杀猪刀子,走出院子钻进了苞米地。他往前走不到100 米,正好同从山坡上走下来的尤波在苞米地里相遇。华勇强见到仇人,分外眼红,端着亮闪闪的杀猪刀子,直冲上去。
尤波一看是华勇强,一愣,从地上顺手拣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照准华勇强的脑袋打了过去。华勇强一歪头,石头没有打上,几大步蹿到了尤波的跟前。尤波一看不好,吓得扭头就跑。华勇强抢步上前,在尤波的臀部猛扎两刀。
尤波不顾疼痛,拼命地往前跑。华勇强哪里肯放他,又追出去十几米远,在尤波的软肋下,捅了两刀。此时,尤波再也跑不动了,躺在苞米地里翻滚,屁股和两肋直冒血,染红了一棵棵压倒了的苞米。
华勇强觉得还不解恨,一心想整残废了他,又用杀猪刀挑开尤波双腿的大筋,这才住手回家。
华勇强还没等回到家,尤波就断气死在苞米地里了。
《血溅青纱帐》这篇文章理应到此结束了,但我还想向读者交待几句后来的事。华勇强因杀人犯罪被判刑13 年,现正在服刑。凤岚是杀人同案犯,被判刑3 年。她出狱后,又同华民生活3 年,得喉癌病故。华民的大女儿亲眼看见一天内妈妈和哥哥被捕入狱,哭瞎了双眼,而后得头疼病早夭。华民未老先衰,还孤独地住在小山村里……。贫穷啊,贫穷可以扭曲一个人的灵魂,可以使一个人变形。在漫漫的人生道路上,一个人迈错了一步,也可以导致家庭四分五裂,甚至家破人亡。平民百姓啊,也应知法、懂法、守法,可怜的法盲,粗鲁的蛮干,只会酿下人生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