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诗经》之二十 七 秃鹙——有鹙在梁

有鹙在梁——秃鹙

    《诗经》中提到一种鸟叫鹙，《毛传》解释说：“鶖，秃鶖也” 。但秃鹙到底是个什么鸟，郑玄 笺:“鶖之性贪恶。” 晋 崔豹 《古今注·鸟兽》:“扶老，秃秋也。状如鹤而大，大者头高八尺，善与人鬭，好啖蛇。”从他们的解释看，我总怀疑秃鹙是秃鹫的一种。

    《汉书·志·五行志》载：“昭帝时有鹈鹕或曰秃鹙，集昌邑王殿下，王使人射杀之。刘向以为，水鸟色青，青祥也，时，王驰骋无度，慢侮大臣，不敬至尊、有服妖之象，故青祥见也。野鸟入处，宫室将空。王不悟，卒以亡。京房《易传》曰：“辟退有德，厥咎狂，厥妖水鸟集于国中。”

    《汉书》是把鹈鹕称为秃鹙的，总之，是一种大而怪异的鸟。

    历史上关于秃鹙的记载不多，仅见杜甫《天边行》:“洪涛滔天风拔木，前飞秃鶖后鸿鵠。”还有《资治通鉴 齐纪七 明帝永泰元年》：太中大夫羊闡入臨，無髮，號慟俯仰，幘遂脫地，帝輟哭大笑，謂左右曰：“禿鶖來呼！”

    此后，秃发者又被人称“秃鹙”，以此推论，秃鹙一直就不是什么好鸟。还是追根溯源，看看《诗经 小雅 白华》中的秃鹙是只什么样的鸟吧。

    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远，俾我疧兮。（节录）

    大意：

    秃鹙占据了鱼粱，仙鹤却被赶到了山林。想起那高大健硕的人，却使我心中烦忧不已。

    鸳鸯栖在鱼粱，收起左侧的翅膀。那人品行不良，反复无常无情无义。

    这块扁平的石头，踩着它还是低矮。那人离我是那样远，让我痛苦有难过。

    这又是一首怨妇诗，只不过这个怨妇是贵族妇女，但终也逃不过被弃的命运。《毛诗序》认为：“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娶申女以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就是说这个怨妇是周幽王的王后，申候的女儿，幽王再娶褒姒，就废了申后。那褒姒在申后眼里就跟秃鹙一样凶恶，占据了她的位置，而她就如被赶进山林的仙鹤一样，不能不哀怨失落。

    很难想象能让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是秃鹙的形象，但在弃妇申后眼里看过去，也就不以为怪了，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情敌眼里出的就是秃鹙。

    哎，秃鹙呀，你是无法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