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第一篇就是《周南·关雎》,起始第一句提到雎鸠,一种水鸟,鱼鹰。历代大家文人墨客关于此的言说议论可说浩若烟海多如牛毛,形成文字的尺牍文章可以直接把你淹没,可见其重要性,重要到区区草芥如我,竟不知该怎么说神一般的雎鸠了。

  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说过,我虽然不赞成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大意如此。我是想说,大家也罢文人墨客也罢,你们尽可以飞溅出龙飞凤舞的唾沫星子,但我还是不甘寂寞,小小的,悄悄的,捍卫一下我说话的权利——也想说两句。

  只是,在我眼里,雎鸠就是雎鸠,一种水鸟,鱼鹰而已。《关雎》就是描写男女情爱的诗,很美,仅此而已。

  以我的水平很难上升到“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孔子语),“后妃觉寐则常求此贤女,欲与之共己职也。”(郑玄《毛诗传笺》),“此诗之作,主美后妃进贤。思贤才,谓思贤才之善女。”(孔颖达《毛诗正义》), “愚谓此言为此诗者,得其性情之正,声气之和也。”(朱熹《诗集传》)等等这样高大上到伦理思想、后妃之德的境界,如“《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毛诗序》)般正人伦,定乾坤的高尚地位。所以,我就甘于我的踏踏实实草芥之位,以一个草芥的心吟唱数千年前的《关雎》,并让雎鸠——鱼鹰回到现在。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大意:

  春夏之交,艳阳高照,河的沙洲,有两只雎鸠鸟儿,“关关”和鸣。一位仪态万方美好无匹的女子来到河边,采摘阳光下熠熠闪光的荇菜,荇菜的花儿艳黄艳黄的开着,像女子美丽的容颜。

  不远处,一位英俊洒脱的男子眼睛定定望向姑娘,不能转睛,他爱上劳动着的女子了。

  河水在荇菜间静静的流动,荇菜在女子的指尖中采下,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搅动着男子的心神。

  情不自禁传情达意,女子矜持不为所动。男子黯然神伤,夜间不得安眠,辗转反侧,挥不去女子美好的倩影,想起“关关”和鸣的雎鸠鸟儿是何等的亲爱,我岂能辜负大好时光,一定追求女子,一定要和那采荇菜的女子“关关”和鸣。

  依旧艳阳高照,依旧河水静流,依旧荇菜摇曳,依旧女子窈窕,男子依旧注目,伴着依旧和鸣的雎鸠。

  兴许是和鸣的雎鸠鼓励了男子,兴许是和鸣的雎鸠感染了女子,男子和女子再一次四目相对时,“关关”了,于是,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他们成婚了。

  简单原始美好阳光,这就是我眼中的《关雎》,我眼中引起遐思的雎鸠——鱼鹰,一种一朝相爱终生相伴的“贞鸟”。

  我被自己拉入到那对“关关”和鸣的男女情爱中了,才想起是要说雎鸠——鱼鹰的。

  雎鸠是水鸟没问题,诗里交代的很清楚,但是不是那种今人仍旧保留站在渔民船头钓鱼的鱼鹰不可定论,这又何妨,只知道先人是为了歌颂爱情,就在自然中找了一种他们希冀的关于爱情的美好愿望的鸟儿,“起兴”一下,是为“引子”,而雎鸠正是那种鸟儿,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足矣。