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鸭是我们北方最常见到的水鸟，汾河河道里经常有它们的身影，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它们在水里是很自在的，好似自家院子似得闲庭信步，飞到空中就勉强了，小翅膀扑棱棱扇个不停，少扇一下就有掉下来的可能。不似其它鸟儿，天空就是它们的院子。你看那老鹳飞在空中，翅膀一下一下上下煽动，跟白云一样悠闲自在。还有钓鱼郎，长长的翅膀一展，水面上的一切尽在掌握中，有生人或者不速之客来到它的领地，它们会群起而攻之。野鸭不会，野鸭会仓皇逃向天空，然后在不远处的河湾落下。

    近些年城市里修建了很多公园，公园的湖里就有了野鸭，不过是三三两两，还够不上形成规模，但已经很好了，有野鸭在水里缓缓游动，身后留下长长的涟漪，特别是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水面，几只野鸭悠闲自在，东游西逛，你就知道惬意是什么意思了。

    2000多年前的野鸭不是用来赏玩的，主要是被当做猎物捕获的，比如在《郑风 女曰鸡鸣》中，不过那时野鸭不叫野鸭，叫凫，感觉很奇怪的称呼。

    野鸭叫凫的时候，很多，可以改善人家的生活。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女子说：“鸡都打鸣了。”

    男子说：“天还没大亮呢。”

    大意：

    女子说：“你起来看看天空，启明星闪闪发亮呢。赶快起来像鸟儿般策马飞驰，去射野鸭和大雁。”

    男子说：“一箭就把猎物射中，欢欢喜喜带给你。”

    女子：“做成美味佳肴，我们一起饮酒，举杯共饮，我们白头到老。”

    男子：“弹琴鼓瑟，我们琴瑟和鸣，我们相互恩爱，岁月如此静好。”

    男子：“知道你来慰劳我，一组玉佩送给你。知道你对我很体贴，这组玉佩表我心。知道你的好处多，送你玉佩回报你。”


    男女的对话有情有趣，那野鸭即使是要被猎捕的猎物，为着这样一份醉心的美好，想来也甘愿了吧。

    《大雅 凫鷖》中的野鸭是欢快的意象，是为了周天子回宴公尸是的前奏。

    凫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肴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节录）

    大意：

    野鸭沙鸥悠闲在河的中央，祖先的尸主来饮酒尽欢。你的美酒很清纯，你的佳肴香气浓。祖先的尸主举杯畅饮，上天把福禄降临。

    公尸是祭祀时，代替祖先受祭的人，一般由晚辈充任，周天子在祭祀祖先的次日要宴请公尸做为答谢。《大雅 凫鷖》就是在答谢宴上的祝酒歌。本诗有五章，每章之首都用野鸭和沙鸥起兴，“凫鹥在泾”“ 凫鹥在沙”“ 凫鹥在渚”，“ 凫鹥在潨”“ 凫鹥在亹”，野鸭沙鸥在河中央，在水边的沙地，在水中的沙洲，在水流汇集的地方，在峡谷中两岸相夹的地方。天子答谢公尸，祝酒用在水边各处的野鸭沙鸥做起兴，那种安闲自在，祥和欢乐尽在不言中。

    此时野鸭妙，沙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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